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冷雙易悄悄在樹根的隱蔽處做下標記。
拐了不知道多少彎，他們來到一處地下河邊。
女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
“娘親，我要娘親！”
“嗚嗚，我要回家。”
“妖怪，有妖怪嗚嗚！”
地下河中，許多樹根插在河底的石縫中。
河水被引向一個大池子。
大池子旁邊，許多凡間幼女坐在地上。
找到了！冷雙易連忙走過去。
這些女孩子都是五歲到十歲之間，身上穿的像是鳥毛做的衣裳。
她們被分成兩撥，十幾個女孩子單獨坐在一旁，哭得涕泗橫流。
其他幾百個女孩子麻木地坐在地上，每人抱著一條青色的蟲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啃，半條蟲身還在手中扭來扭去。
這些女孩子，無一例外，頭上沒有一點頭發。
又有兩個翠羅鳥過來，身后帶著一串幾十個光頭女孩子，被指揮著坐到大部隊旁邊。
“大綠，給她們發肉。”
“好嘞，青哥。”
剛才帶著冷雙易來到這里的其中一只翠羅鳥摟著一個袋子，諂媚地朝著那兩只翠羅鳥笑。
大綠從袋子里啄出青色的大蟲子，給剛坐下的女孩子發在手里。
這些女孩子臉上一樣麻木，機械地大口吃青蟲。
“啊，我不要吃蟲子，我要吃饅頭，我要吃米飯。”
旁邊那十幾個女孩子都在大哭。
“我的姑奶奶喲，這么好的肉，我們都吃不上呢，你還嫌棄。”另一個帶冷雙易過來的翠羅鳥連忙啄起地上準備扭動逃跑的大青蟲。
“不吃？不吃就餓著，餓幾頓就好了。”叫做青哥的翠羅鳥一臉嫌棄，“你們趕緊把這里準備好，一會兒二大王要親自過來給新來的剪頭發。”
這十幾個女孩子，雙腳都被系在一根繩子上，身上穿著不同樣式的衣服。但無一例外的是，她們滿頭黑色發絲，又粗又亮。
頭發？冷雙易愣了愣，翠羅鳥要人類的頭發干什么？
他現在十分猶豫，已經找到幼女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回去再多叫些人，還是在這里再蹲守一會兒。
女孩們并無性命危險，一會兒二大王要來，冷雙易下了決定。
“哎，青哥，紅哥，您這是去接剩下的人類？還是直接就走了？”
“今天弄一半，明天弄剩下的一半。這兒太吵，我們這就走了。”青哥邊說邊走，身影很快消失。
剩下的兩個翠羅鳥面面相覷。
“大綠，不會今晚就我們兩個吧？”
大綠晃晃腦袋，“唉，趕緊干活吧，一會兒二大王要來。”
冷雙易數了數，坐在地上不哭不鬧的光頭女孩子一共五百三十三個。
這邊哭鬧的一共十八個，應該是剛被抓過來的。
這么多女孩子，怎么帶走也是一個問題。
自己和解春秋的靈舟都已經損毀，就算沒有損毀，想要把這么多女孩子帶走，也不容易。
“吃點兒吧，不吃待會兒可沒力氣。”
兩只翠羅鳥手里拿著青蟲湊到女孩子嘴旁。
女孩子無一例外地后仰身體，用手往外推，一臉嫌棄。
“這可是好東西啊，吃點兒吧，吃點兒吧。”
兩只翠羅鳥急得不行。
“怎么回事？新來的不聽話？”
一個人從遠處走過來。
“二大王！”兩只翠羅鳥連忙行禮，“她們想吃什么饅頭米飯，誰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啊。”
二大王是一只七階翠羅鳥，已經開始化人身，全身只有頭顱和尾巴還是翠羅鳥模樣。
“啊啊啊！妖怪！”
十八個女孩子們齊齊大哭，縮在一起。
她們好不容易適應了會說話的大，情緒稍稍穩定。
但是這個靠近他們的鳥頭人身怪物，徹底把她們嚇壞了。
“可惡的人類！真是太吵了！”
二大王一把躲過大綠手中的青蟲，用手扯下一塊，捏開最近那個女孩的嘴巴，塞了進去。
“給我吃，給我吃！”
二大王捏著她的嘴巴不讓她吐出來。
過了一會兒，女孩把青蟲咽下，嘴角許多黏黏的青色液體，開始干嘔。
二大王把手里扭曲的青蟲扔向一旁，拍拍手，“就是這樣喂她們吃。若是吐出來，就撿起來再喂下去。”
兩只翠羅鳥連忙接住青蟲，不住點頭。
“現在我要剪她們的頭發，你們幫我捆住她。”
說是“剪”，但其實是“刮”。
二大王拿出一柄小刀，小心翼翼地下刀，挨著頭皮把女孩兒身上的青絲一片片刮下來。
冷雙易握緊拳頭，一臉憤怒。
隨著女孩兒們的哭泣，地上的頭發越來越多。
二大王高高興興地收了地上的每一根頭發，揮手道：“入池吧。剛好嚇嚇這些新來的。”
入池？
冷雙易看看旁邊的大池子，一臉疑惑。
“聽見了沒，進池。”
大綠走向最近的光頭女孩拽著她的胳膊。
“不！”本來十分聽話的光頭女孩臉上突然有了表情，一副驚嚇的模樣，瘋狂搖頭。
大綠推著女孩往池子邊走，“進去！”
“不！不！”
女孩子連番抗拒，還是被推進了池子。
“啊！”
尖利的聲音劃破天際，女孩兒雙臂摟著顫抖的身體，在水中瘋狂尖叫。
新來的十幾個女孩子被這尖利的叫聲嚇的一動不敢動。
“下一個，進去。”
“啊！”
又一聲尖利的聲音響起。
五百個女孩推進池中，地底仿佛變成了修羅地獄。
冷雙易走近池子，看到里面超過膝蓋的碧綠池水，狠狠地看向旁邊的二大王。
現在直接帶著女孩們殺出去，還是去找大家過來，一起進攻。
震耳欲聾的歇斯底里炸地人腦子突突地疼。
“你倆記好時間，一定要讓她們泡夠六個時辰。大王要這池水修復化為人形失敗的尾巴，千萬不得有失。”
“是是是。”兩只翠羅鳥低頭哈腰地送二大王離開。
冷雙易回頭看了女孩子們一眼，慢慢跟著二大王離開。
只要找到大王們的住處，下次過來營救一定能方便許多。
二大王走來走去，繞過重重樹根，變成翠羅鳥穿過大洞，來到樹干中心的樹洞內。
冷雙易跟著爬出去，剛到屏風外面，立馬屏住呼吸，外面有人，有很多人。
他慢慢走出屏風，看到樹洞里面的六張椅子已經坐滿了人。
二大王正站起來跟主位上的人說話——
“大王，這次新抓來的女孩一共有十八個。”
“好！”
一個妖媚的聲音響起。
冷雙易往外走，看到主位上是一個身穿漂亮羽毛衣服的綠發女子，正一臉欣喜地看著手里的烏黑頭發。
二大王并未坐下，“這個月的泡池已經開始了，今天一半，明天一半。”
“二哥辛苦，我都聽見聲音了。”
大王將烏黑頭發寶貝地收起來，坐直身體，挺挺高聳入云的胸脯，“這次新抓的女孩，都是哪位哥哥抓的？”
“老三抓了兩個，老四抓了三個，老五抓了三個，其他都是我抓的。”二大王一臉神氣。
“呀，二哥這次抓了十個，真了不起。”
大王扭腰走向二大王，“二哥，今晚去我那兒睡還不好呀？”
“哈哈哈，自然好極。”
二大王摟著大王的腰走出屋子，其他大王撇撇嘴，相繼走出去。
冷雙易看著大王后面枯萎的鳥尾巴，挑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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