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小數目啊,十來萬啊,說賴就賴。

    周雪琪心里揪得難受,顧東亭卻不給她半點臺階下。

    “顧東亭,我嫁給你這些年,我對你怎么樣,我當時在讀初中,你跟我怎么說的,說我嫁給你,你就讓我過好日子,你說你這輩子注定當老板,要做大,我們的孩子都有好日子過,去縣里讀書,去市里買房,這都是你說的。”

    女人傷心的時候喜歡翻舊賬,男人則是最討厭女人翻舊賬,對他來說,那些舊賬就跟黑歷史似的,翻出來是在侮辱他。

    “你不用跟我扯七扯八,離婚可以,孩子也可以給你,我懶得跟你們一家人爭,那些錢一筆勾銷,再讓你哥給我兩萬賠償,作為我媽的補償款,這件事情算完了。”

    輪不到她走還是留,顧東亭口口聲聲說離婚可以,真正說離婚的人也是他。

    她隱約聽出來,顧東亭就是想離婚,周雪琪抹了一把眼淚,“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有個屁,你想把罪名插在我頭上,你做夢。”

    “顧東亭,你有人了你明說。”

    孫蓉蹙著眉頭,有點不耐煩,“雪琪,好聚好散,你這樣,你也別再纏著我們家東亭了,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三個孩子給你已經是我們做的讓步了,你好好帶大,成了才,以后也會孝敬你的。”

    要表達得重點就一個,離婚孩子全歸她,顧家欠周家的債務一筆勾銷,還必須要周南川再額外拿出兩萬塊錢,這件事才算了。

    周雪琪退無可退,大腦一片空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鄧紅梅聽到村里有人說閑話,說周雪琪出事了,打電話給周南川核實了情況,得知確有其事,趕緊殺了雞熬了雞湯。

    一邊殺雞一邊心疼得擦了擦眼淚。

    鄧紅梅不愛養雞,覺得臟,拉得院子里到處都是。

    前些年窮的時候都沒養過,自從周雪琪嫁了人,她才開始養。

    知道家里沒什么錢,又不想女兒被別人家瞧不起,她作為娘家老母親,女兒嫁人沒給多豐厚的陪嫁,她拿不出來,但虧什么也不能虧了生孩子這趟。

    養的雞一只接一只往顧家送過去,讓顧家人做給女兒吃。

    吃了再養,養了再吃,這些年以來生了三個,都沒生到兒子,鄧紅梅知道顧家早晚會挑毛病,一直沒有停止養雞。

    她是個老人家,思想也封建,心想著嫁到別人家去,怎么也得給人家生個兒子。

    后來周南川結婚了,她養得更多了,不想虧了女兒,也不想虧了媳婦,就這么遠遠看去,院子里一群大雞帶小雞,跟個養雞場似的。

    去縣里之前周南川給她打電話,“媽,你別去,晚點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

    “我知道,你工作吧,你好好忙園子里的事,我聽說你跟人合伙了想干大,你好好干,你妹妹的事你也別急,別上火。”

    “晚點我回家給你打電話。”

    “好。”

    嘴上答應了不去,但人已經關上了家門,提著雞湯,頂著烈日一步步往縣里的醫院走。

    周家村到縣里有段距離,開車很快,但走路緩慢,鄧紅梅忙忙慌慌的想著送東西過去,出門前衣服都沒換,剛走了幾步,身后的院門嘎吱一聲開了。

    佟言大著肚子,早就被她吵醒了,只是在樓上賴了一會兒,換了衣服下樓就見她關上院門。

    沒忍住問道,“媽,你去哪里?”

    鄧紅梅頗為忌憚的看她,眼中帶著幾分責怪,“你們昨晚從哪里回來的?”

    光看眼神,佟言就明白鄧紅梅可能是知道了,“雪琪的事你知道了?”

    鄧紅梅低著頭,眼淚婆娑,“難怪呢,說在外面吃飯,發生了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說,南川不講也就算了,你也不跟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