用過謝越牌縮地成寸符的,大概都知道宋汐是要干嘛。
但是雛菊不知道。
隨著靈氣不斷注入困住銀衣的陣法,雛菊后頸的彼岸花也越來越發燙,舒展的枝葉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白皙的皮膚。
以鮮血為祭奠,野蠻生長。
雛菊仿佛習以為常,渾然不覺的大肆放出靈氣穩固陣法,另一只手中,仍然穩穩的握著計算時間的沙漏。
銀衣躺在臟污的地上,任由他最嫌惡的污泥和血垢浸透他的衣衫。
凌厲深邃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半空的雛菊,不管宋汐那邊鬧出多大的動靜,他都不曾回頭。
雛菊沒空搭理這一道熾熱的視線,她全程關注著宋汐,臉上露出了幾分茫然。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解的看著宋汐瘋狂契約靈獸的行為,但也尊重的沒有出聲阻攔。
說實話,雛菊現在有點猶豫自己的決定了。
雛菊總感覺她找的這個幫忙的盟友,明顯看起來不太聰明。
這種時候,宋汐不僅不想著怎么把自己的同伴送出去,反倒在這里契約沒用的靈獸。
雛菊皺眉。
難道她天真的以為,駕馭這些炮灰一樣的靈獸,就可以憑借數量,在銀衣手下支撐個一時半刻嗎?
是不是也太瞧不起化神后期的修士了?
秦雅早就不再放血,沒有異香吸引靈獸,靈獸的數量也很快就停止增長。
宋汐打契約咒印的速度又極快。
剛剛還滿地亂竄到處蹦噠噠的靈獸,轉眼已經變成了一兜子的契約戒,靜靜的躺在宋汐懷里。
宋汐本來想低調一點,在精神識海里和這些靈獸商量商量,溝通一下的。
但奈何。
——她契約的靈獸太多了。
上次為了救下一城的人,她就契約了一大袋子契約戒那么多的靈獸,這次為了能給謝越的不靠譜縮地成寸符定點傳送,她又把秦雅放血招來的靈獸都契約了。
簡而言之。
她現在對不上號了。
宋汐:“……”
她現在面對著精神識海里,一大堆連接精神鏈接的申請,壓根不知道哪只獸是當初在俗世契約,哪只獸是剛剛契約的。
宋汐輕“嘖”一聲。
早知道會這樣,她剛剛就不費心費力把這些自動變成契約戒的靈獸們收回袋子了。
宋汐努力安慰自己。
一回生,二回熟。
下次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了。
她坐在小飛椅上,發愁的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正下方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眾多親傳弟子和做好必死準備,卻來了就開始看戲的兩只飛舟上的修士們。
這些人因為太震驚,隨著宋汐契約靈獸,靈獸的規模越來越小,他們也都一點點的往里靠,試圖近距離圍觀一下盛況。
眼下,已經在宋汐小飛椅下面,聚成一堆了。
“那個……”
宋汐頓了頓,有些為難的開口:“你們讓一下唄?”
眾多親傳:“???”
兩艘飛舟上的修士們:“???”
那些飛舟上的修士們不知道宋汐的搞事能力,但這些宗門里,被宋汐坑過的親傳們簡直心知肚明。
眼見著這些親傳們非常積極配合的拉著眾多修士光速后退,硬生生讓出一片真空地帶。
宋汐作揖。
“大恩不言謝。”
“給你們表演個人工降獸哈。”
宋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毫不猶豫的抓起剛剛裝了一袋子契約戒的袋子,手一揚,直接嘩啦啦的撒了下去。
契約戒如同下雨一般落在了地上,宋汐外放的精神力拂過契約戒,這些契約戒立馬化為一只只迥異的靈獸。
有的靈獸剛被契約,就又被放了出來,還沒太搞明白怎么回事兒。
它們看到宋汐下意識就想往外跑,想要遠離這個手段詭譎的壞女人。
但很快,就被旁邊的靈獸你一腳,我一嘴的趕了回來。
嘈雜的靈獸群亂成了一鍋粥。
黑八哥在之前的獸潮就是統帥級別的存在,它刻意扇了扇翅膀,翼展極長的黑鳥落在眾多靈獸的正上方。
元嬰期的靈獸對上下面這些質量參差不齊的靈獸,還是能形成一些鎮壓的。
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只挺胸抬頭,看起來威風凜凜的二哈。
黑八哥繞著靈獸們滑翔了一圈,在宋汐心驚膽戰,后悔事態緊急,自己沒來得及給黑八哥的鳥喙套上捆妖繩再放出來的時候。
黑八哥難得讓人意外的沒有冒出什么油膩的霸總臺詞。
它的鳥喙中發出尖利的鳴叫。
人類聽不懂,甚至覺得刺耳,但下面的靈獸們顯然很快領悟。
最終,一窩子的靈獸們在短暫的騷動后,極其乖巧的排排坐,整整齊齊的列方陣,面對著宋汐的方向坐了下來。
但黑八哥從不讓人失望。
就在宋汐欣慰,黑八哥終于干了件看起來靠譜的事情時——
黑八哥張嘴了:“女人,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驚喜么?”
黑八哥一揚頭,頭頂黑色的王冠羽毛飄揚起來。
渾身上下就透露著兩個字:求夸。
宋汐:“???”
從來帥不過三秒是吧?
不等宋汐說話,黑八哥現場表演了一出什么叫“鳥”格分裂。
它轉頭朝著那群靈獸繼續下命令:“讓我們!向我們偉大的主人行三叩首跪拜大禮吧!”
“……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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