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不遠處又有一道人影竄來，干瘦而蒼老，正好落在凌青龍身邊。
它還氣喘吁吁的，正是假月主。
雖然已相當于被凌青龍看穿了真面目，但沒有撕破臉皮。
它也就厚著臉皮跟著凌青龍，一直跟到現在。
這一看，假月主頓時皺起眉頭。
“死了這么多妖獸，都是被人抽取了血氣和原力死亡的，這不是妖獸干的，是人類干的。
”
它眼睛里冒出一絲絲兇狠怨毒、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還充滿仇恨。
對于惡魔來說，這些妖獸也可以算作是它的食物，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而且，靠著妖祖樹，它還吸引了無數妖獸陷入其中，作為母樹養分。
在它看來，這些妖獸都是自個兒的，如果有人類屠戮，就是在羞辱它。
很快，小老太平靜下來，露出一個深沉的笑。
“看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類來到了這，把這么多妖獸血氣奪走了。
”
凌青龍看著周圍，有點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這是人類本身修煉功法所造成的，還是他們帶有某種法寶？”
小老太沒說話，而是蹲下she
子，仔細檢查了一具妖獸干尸。
接著，它微微一嘆：“很明顯，這是直接發出的力量，瞬間就對這些妖獸進行了汲取，奇怪的就是……”
說到這，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看見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凌青龍猛然扭頭看它，也沒說話，等它回答。
小老太挺起身子，看著周圍，語氣陡然透出幾分陰森。
“首先，雖然是人類的某種修為把這些妖獸血氣吸走，但這種修為夾雜著濃濃妖氣，顯然并不是普通人類，很可能是化妖，還是級別特別高的化妖，達到三級以上。
”
“接下來就是……”
稍微一頓，指著周圍。
“你看到沒有，大部分死掉的妖獸都是趴跪在地的，沒有任何反擊或攻擊，顯得非常恭順，這就更詭異了。
”
凌青龍問：“你意思是有某種非常強大的化妖，同時具備相當高超的驅使妖獸方式，讓它們自動來到周圍，趴在地上，然后任其汲取自己血氣？”
小老太點頭：“而且，我感受到這里面有若干種不同的濃烈妖氣，已經很接近原生妖氣，起碼得有七八個通過原生妖氣而化妖的人類在這里大肆屠殺。
”
凌青龍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原生妖氣這種概念。
“什么意思？”
小老太深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天空，淡淡地說：“你也知道天空之上有七大妖月。
”
凌青龍點了點頭。
小老太接著問：“但你又是否知道妖月幻影這種東西？”
小老太這么一說，凌青龍才突然想起好久沒有搜索過原來那個凌青龍的記憶碎片了。
他趕緊在腦子里搜索了一番，卻發現原先那個凌青龍的神念也好，記憶碎片也好，幾乎已經蕩然無存。
它似乎已經完完全全消失在了這個世界，這讓凌青龍有些黯然。
人都有生物場，生物場維系著能量，肉體消失后，如果沒有特殊方式鞏固，遲早也會消失。
這會兒，原先那個凌青龍怕是就這么消失掉了。
人生無常啊！
忽然，又想到九成九已落入惡魔之手，如今不知什么情況的凌青雀，更是有些愧疚，但幸好惡魔就在眼前。
他抓了抓后腦勺：“妖月還有幻影嗎？難道妖月幻影跟原生妖力有關？”
小老太肅穆地點點頭：“人分為肉體和靈魂兩個概念，如果把妖月本尊比作人的肉體，幻影就是靈魂，更確切來說，就是純能量的凝聚。
”
“你很想知道妖獸來源吧，最大的一個可能性就是……”
接著，它侃侃而談，將妖月幻影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進一步增進凌青龍對荒漠時代的認知。
聽完后，凌青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所感到那幾個強大化妖很可能是直接吸收原生妖氣化出來的，甚至已經達到三級以上級別，不是王妖就是神妖。
”
“它們現在正通過這種法力汲取著妖獸血氣，來鞏固修為。
”
小老太點點頭，神情越發嚴肅。
發生這樣的事，連它都想不到，感到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本以為它一出動，就能統帥萬千妖獸，達到目的。
想不到，在妖獸這邊的隊伍里，還成長起這么一個可怕的人物。
感受著它們所散發出來的妖氣，小老太的心越發沉重。
雖然汲取了月主能量，功力突飛猛進，要對付突然出現的這幫對手并不在話下。
不過，它能感到這幫存在的發展速度非常快。
也許今天打得過，明天打得過，但后天、大后天就說不定了。
凌青龍還是有所疑惑：“照你剛才所說，這種妖月幻影能汲取人的精氣神和生物場，轉化孕育新型妖獸的營養，甚至從扭曲的人性里孵化出可怕新妖獸，但這幫人又是怎么做到汲取妖月幻影里的原生妖力呢？”
小老太輕嘆：“世界之大，千奇百怪，就算是活了一兩千年的人，仍有他看不透的東西。
那幫人既然擁有強大的原生妖力，就說明是汲取了妖月幻影的力量，也說明妖月幻影出現了，這才是最要命的。
”
“妖月幻影一出現，持續時間可能長達兩三十年，甚至更長久，月光籠罩之處，所有人類會不斷蒸發消失，非常可怕。
”
凌青龍不由問：“既然會蒸發消失，為什么不離開？離開妖月幻影的月光照耀之地，不就安全了嗎？”
小老太有點像看白癡般地看他一眼：“你以為他們想不到嗎？妖月幻影自古以來不知出現了多少次，人類能用到的辦法都用了，但都不行，哪怕只是逃跑。
”
“妖月幻影所籠罩的位置非常恐怖，能達到一整個區域，哪怕一個國家的五分之一、六分之一都在它的籠罩之下，要逃離不是問題，但哪怕在國境線之內，城池與城池、村鎮與村鎮之間，都還有大片荒漠之地。
”
“那里有許多妖獸等著吞噬人類，最可怕的就是……”
說到這，小老太都倒吸一口涼氣。
凌青龍的胃口被十足十吊了起來，不由問：“最可怕的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