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認為世間的男子比女子多了什么，可世人對待男女，卻總有不同。只有燕國，此前便在這個問題上做法獨特。一直到數月前，燕國傳出要啟用女官的消息。當時葉寧語還與新帝探討過這個話題，她鼓勵新帝多多在虞國設立女子學堂。
如今，親眼見到燕國的民風，葉寧語心里又多了幾分震撼。
王蘇蘇見葉寧語一臉詫異，不由笑了笑。“寧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大燕向來敬重女子，自從太女入主東宮，女子的地位也就更高了。大燕下一任就是女帝，你想想，這放眼全國，誰敢對女子不敬吶？”
王蘇蘇說這話時，絲毫沒有對女子的小覷和不甘，反而是一臉真摯的笑意，葉寧語此時愈發心潮涌動。
不知什么時候，這些民風能在虞國盛行。
“王大人說的是，世間男女本該一樣，并無不同。天下才學兼備，不遜于男子的女子多得是。若以男女論英雄，實在是不對。”白承之笑了笑，“就說我待了兩年多的虞國，也見識過奇女子。在我心里，這虞國的奇女子堪稱獨一無二。”
聽聞白承之這番洋洋自得的得意之余，王蘇蘇一時詫異不已。“哦？這虞國有這般奇女子，讓白先生如此稱贊，不知是哪位啊？”
白承之笑了笑，“虞國有位叱咤疆場的年輕女將軍……”
白承之的話還未說完，王蘇蘇立馬開口。“可是那位出身將門葉家的女將軍，如今被虞國天子封為郡主，又賜婚南唐王爺的那位？”
葉寧語猛然聽到他們說起自己，不由抬頭看去。
“正是。”白承之笑了笑，“王大人聽說過？”
王蘇蘇一擺手，“怎么沒聽過！這位女子當真也是傳奇，可惜在虞國。若是生在我燕國，定會被太女看上，引入朝中為官，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吶。”
白承之聞言，微微揚起頭，臉上滿是自豪。
“王大人，虞國是這位女子的母國，為母國百姓效力，想必她不覺得可惜。”葉寧語笑道。
王蘇蘇點了點頭，“沒錯沒錯，哎你們二位長期待在虞國，可與這位奇女子相識吶？方才白先生如此夸贊，想必您是見過的。”
白承之微微頷首，“白某有幸和葉大姑娘見過幾次。”
王蘇蘇眼睛一亮，湊到兩人面前。“那位姑娘長什么樣？”
白承之一愣，似乎并未想到王蘇蘇一來就問長相，正要開口，又聽王蘇蘇道。“是不是豹頭環眼，面如潤鐵？”
“啊？”白承之一頓。
王蘇蘇笑了笑，“到處都在傳那位剿滅梁國十萬大軍的虞國女將軍，有人說她長得兇猛，有人也說是個美人兒。還有人說她身長八尺，說得頭頭是道。”
白承之看向王蘇蘇。“那王大人覺得，這位將軍應該是什么樣子。”
“如此奇女子，我當然希望她是個美人兒！不過咱也不能以相貌論英雄，那般絕世功績，就算她長成關公模樣，王某我也照常佩服！”
聞言，白承之笑著看向葉寧語。“小師弟，你亦見過她，不如你來說說，她是什么樣？”
葉寧語白了白承之一眼，看向王蘇蘇。“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個普通女子罷了。”
“啊？”王蘇蘇一臉不可置信，“那種人還普通？寧公子對女子的要求，可比我們太女都高啊！我們大燕的梅特使此前曾造訪燕國，回來后在太女面前描了一幅那姑娘的畫像。聽聞就連我們太女都稱贊那姑娘天人之姿，寧公子竟說她普通。”
“寧師弟是替那位姑娘謙虛，白某說句公道話，你們太女之言不假，確實是天人之姿。”說罷，白承之輕輕拍了拍葉寧語放在膝蓋上的手，柔聲問，“是吧，寧師弟？”
王蘇蘇不由朝著兩人的手看去，等了許久，也不見白承之松手，王蘇蘇不由偷偷打量二人。越看眼神越不對，不由咽了口唾沫。
葉寧語將手抽回來。“各人有個人看法罷了，沒想到葉姑娘在大燕有如此風評。她若知道，一定心懷感激。”
王蘇蘇嘿嘿一笑，“可惜她要嫁入南唐，若是嫁給我大燕皇長孫，必然受我燕國百姓愛戴。說實話，這姑娘哪都好，就是這眼睛不太好使。依我看，南唐王妃之位哪有我大燕未來的后位配得上。還有那位南唐王爺，哪里比得上我們尊貴的大燕太孫嘛。”
王蘇蘇說著，滿臉遺憾和可惜。
白承之微微咳了幾聲，臉色當場耷拉下來，不再接話。
“白先生怎么了？”王蘇蘇很會看人臉色。
“一路有些疲憊，我想歇歇。”白承之微微閉著眼，似乎并不想看這位王大人。
“哦哦哦，是我思慮不周。既如此，我暫時閉嘴嘿嘿，您二位歇著，歇著……”王蘇蘇說著，就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著白承之，當真不發一言。
白承之睜眼看向葉寧語，發現葉寧語正低頭抿嘴微笑。白承之靠近葉寧語一側的手偷偷從背后伸出去，揉了揉葉寧語的腰。
葉寧語轉頭瞪向白承之，一副警告的語氣。可似乎警告并沒有什么用，白承之得寸進尺，幾乎要摟住她的腰。
葉寧語的臉色一黑，他這才停下了手。而此時，王蘇蘇早就安靜地將頭轉向了車外，并沒有注意到二人。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兩輛馬車緩緩停下，白承之微微睜開假寐的眼朝外面看去。
王蘇蘇終于開口說出了兩個字：到了。
說罷，王蘇蘇先下了馬車，隨后就在馬車下等著二人。白承之先下馬車，而后立在王蘇蘇面前，伸出手準備牽葉寧語下車。
葉寧語剛準備伸手過去，看到王蘇蘇又一愣，將掌心換成小臂。
于是，白承之扶著葉寧語的小臂下車，從始至終眼神都在她身上。王蘇蘇默默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各位，這便是王府的宅院，還請各位賞光一進。”王蘇蘇走在前面，而城主府的門口，早就齊刷刷立滿了數人。
其中一個站在最前面，是一位約莫四十的中年婦人。她頭頂各式珠寶，艷而不俗，此時正微笑看著寧白一行人。
她的身后，則是數名年輕的少年男女。
見他們走過來，那婦人領著眾人上前，大方開口。“歡迎白先生和諸位客人。”
葉寧語不禁打量起這位婦人，憑著衣著和做派，他們自然能猜出此人想必就是城主夫人了。
“這位是王某之妻，若雯，姓杜。得知諸位要光臨府上，便帶兒女們候著。”王蘇蘇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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