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546章 我料清風應如是
  在日后大寧史官的筆下,護國公曹蠻終究還是逼死了這位自幼蒙受圣寵得封晉王的幼子。春秋筆法,不喜歡什么三箭留命的故事,寧愿相信在東都的太極宮里,是護國公逼死了必敗無疑的楊吉。

  翰林院的編修沒有去東都親眼看著,只是從一月之后送回長安草草下葬的棺木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八月,王身形俱毀,不忍為上所見,上曰‘薄葬陽陵’,因王奪爵被廢,今已王命,不忍其為無根之鬼,謚戾王,入祖宗家譜,晉世子為留恩伯,世傳于陽陵....”

  此番收復東都的朝廷兵馬沒有像晉軍士卒一樣在城中燒殺奸淫無惡不作,惹得東都百姓怨聲載道,曹蠻的余威尚在,勒令因為當初和晉王私相暗受而戰戰兢兢的兩道兵馬不在話下。楊宸領軍西去潼關的確是他一人所為,若是日后長安未曾生變,和一個藩王搶功名聲以他曹蠻的這般年紀自然不在乎,但是宮中如何想他,他不得不去深思較量一番。

  讓曹虎兒和宇文松都困惑不解的是,在三軍將士都為歷時一月有余,傷民數十萬的晉王之亂終于被平定時,曹蠻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斷地在東都的斷壁殘垣前嘆息。年輕時那個好戰嗜血,甚至于先帝不得不親自杖責要他記住中原人“殺俘不祥”的護國公仿佛已經不在了。

  兩個晚輩跟在曹蠻身后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那年先帝兵不血刃的取下東都,我們幾個都羨慕得不得了,這東都城可比邊塞的北寧要好得多,百姓穿的衣服都是絲綢,大街小巷都是人擠人,全是叫賣的聲音,那時我們幾個都想,東都這么好,還打去長安做什么。先帝就說我們沒出息,東都再好也沒長安好,說長安比東都要更繁華,可真到了長安,都時常覺著還是東都要好一些,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是自家人毀了東都的繁華盛景啊”

  “爹,這次就是可憐一把大火把太極宮燒沒了,日后若是要重建,怕是得要百萬兩銀子”

  “這是你們的事咯”

  曹蠻雙手負于身后,踏步而出,留著宇文松和曹虎兒在那兒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等三人剛剛走到南宮門前,只見一個尋常打扮的老頭子撲通就跪了過去被趕上的護衛架住:

  “大膽!瞎了你的狗眼,敢擋公爺的路,不要命了!”

  “下臣東都留守秦嘉,見過護國公”

  曹蠻停住了腳步,宇文松和曹虎兒也快步一左一右的跟了過去,尋常百姓打扮的老翁怎么就是東都留守,曹蠻還未開口就宇文松就先問起了話:

  “老人家,你可知裝作朝廷命官是什么大罪?你如何證明自己是東都留守啊?”

  當初事發倉促,情形混亂,無論是朝廷還是東都百姓都不知留守秦嘉究竟去了何處,就算偶有聽聞秦嘉棄城而走,一來因為情形不明沒有急著讓錦衣衛找出秦嘉,誅其九族,二來則是長安先有懷國公謀逆一案殺得人頭滾滾,而眼下又自顧不暇,竟然讓秦嘉成了漏網之魚。

  只見老翁緩緩從懷中取出了東都留守的官印交給宇文松,而宇文松又向曹蠻點了點頭示意其官印為真。但曹蠻仍是沒有說話,抽身離去,只是向宇文松搖了搖頭。兩人的動作讓曹虎兒一頭霧水,可又不好直接問出來。

  “老人家,你說你是秦大人,可只憑著這一張官印,我們可認不得啊,可還有人證?”

  “我本想入關中赴京向陛下面稟東都之事,可時局動亂,涌入關內流民不可計數,竟然把我攔在了關外,又遇山匪劫掠,我也是幾番周折方才逃出生天。聽說朝廷已經先后讓護國公和楚王殿下出關平亂,便想著走回東都,革職論罪無妨,可這官印是東都留守穿了數百年的憑證,我還是得還給朝廷。”

  秦嘉心里有些悻然,若是他就此銷聲匿跡,那此生自然是難以再有出頭之日,說不好還要被論罪查處,可回了東都,交了官印,哪怕是日后被送進了長安的天牢,以他二十余年沉浸宦海的本事,從天牢中脫身算不得什么難事。秦嘉并沒有后悔自己逃出洛陽的舉動,甚至他很鄙夷后來苦守東都的歐陽益,年紀輕輕就為了一個名聲把命丟掉,才是他眼中的萬般不值。

  他想要發笑,一路上他已經聽說歐陽益自焚于火中,晉王要將他懸尸洛陽城頭的事,也自然聽說歐陽益的尸身在東都城里竟然悄然失蹤。所以歐陽益死無全尸,日后只能留下一座衣冠冢的結局在秦嘉的眼中是咎由自取。晉王以一藩之地叛出朝廷,早晚要被朝廷平定,一路南下,武將棄城而走者都是不可計數,何況他們文臣,真論罪又能論到何處。他只恨歐陽益苦守東都的舉動讓他不能在長安聲淚俱下的說晉軍是如何強悍,而東都又是如何遭逢浩劫,他這位東都留守是如何輾轉不易方才得見君父。

  聽了一個大概的宇文松忽然站直了身子,以他的腦子,理清其中的緣由并不困難,自幼看著那幫人踏破了鎮國公府的門檻求情做事的宇文松更明白,無論眼前的秦嘉是真是假,眼下東都已經收復,朝廷眼中本就是閣臣養老之處的東都城一定不會再像如今這樣引人注目。只要刑部有人,從秋后問斬變作明天秋后不難,從明年秋后因為什么緣故得以大赦更不難。

  “大膽狂徒!”

  宇文松忽然大喊道:“你以為只用官印就能騙過本官不成?你雖與秦大人年紀相仿,可秦大人世代忠良,如何能做出棄東都滿城百姓于不顧的蠢事來,休要瞞我,定然是秦大人出城求援,被你等賊人所害,來人啊!”

  “在!”

  秦嘉此時匍匐于地,臉色驟變想要解釋些什么,卻又立刻被身后的甲士按住掙脫不得。連連驚呼道:“少公爺,宇文大人,下官真是東都留守,朝廷還有同僚可以做個見證!”

  “還想拉朝中大人下水?混賬東旭,把這匹夫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諾!”

  滿心盤算的秦嘉這一刻終于慌了手腳,不由得兩腳一軟嚇得尿了出來,他此刻仍是看不明白,宇文松究竟為何非要置自己于死地。等到秦嘉被人拖遠,曹虎兒方才在宇文松身邊問道:“松哥兒”

  “你要問我為什么要殺他是不是?”

  “裝作朝廷命官,該殺啊”曹虎兒的回答讓宇文松有些哭笑不得,他又問了一句:“那你喊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說,松哥兒你剛剛的話不對”

  “哪句不對”

  曹虎兒一把拉著宇文松向前走去,輕聲嘀咕道:“我爹在北岸山的時候和我說過,東都留守秦嘉就是個老滑頭,當初在朝中看著我爹像躲瘟神一樣,秦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剛剛說世代忠良,可秦嘉的爹是大奉的刑部尚書啊,誒,松哥兒,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一夜的鏖戰讓三軍疲乏不已,曹蠻布置好了東都布防之事就自己回營睡下,按他吩咐,帥帳之外也多了一口棺材,他要送楊吉回長安,自小貪玩好斗的楊吉就對出自北奴生得一頭卷發的曹蠻有些親近,臨死之前也是時隔多年又喊了一聲“曹大哥”。曹蠻不怕晦氣,也不會怕一個死了的人擺在自己帥帳之外真能惹來什么鬼神。

  倒是宇文松和曹虎兒兩個年輕人不安分,一直騎著馬在東都城里奔走,一樁怪事很快就讓兩人提起了興致,麾下來報,城中一戶百姓的院中據傳發現了歐陽益的尸體,這件消息很快引來了眾人的注意,不止宇文松和曹虎兒,兩道軍中的幾位千戶也不約而同的一道趕去。

  等兩人趕到時,兩坊之間的巷子里已經被里里外外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由官軍開路扈從兩人才得以下馬擠了過去,走進院中,軍中收斂尸身的仵作已經挖開了那抔新土,令人惡心倒胃的氣息在小院之中彌漫。

  “大人”

  “少將軍”

  兩人出現又是引來一陣側目,兩名仵作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在那具穿著鎧甲,人形尚在的尸體周遭清理著泥土,唯恐出現什么差池。宇文松和曹虎兒同時帶上了遮面的布,看了一會兒后方才問道:“是誰人指認此處就是歐陽大人的尸身?”

  一位最先趕到的千戶先輕聲在宇文松身邊嘀咕了一句后把宇文松和曹虎兒帶了屋子里,推門而入,一個面容骯臟,身形卻無比曼妙的女子正被綁在了屋梁上,因為剛剛她的阻攔,讓兩名仵作嫌著礙事而被綁在了屋里。

  千戶的話讓宇文松對這位女子有些沒有由來的泛起一陣憐惜,屏退了千戶和看守的士卒后,宇文松取下了女子口中的粗布,趁著她尚未將氣倒勻就立刻說道:

  “我是新任河東道巡撫宇文松,他是護國公帳下的少將軍,姑娘有什么委屈和話盡管可以和我們說,我們自然會為姑娘做主”

  女子兩眼紅腫,像是哭了許多個日夜,疑聲問道:“你是鎮國公府的少公爺宇文松”

  “姑娘聽過在下的名字?”

  “不過是當初在秦大人府中聽過一些少公爺的丑事惡名罷了”

  宇文松面色一沉,曹虎兒倒是嘴角露著淺笑說道:“姑娘有什么話也可以和我說,我爹是護國公,就是我們打的洛陽”

  “那你就是曹虎,都說鎮國公府的少公爺在長安無惡不作,一左一右是兩家公府的公子,鄧家的鷹,曹家的虎”

  女子的話沒有讓宇文松動怒,反而是走上前去為她松綁著說:“姑娘不必故意激我們,好來測測我倆究竟是好是壞,我說了,這里唯一能為姑娘做主的,只有我倆,可是姑娘你要告訴我為何歐陽大人的尸體是藏在了這里,又如何躲過了晉軍的追查?”

  “這戶人家是城破前的空宅,距此不遠有一戶人家本是東都城的仵作,父子兩人在城破那日被晉軍問路而來去收斂歐陽大人。老爺子說那時大人面容猶在,一路之上盡是東都百姓為晉軍士卒所欺辱劫掠的號泣之聲,故趁著押送的晉王親衛想要尋歡作樂,讓大哥把歐陽大人的尸體先送回家中。”

  “這與姑娘你,有何干系?”

  “城破之前,留守秦大人府中并未遭逢劫掠,想要尋歡作樂的兩個士卒聽到老爺子說秦大人府中有人,就闖進了府中,他們沒想到老爺子跟在了后頭,殺了他倆,見我孤苦無依于是把我一道帶了回來。”

  宇文松還是有些疑慮,接著問道:“就這樣?晉軍沒有追來?”

  “追來了,所以老爺子一家都走了,大哥的尸體被燒焦扮做歐陽大人,交給了晉軍,只是不知為何沒有被掛在洛陽城頭”

  “就姑娘你一人活了下來?”

  曹虎兒多嘴一問,被宇文松輕輕一拍之后止住,一個弱女子守著一具尸身如何才能在隨時可能破門而入的亂軍之中活下來,一些隱秘不需要去理會,這也是為何當歐陽益的尸體在這處與晉軍千戶廝混的賤人院中被尋到時會惹來一眾人的指指點點。曹虎兒沒有聽見剛剛在門外時麾下在宇文松耳邊嘀咕的是什么,所以只覺得故事離奇,且情理不通。

  “容在下多問一句,姑娘為何要守著歐陽大人的尸身,兩軍鏖戰不假,可未曾攻城時,想要逃出城外并不難”

  “我見過歐陽大人,他是忠臣義士,守著他的尸身不為叛逆所辱,就算是小女子拼上了性命也會去做”

  門外傳來一聲驚呼,那身鎧甲和鎧甲內襯的紅色官衣已經可以斷定此人身份不同尋常,而腰間的“東都留守衙門參尉印”則是直接證明了此人必是歐陽益無疑。人群的驚呼是詫異,詫異一個被老頭子救來妖精竟然真的在他們眼皮子下頭藏下了歐陽益的尸體。

  那些跪在歐陽益尸體旁叩首的百姓,心里也慢慢開始多想一句:“那和晉軍千戶鬼混就是為了這件事?”

  門外的哭聲漸漸變大,即便是和歐陽益毫無關系的兩道兵馬也因為見到百姓們競相號泣不能自已的場面有些動容,宇文松止住了前來稟報的士卒,最后問了一句:“敢問姑娘是何打算?”

  “大人其實可以多問一句,我名喚如是,我本是秦嘉府上從淮南采買的官妓,如今應該尋不到我的身籍了,我想回家,回淮南道,歐陽大人家在淮南道滁州,不置可否請少公爺允準,讓我帶大人回家”

  宇文松指了指屋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是夜,宇文松和曹虎兒親自在洛水之上送走了一艘載了一口薄棺和一個女子的小船,鎮國公府的十余位親信在同行的兩船之上。鎮國公府的文牒足以讓他們這一路南下暢行無阻,而曹蠻交給朝廷的奏折也和宇文松草草寫成的家書一道送去了此刻朝夕不保的長安城。

  等到也算中船行漸遠,宇文松才拍了拍有些出神的曹虎兒:“走啦,沒什么看的,我的安置好了,你爹一會兒要砍我的頭,你還得替我說情呢”

  “是年,上感念其忠,賜淮南伯,益是為國朝以文仕封爵之首,謚忠武”

  淮南道歐陽一族的族山之上多了一座墳塋,也多了一座草廬,一個出身官妓的女子,如何能守在世代清流的歐陽一族宗祠之外,甚至暗暗被人寫進了家譜之中,靠的也絕非一鎮國公嫡子的一紙書信。

  又一年,已不是永文的年號,洛陽百姓上書萬民朝廷請為歐陽益立生祠,朝廷準允,東都也趁勢多了一座淮南伯衣冠冢。

  東都繁華重現,我料清風應如是。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寒江一柏舟的定南衛:楚王府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