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帝國再起 > 第二百零五章 文官守城法(一)
  曾櫻、盧若騰、沈期,這些人都算得上是明末清初的文官里能做事、愿意做事且能夠堅守氣節,不肯剃發的少數異類。

  這位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陳凱也無計可施,只得派了他與盧若騰一起組織民夫,而沈期則依舊是負責帶著城內尚未逃走的郎中和部分民夫照料傷患。

  城內的吏員、衙役、里正以及永寧衛中左守御千戶所的各級衛所軍官很多都逃之夭夭了,組織鏈條斷裂,這些事情都要由曾櫻和盧若騰二人去重新組建。但是第一步,卻是要張榜安民,讓城內的百姓知道,明軍并沒有放棄中左所。

  “鄭芝莞棄城逃亡,已被陳參軍誅殺,王師回城守御,援軍不日即至!”

  中左所城就這么大,把全島百姓都裝進來是不現實的。陳凱的告示里說得清楚,能夠出海的就乘船前往鼓浪嶼、小金門以及金門島去避難;不能出海的就盡可能的往中左所城里避難;若是實在不便前往,島上的山林也是可以選擇的去處,總好過被清軍屠殺。

  能夠找到的吏員和衙役們立刻被曾櫻和盧若騰動員了起來,比起他們,陳凱的名聲更加響亮,尤其是廈門島城外大營里居住的那些廣州難民,更是對陳凱奉若神明一般。敲鑼打鼓,告示還在書寫,但是吶喊聲卻以著更快的速度傳遍大街小巷,并且在援剿后鎮動員了所部騎兵之下,迅速的向著城外擴散開來。

  中左所城外安置廣州難民的大營里,陳凱的告示傳到此處,當即便是扶老攜幼的奔著中左所城而去,竟無有一個例外。

  “只有陳參軍才是真正想著咱們這些老百姓的,聽陳參軍的,入城協守,咱們從廣州到這中左所,不是為了給福建的韃子殺的!”

  廣州義勇在珠江上的那一戰極大的鼓舞了廣州百姓的民心士氣,不斷的有人站出來鼓噪著,這些廣州百姓們浩浩蕩蕩的涌入中左所城內。不過等到他們抵達時,城內的秩序已經基本恢復了,盧若騰親自過來,給他們安排暫時居住的所在,同時按照舊有的坊巷組織民夫協防,與城內的那些百姓倒也沒有什么區別。

  這段時間,陳凱坐鎮守城的消息傳遍中左所的大街小巷,很多百姓就此回家等候消息。秩序恢復,曾櫻和盧若騰便動員了吏員和衙役們,以坊巷為單位,里正尚在的就以里正為首,里正不在的就用有威信,能服眾的人物,就此重建地方官、吏員、衙役、里正鄉老直至普通百姓的組織鏈條。有了這些,城內的動員力就能提上去,憑著協守的民夫和堅固的城墻,雙方的兵力差距就會實現隱性的縮小。

  曾櫻和盧若騰都是做過地方官的,尤其是前者,在福建剿滅過山賊、在湖廣鎮壓過農民起義、在山東抗擊過清軍,經驗不可謂不豐富。把這些事情下放給二人,陳凱就不再理會了,專心去做他負責的總攬全局事項。

  “傳令下去,守城將士,每人每天一錢銀子加賞,虜師攻城,再加二兩,立有戰功者亦不吝厚賞。民夫搬運守具、物資,官府管飯,虜師退兵減免本年徭役,如有上城協守者,自有賞賜。”

  每兵月餉一兩五錢折色、一石本色,這是慣例。陳凱的賞格一出,等于這些天清軍就算是不來攻打,士卒們也可以做到一天賺到平日里將近一個月的折色,著實讓人心驚。

  鄭芝龍、鄭彩、鄭成功前后數十載經營,中左所的庫房里如今囤積黃金九十余萬兩,珠寶數百鎰,米粟數十萬斛,這些東西在歷史上除了被鄭彩掠走的部分,其他的盡入張學圣、馬得功以及黃澍三人之手。后來清廷查辦此事,三人憑著這些財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馬得功更是官復原職,進而晉級提督,死后還追封了一個一等順勤侯的爵位。

  自古以來,不光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磨推鬼也并非不可能的。這三個家伙可以這么玩,陳凱現在左手大義名分,右手黃金白銀,命令一經下達,當即士氣大振。對此,陳凱的腦子里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有錢不花,落到清軍手里,才是最大的虧本買賣。

  明軍登上城墻,城內的民夫們則被曾櫻和盧若騰重建的組織鏈條串聯了起來,開始搬運物資、守具,協助伙夫做飯,協助郎中構建傷病所,同時拿著扁擔棍棒等物巡邏各自坊巷,防備清軍細作,整個中左所城竟在前沖鎮和右沖鎮不戰而逃、鄭芝莞棄城潛逃的不利影響下迅速的恢復了過來,并且以著更加堅定的姿態站了起來。

  城門沒有關閉,陳凱并沒有放棄城外的百姓,這也使得藍登等人憂心不已。他們在城頭上,每每看到有百姓進入,都會感到壓力更為巨大。這里面,倒是與責任感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只是由于城內的非定居者越多,細作混入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城內百姓的吃食也是個巨大的問題,就算是他們能夠守得住城池,清軍也可以用圍困的饑餓攻勢來壓垮守軍的意志。

  “放心吧,糧食肯定夠吃。更何況,援軍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

  陳凱已經派了人向南澳方面求援,陳豹、洪旭以及他都是有著居中策應的責任在的,他們手里確實沒有太多陸師,但是廈門可是個島,只要水師抵達,完完全全的可以把馬得功困死在島上。須知道,在這閩粵沿海地區,鄭家的水師是具有統治力級別的。

  “那若是陳侯爺和洪伯爺一時到不了呢。”

  藍登的憂心很讓陳凱不愉快,但是不可否認,這卻是必須設想到的。海上的事情,實在難說,不說遭遇風暴的,就算是風向、水流不利,也是會大量的遷延時日。這一點,無論是他,還是鄭成功都曾遭遇過,而且還不是一次。

  奈何,作為守軍的主心骨,陳凱是絕對不能流露出半點兒信心不足。更何況,他也完全沒有必要擔憂援軍會否抵達的事情。

  “定國公,近幾日應該就會抵達金門島。”

  后面的話,已經不需要陳凱繼續說下去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二十七了,鄭鴻逵要趕回來主持三月中旬他那個寶貝閨女的婚禮,可是從那些避難金門的百姓口中可以得知,女婿還陷在中左所城里面,只要他們能夠守住了城池,接下來基本上就可以看暴跳如雷的定國公是如何暴揍馬得功的了。這場面,怎是一個酸爽了得。

  陳凱算無遺策的形象再度于他們的心中樹立了起來,并且不斷的在守軍中蔓延開來,愈加高大,這無不促使著明軍更加專注于守城的準備事項,倒是把那些民夫指使得腳不沾地。

  然而,該來的總是會來,到了入夜時分,東北方向依稀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映入眼簾,隨后更有撒出去的探馬連夜趕回。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需要探馬說些什么了,陳凱覺得就算是用膝蓋也都能想明白在那個方向正在發生的到底會是怎樣的場面。

  “看來,虜師已經完成登陸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抵達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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