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面巾被扯去，黑衣人的真容顯露在眾人面前。
當大家看清黑衣人的臉時，麻子臉十分詫異，不過寧白二人對視一眼，顯得不是那么難以置信。
果然是他！他們就說這個人有些問題。
“你……你不是王大人府上的護衛統領？”麻子臉看著沒什么力氣的黑衣人問道。
王大人，便是洛水城城主王蘇蘇。
而眼前的黑衣人，正是不久前跟著王蘇蘇來了京都的護衛凌堯。
而真容被展現出來的凌堯，臉上早已失了犀利和逃避之色，唯一留下的便是不安。
他依然將頭扭到一邊，不敢去看眼前的任何人。
“凌護衛，你說這是巧合呢？還是你在跟蹤我們？”葉寧語俯身朝著凌堯看去。
“我……我沒有跟蹤你們。”
“沒有？”白承之抬頭掃視了一番四周，“你是王大人的護衛，若不是跟蹤我們，難不成是王大人來了此處？”
凌堯聞言，隨即再次低下了頭。
“看來王大人不在這里，那便是王大人讓你跟蹤我們？”白承之的語氣逐漸變得強硬起來，湊到凌堯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道。
“沒有……沒有，不是王大人。”
“不是王蘇蘇？那便是你自己要跟蹤了。說吧，為何。”
凌堯依然沒說話，卻抬頭看向麻子臉。他甚至一動不動仔細打量了起來，看著看著，凌堯的目光竟變得無比復雜。
麻子臉心里一驚，這眼神好生奇怪。
“喂，你看我做什么？難不成是我請你來跟蹤的！”
凌堯依舊沒答話，只不過他一咬牙。“我既然落到了你們手里，便任憑處置，是生是死，絕無二話！”
寧白二人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個城主府的護衛統領是個硬茬……
葉寧語蹲下身去，看向凌堯。“凌護衛常年在洛水城，怎會對京都的路如此熟悉？今日我們從城西走到城東，凌護衛一步不差地緊緊跟著。就算這十八巷如此巷多道廣，你也未落下一步。莫非，你此前在京都待過，并且待的時間不短。而且，你來過十八巷很多次！”
白承之的臉色驟然變得冷漠起來，甚至還浮現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別看白某一介讀書人，若有人想著對白某動手，那便怪不得白某不客氣了。”
說罷，白承之一揮手，無生手里的劍就要出鞘。
“我不……不是！”凌堯終于吞吞吐吐地開了一次口。
白承之笑了笑，“不是？那你來十八巷做什么？據說這巷子里住了許多罪奴。你莫非跟他們有什么牽扯？”說到這里，白承之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高了聲音。“要說罪奴，我那日在宮里聽南宮大人講，這京都最大的罪奴，莫過于二十年前的百里家……”
未等白承之的話音落地，凌堯幾乎使出渾身力氣嘶吼了一句。“你胡說，百里家怎會是罪奴！”
就是這句忽如其來的嘶吼，讓寧白二人停止了問話。他們對視一笑，心中了然。
而凌堯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忙閉口低頭，不再言語。
“前輩，把軟骨散的毒給他解了。”白承之看向麻子臉。
“啊？解了萬一他……他跑了怎么辦？”麻子臉十分不情愿。
“放心吧前輩，他不會跑的。”葉寧語看了看地上的凌堯，“就算他跑了，我們也可以去找王大人要個說法，除非他不愿再做城主府的護衛統領。”
凌堯一愣，看向葉寧語時雙目帶著幾分埋怨和委屈。
麻子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打開瓶蓋伸到凌堯的鼻子前給他聞了聞。
很快，凌堯蒼白的面容開始有了血色，軟弱無力的四肢也微微動彈了幾下，直至全然恢復知覺。
就在凌堯起身的片刻，無生的一個拳頭不知從哪里襲來，朝著凌堯的鼻梁骨而來。
凌堯面色一變，下意識躲避，同時出拳抵擋無生的攻勢。兩人瞬間開始了對決，拳法交錯間，凌堯應對自如，且看上去信心十足。
十招之后，無生停止了攻擊，閃身到一旁。
見對方停下，凌堯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動手，畢竟他現在只能防護，不敢冒昧出擊。
“凌護衛。”白承之靠近三步開外的凌堯，將他一步步逼到墻邊，“你和百里家，是什么關系？”
凌堯一驚，“什么百里家，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嗎？”白承之溫和地笑了笑，“那方才那套如意拳是怎么回事？凌護衛可知，這如意拳是百里家的拳法。百里家的功夫向來不傳外人，凌護衛可別說，這是你自己偷學的！”
“小哥哥！”一個響亮的少年之音出現在眾人耳畔。
凌護衛神色一慌，忙轉過身，將自己的臉朝向墻壁。
但似乎為時已晚，只見胡同入口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一束光影中小跑而來，他的步子蹦蹦跳跳，看上去很是高興的樣子。
凌堯猛地轉身，看向小小的身影。“快回去！”
已經跑到了眾人面前的武陽并未聽到凌堯的話，而是一臉欣喜地看向眾人行禮。“兩位先生，前輩。”
隨后，他看向凌堯。“小哥哥，你是什么來京都的？上次你留給我的那幾本書我已經看……”
“住口！”凌堯低呵一聲，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十分淡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武陽詫異地看著凌堯，“小哥哥你……”
葉寧語微微俯身看向武陽，手搭在他的肩上。“武陽，你認識這位小哥哥對不對？”
武陽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柔和，但隨之是一番猶豫。他看著葉寧語，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看向凌堯，目光里帶著詢問。“我……”
“小子，到我這邊來。”麻子臉不忍武陽如此為難，沖著他一招手。
武陽挪步到麻子臉面前，兩人一高一矮站在一起，紛紛看著凌堯。
“你……你們有什么都沖著我來，莫要傷害他！”凌堯的面色忽然變得十分急切和憤怒。這是他被抓住之后，第一次情緒波動如此大。
“小哥哥，他們都是好人，不會傷害我的。”凌堯見狀，立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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