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嫡女為凰 > 第683章 集百病于一身
  朝露宮內,太孫將葉寧語和麻子臉帶進了寢殿。而這間屋子,在此之前能進來的不過只有太女、老燕君、梅芷卉、冬兒和太孫自己而已。

  小時候,太孫便體弱,市場昏迷發熱,太女和老燕君便守在屋子里。偶爾梅芷卉也來,她來后,太女便可休息片刻。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不過一進屋子,就聞到了滿屋的藥香,以及一抹淡淡的酒香。

  床、柜、桌,便是屋內所有的大物件。

  藥瓶、酒瓶、香囊,是這屋子里所有的小物件。

  在另一側的柜子上,麻子臉見到了熟悉的幾個藥瓶,那是當初白承之讓他配的。

  “你平時喜歡喝酒?”麻子臉問道。

  太孫愣了愣,以前也不是沒有太醫來給他診過脈,可大家皆一臉恭敬。號脈時就像是觸摸著一只老虎。

  “從不喝。”太孫不以為然地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葉寧語不由看了太孫一眼,她記得她與白承之第一次進宮那日的晚宴,太孫是喝了酒的。不知為何他現在說自己從不喝。

  麻子臉順勢坐在太孫的旁邊,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當他聽到這句話時,準備號脈的手一頓,而是轉向一旁的那幾個酒瓶。

  “不喝酒還把酒擺在屋子里?”

  太孫沒有答話,伸出手來放到麻子臉面前。

  麻子臉開始號脈,他先是伸出二指探在太孫的手腕上,片刻后又握住太孫整個手腕。

  麻子臉的臉色開始變幻,神色逐漸有些復雜。

  他一手搭在太孫的手上,眼睛直直看著面前這個眉目冷清的年輕人,忽然,他的太陽穴又是一陣刺痛。

  麻子臉的手有些顫抖,不是并非頭痛讓他發抖,而是太孫的這副身體,讓他驚詫萬分。

  “你……今年多大?”麻子臉依然握住太孫的手沒有松開。

  “剛及二十。”說罷,太孫看向麻子臉,臉色尋常地如同詢問一件小事。“是不是我這病又有什么蹊蹺?”

  麻子臉心緒復雜,這年輕人的脈象混亂奇特。他應是天生早產,致使從小便有心疾,這是他的主要病癥。

  除此之外,亦是受早產多病的影響,他骨骼偏軟,不能習武,甚至不能做出什么賣力氣的動作。

  麻子臉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瞳仁偏褐色。

  “拿盞燈來。”

  屋內只有葉寧語一人,她看了一眼四周,取過一個燭臺遞上去。麻子臉用燭臺照著,當他看到太孫的兩個瞳仁持續收縮時,麻子臉愣住,這眼睛亦有疾。

  “把衣領拉開,我看看你的胸口。”麻子臉放下燭臺,又毫不客氣要求著。

  葉寧語聞言,沉默地往外走了幾步,轉過了身。

  太孫似乎很聽話的樣子,將薄薄的玄色衣衫脫了半截,露出白皙的胸口。

  麻子臉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沒錯,他全身皮膚白皙,可白色之中透著淡淡的紅色血絲。若一受強光或冷風的刺激,這些紅色血絲便愈發明顯,致使全身泛紅。

  麻子臉下意識摩挲了一下太孫的這件玄色衣衫,果然料子光滑如水波,材質特殊,質感不凡。

  這可不是什么單純的玄色,這件衣衫亦大有玄機。也只有在這種衣料衣色下,他才能活命。

  難怪他要住在這種地方,難怪他活了二十年據說未出過皇宮,難怪都傳他是個病秧子。心疾、眼疾、軟骨,再加上全身皮膚受不得丁點刺激……這樣一個集百病于一身的病體,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有怎樣毅力,才存活了下來。

  麻子臉忽然覺得,自己當初給他配的那些治心疾的藥,用藥還不夠大膽。他本以為,服用自己的藥這么久,那個素未謀面的病人儼然已經大好,說不準都痊愈了。

  可此刻他才明白,這孩子的病距離痊愈還有很多步。

  麻子臉環視四周,看向柜子上的幾個酒瓶。“把這些酒瓶子全部扔出去,越遠越好,扔到宮外,以后你不可沾酒半分!”

  麻子臉的語氣十分堅定,就好像已經做了決定,通知太孫一下。

  “不可,這些東西留著有用。”

  “有什么用?要你命嗎!”麻子臉猛地轉頭,嚴肅地看向太孫。

  太孫一愣,長這么大,還從未有人以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目光里有些憤怒,有些同情,甚至還有些……心疼。

  是心疼吧,太孫覺得,自己沒看錯。

  面對大夫這樣的態度,向來覺得自己脾氣不好的太孫,以為自己會發怒,可出口的話卻是輕飄飄的一句。“我不相信一瓶酒就能要我的命,只要我習慣了它們,就能克服!”

  葉寧語并未料到麻子臉診個脈,能和太孫吵起來。她忙來到兩人面前,安撫了幾句。

  “習慣?”麻子臉直直看著太孫,目光里帶著幾分審視。“你可試過,你碰酒之后,會出現什么反應?”

  “小……小時候試過,如今已然好些了,所以我認為,我可以習慣。”太孫的語氣顯然不太自信,甚至越說聲音越小。

  太孫年幼時,因無人知道他不能碰酒,一次與太女母子二人用飯時,廚房準備了一碗酒釀湯圓。

  太孫不喜吃甜食,并未吃碗里的湯圓,不過是喝了一小口湯,便全身緋紅,喘不過氣來。

  太女只當有人在這碗湯圓里做手腳,可吃了湯圓的太女毫無問題,她多方求證,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太孫不能沾帶酒的東西。

  太女封鎖了這個消息,知道的不過是幾個與太孫最親近的人。

  小時候的太孫,滴酒不能碰。他始終記得那里喝了酒釀湯的情形,無法呼吸的痛楚令他至今也不能忘懷,那是逼近死亡的觸覺。

  后來,太孫無數次想要突破自己,一直不敢再次嘗試。他怕這一試,人就沒了。

  見太孫似乎并不打算聽從自己的建議,麻子臉從懷里再次拿出一個藥瓶,他咚的一聲將瓶子擱在桌上。“你既然不知這情形有多嚴重,那我便告訴你,沾了酒會不會要你命。”

  說罷,麻子臉走到放酒壇的柜子前,隨意拿過一壇酒。他往一個碗里倒入了少許酒,酒量僅沒過碗底。隨后,他開始往碗里加水,直到加滿整整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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