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冰讓白裊隨即找來鎮上的幾個人。
“請問你是做什么的？”
第一位是一個大叔，他皮膚黝黑皸裂，臉上的皺紋猶如折扇一般。
“我是種地的農民。”
“您幸福嗎？”
“我不姓福，我姓焦。”
“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您，在數字鎮長進入咱們小鎮后，您開心，高興嗎？收入比以前高了嗎？”
“收入是高了。
現在大棚里有個電視，里面反復告訴我今天該做點啥了，一會該干點啥了，這個應該這么做，那個應該這么做。
按照他說的做收成是高了，但是感覺人太累了。
原本我們靠天吃飯的，種子種在地里就完了，現在大棚里又要控制好溫度，濕度，又要按要求除草，施肥。
收割完馬上就要種下一個，一天都不讓歇著。”
“那您不能按照自己的節奏來耕種嗎？”
“所有步驟都要按照他說的做，不然他們就不收，那里做的不好，就扣錢，俺們村里有個懶漢，已經被扣的成零蛋了。”
“那么零蛋會怎么樣呢？”
“那就沒人收糧食了唄。
不說了，一會還要去燒火呢，長時間溫度不達標，又要扣錢了。”
大爺又抱怨了幾句急匆匆地走了。
白裊又叫了幾個人，詢問情況，大致相同。
大家的感覺不盡相同，收入提高了，生活也慢慢變好了，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對，但又說不清楚。
離開幾處蔬菜大棚，童言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工業園區。
說是工業園區，就是幾個小型的加工廠都開在了一起。
一個做釘子的廠，一個做口罩的廠，一個做吸管的廠，一個做塑料袋的廠。
四個工廠總共才十幾個人，其中兩個是叉車司機，四個廠共用。
童言叫過一人來詢問，那人放下手里的釘子，快步過來。
警報立刻響起。
“請注意，人員脫崗，請注意，人員脫崗。”
那人聳了聳肩膀，表示無奈，最終沒有過來。
童言幾人只是在一旁看著他工作。
工作很簡單，整個流水線上會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釘子會卡在某一個環節上，導致整個流水線停止運行。
其他的幾個工廠也大致如此。
每個工廠兩個人換班。
“如果有機器人能夠代替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制造無人工廠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
數字鎮長系統已經取代了幾乎所有的腦力勞動者，比如會計，出納，質檢，法務，大部分的采購和銷售。
目前暫時沒有完全取代的就是保潔員了。”
秦冰冰自檢了一次這一個鎮長的數據。
暫時一切正常。
“這個小鎮上的人，總感覺是這個數字鎮長的奴隸，亦或是他實現現實價值的工具。
這樣的結果就是會讓所有的人失去自我，然后逐步被淘汰。”
參觀調研后，給童言的感覺就像是被鎖在了牢籠里一樣，壓抑，質疑，沒有希望的感覺。
“然而我們手中的報表卻形式喜人。
我們的物資供應也逐漸可以自給自足了。”
秦冰冰點開了一大堆表格，在那上面，形勢一片大好。
幾人又在附近的幼兒園，養老院轉了轉，這里的情況感覺更加糟糕。
“無論是孩子，還是老人，看似衣食無憂，我卻感覺到他們就像是被豢養起來起來的寵物一樣。
幾乎沒有了自我意識一般。
冰冰，我覺得有必要叫停這一項實驗了。”
兩人手拉手走在夕陽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人類歷史就是這樣一部血淚史，有人歡喜有人愁。”
“童先生，有緊急軍情。”
項囡囡火急火燎地來到童言身邊，遞上了最新的消息。
“晁羽將軍在天山一戰，一舉擊潰了五國聯軍，接下來西北戰場已成定局。”
“好事情啊，我這個大舅哥能力很強嗎。
囡囡，準備慶祝一番，挑選一些禮物送到帝都。”
“好的。”
童言還在斟酌此事如何應對。
帝都，西北對自己的態度是否會發生改變。
畢竟有了他們親兒子坐鎮，他這個女婿的地位一定是一落千丈。
童言和冰冰回到家，晁嫣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
興奮地拿著手機給童眼看上面的新聞。
童言剛剛換好衣服，準備去洗澡，晁嫣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媽！”
“誒，嫣嫣，我和你說一個好消息。”
“媽，我知道了，羽哥打了個勝仗。”
“你都知道啦。”
“媽媽，您的朋友圈里有幾個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是第一個給您點贊的。”
“嫣嫣，還是我的大閨女最好了。
一會給你哥打個電話，祝賀一下。”
“好的媽媽。”
“童言干什么呢？”
“我的好媽媽我在！”
童言突然跳到了手機屏幕前，向著軒轅梓揮著手。
“哎呀媽呀！”
童言做出了十分吃驚的表情。
“怎么了童言。”
“媽媽，你今天開了美顏，磨皮，瘦臉嗎？”
“沒有啊，就是原圖視頻啊，美艷是0。”
“太不可思議了，你今天的氣色竟然這么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十八歲呢。”
晁嫣用力錘了一下童言。
“十八歲，豈不是比我還小。
拍馬屁的痕跡也未免太明顯了。”
“這怎么能是拍拍馬屁呢，這是真情流露，真情實感，真的漂亮啊。”
晁嫣又準備嘔吐，軒轅梓卻一臉關心地說：“昨天讓你帶著嫣嫣檢查一下，怎么樣了？”
“回母上大人，嫣嫣一切良好，只是畢竟時間太短，各種儀器還測試不出來，這時候除非找到一個百年經驗的老中醫給把把脈。”
晁嫣聽得笑噴，軒轅梓卻來了興致。
“這個也不一定很難，我來想辦法。”
童言一時間被軒轅梓的話差點驚掉下巴。
什么樣的家庭，會珍藏著一名百歲老中醫。
掛了軒轅梓的電話，童言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一空氣。
“剛才媽讓你給你哥打個電話，祝賀一下他天山大捷。”
晁嫣有些不情愿，但自己丈夫和自己老媽的雙重命令下，晁嫣撥通了遠在西北晁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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