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臉一副老頑童的樣子，讓寧白二人一陣無言。
一旁的凌堯捂嘴笑了笑，笑容很快又消失了，似乎不太想讓客人看到他在笑別人。
麻子臉不住砸吧著嘴，似乎仍在回味這酒。
“看來老先生對酒頗有研究，這是燕國最烈的的酒。一般人喝上兩三口定然就醉了，老先生還能如此清醒，酒量超出旁人。”凌堯笑了笑。
“這是燕國最烈的酒？”麻子臉一愣，抽出腰間的酒囊問道。
“正是，每個二三十年的酒齡，這酒碰都不敢碰。”凌堯頷首答。
麻子臉再次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不過在我這里，一通亂喝罷了，覺得好喝就多喝點，不好喝就少喝點。什么東西都要研究一番，那太累了。”
凌堯聞言，忍不住又笑了笑。
早飯過后，葉寧語、白承之和麻子臉三人出了城主府。
肖護衛沒有跟著，葉寧語說他昨夜沒睡，需要休息，只有無生跟在暗處。
“白先生，真不需要王某陪著？陪著也好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洛水城的風土人情嘛。”在問了數百遍之后，出城主府的大門時，王蘇蘇最后又問了一次。
“大人政務繁多，怎好一直勞煩。你都把凌護衛給我們了，我們再不敢勞大人親自陪著。”白承之的語氣雖然很客氣，意思卻不容拒絕。
幾人從城主府大門而出，沿著小巷步入主街。
燕國的主街很寬，相比起虞國大都的文興街，都還要寬上許多。而這只是燕國邊境的洛水城，不知京都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葉寧語望著兩邊商鋪和往來行人，若有所思。
白承之轉過看過去，正好看到葉寧語出神的樣子。他拉了拉葉寧語的手腕，“在這里待上兩三日，我們便去京都。”
葉寧語聞言這才回神，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白承之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大街上別這么看我。”葉寧語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她沒忘自己如今是男子裝扮，讓人看到大街上兩個男子手牽著手，實在古怪。
白承之自然也是知道的，也就適時松了手。
“你當真想好了要去京都？”葉寧語這才問道。
“嗯。”白承之始終與葉寧語保持著同樣的步伐，“前輩的記憶從城樓上的那枚旗子而起，那旗子又是南宮家的。我想，應該再去查查這個南宮家。或者……關于當年洛水城的那場叛亂。”
白承之邊說，他的思緒也逐漸明了。
“沒錯，我同意。”一直跟在兩人身后的麻子臉忽然出聲，“我們此行既然來了燕國，就得將此事查探清楚，京都是必然要去的。”
葉寧語自然不會反對什么，她這次就是陪著白承之來的。他說去哪里，怎么查，她全然支持。
幾人越往中間走，街道的聲音就越是嘈雜。途徑一個首飾鋪子時，兩個小伙計在外面吆喝。
“幾位進店看看吧，各種款式的首飾都有。成了婚的買回去送發妻，有心上人的買回去送心上人，單身的買回去送母親姐妹、親朋好友，總有一款適合你！”
幾人聽著小伙計的吆喝，不由笑了笑。
白承之率先邁步進了這間鋪子。嚴格來說，這并不是一“間”，而是一座兩層的通鋪。
里面的貨物有著嚴格的分區，金銀、玉石、翡翠、琉璃……不同材質被分在了兩層樓的不同區域。
而每個區域，都有專門的柜臺和伙計，他們著裝一致，皆面帶微笑。見到有客人過來，先是深躬一禮，隨口才招呼問候。
眼下還不到正午，店內來來往往已經有了許多客人。伙計們忙而不亂，一切秩序井然。
“南唐上京可有這般規模的首飾鋪子？”葉寧語笑著問白承之。
白承之此時慢悠悠往玉石區的方向走，眼睛盯著整齊擺放在面前的一件件首飾，邊與葉寧語搭話。“倒是有一間，不過還是當年我與老師來過燕國見識過之后，回去找了幾個商號合辦的。”
葉寧語側頭想了想，虞國大都似乎還沒有這樣的鋪子，不管是從規模還是經營方式，都要小上許多。
曾經虞帝在位的近三十年，雖然也與他國有一些商貿合作，但相比起燕國的營商，幾乎不值一提。虞帝更多的是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連自家國庫都沒法充盈，更別提讓國人這般富裕了。
葉寧語心里有了一些主意，準備回去便給新帝寫封信，好歹派遣使臣到各國去看看，取長補短，方能有所精益。人如此，國也一樣。
葉寧語正想著，忽覺手腕處一陣涼意。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手腕被白承之套上了一個翡翠鐲子。
這鐲子通體碧綠，晶瑩剔透，一看便知質地上乘，價格不菲。
“這……”葉寧語愣了愣。
“客官，這鐲子……”一旁負責翡翠區的伙計走過來，看著寧白二人，眼神里帶著一絲復雜和探尋。“客官要買這鐲子？”
白承之笑了笑，“打算給在下未婚妻買一個，她的手腕與我這位小兄弟差不多粗細，我在我兄弟手上先試試。”
“哦，原來如此。”那小伙計松了一口氣，轉而露出了一絲熱情的微笑。“客官的未婚妻膚色如何？身體如何？這玉養人，若是體寒，就用這款。若是脾胃虛弱，就用這款。還有，膚色不同也可以選擇不一樣的鐲子。白皙一點的膚色，就拿這款碧綠色的……”
小伙子拿起一整盤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翡翠，一一介紹著。
“算了，嫂夫人鐲子很多，如今在燕國還不知道要待多久，她也用不上。”葉寧語扯了扯白承之的袖子，話里有話地勸道。
白承之就好像沒聽見一樣，仔細挑著鐲子。
許久之后，他才道，“那我就回去之后再送她，她回去之后再戴，總有用得上的。”
說罷，他將盤子遞到葉寧語面前，滿臉笑意。“寧師弟知道在下未婚妻的喜好，不如你幫我挑挑？”
一旁的小伙計在選擇權到了這個清秀的小公子身上，便滿臉期待地看著葉寧語。“這位公子，您盡管選，選夫人喜歡的便是。”
葉寧語看了白承之一眼，什么也沒說。她知道，一般這個時候自己拒絕也是沒用的。
她隨意從盤中拿出一個盒子，“就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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