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諜海無名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尚不敢死
  群仙書館內調查昨夜鬧劇。

  被漫漫視作首次任務心態認真而忐忑,由警察廳離去前尚推演不斷。

  猜測池硯舟此舉深意。

  鬧劇前因后果自是容易打探,眾人皆愛閑聊。

  可池硯舟豈會用如此簡單的任務,當做考驗?

  漫漫認為定有深意。

  做出何種答卷才能令其滿意,乃是她此刻需勘破之事。

  池硯舟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不過是借故了解一下王昱臨的情況罷了。

  等其離開警察廳,他則去找金恩照。

  “隊長。”

  “培訓結束?”

  “不敢一股腦說太多,免得她混亂。”

  “刑大資料你且看看。”金恩照遞來幾頁文件。

  刑大問題早就摸排過,此番抓捕之后另有深入調查,資料匯總在此。

  他最早乃是二層甸子之人,后舉家因工作事宜搬遷牡丹江,不過幼時經歷算得上顛沛流離,住了幾年又跟隨長輩前往安達。

  僅幾年父親因病去世,母親便又攜他去了海拉爾。

  母親后在海拉爾改嫁將他撫養至成人,刑大因謀生離開海拉爾,輾轉去了雙城堡。

  后于張家灣、寬城子等地流轉。

  兩年前在礦山落腳到今日。

  “這經歷未免太過復雜。”池硯舟將資料放下說道。

  “從開始監視刑大,廳內就安排了警員各地核實信息,這些資料確實屬實。”

  “因此我們現如今沒有辦法判斷,刑大究竟是在何地加入紅黨。”

  “沒錯。”

  “但奇怪的是,他為何要停留礦山?”

  “總不會是為了賺錢,其內定有隱情。”

  “難道早就打算在礦上等待測繪、勘探專家登門,好竊取重要資料?”

  面對池硯舟如此猜測,金恩照否決道:“未免太過隨機性,測繪、勘探專家是否登門誰也說不準,且能等兩年之久顯得浪費時間。”

  “股長有安排后續調查方向嗎?”

  “有意想去礦山進行調查,可又擔心打草驚蛇,畢竟刑大被抓目前無人知曉,若能利用好則可出其不意。”

  調查礦山?

  此決定確實沒錯。

  刑大在礦山做了兩年礦工,那么問題的根源必定在這礦山之上。

  豈可不做調查?

  只是你若調查極易打草驚蛇,如今暗捕刑大則顯得沒有意義。

  “確實兩難。”池硯舟面色同樣為難。

  “股長已經前去向科長匯報工作,打算許諾好處令刑大開口,如果幾日之后不得進展,應當會從礦山下手。”

  怕打草驚蛇。

  卻不可原地踏步。

  再者刑大被抓一事無人知曉,那么礦山之上若有秘密此刻應當還未掩蓋,調查指不定也可有意外之喜。

  如此安排最為合理。

  威逼不成,改為利誘。

  可刑具刑大尚且不懼,利誘一事池硯舟覺得是無稽之談。

  只是對特務股而言,任何手段你都需利用到極致,方可做出放棄之決定。

  接下來則是閑聊許諾的好處。

  金恩照言談之間都略微眼紅,好處著實不少。

  錢財之物不必多言,甚至于提供職位供其選擇,這待遇遠超基層警員。

  所有的付出,皆是因為價值。

  盛懷安認為刑大具有這樣的價值。

  不僅僅是所謂的勘探、測繪資料,他認定刑大身份就有不同,談吐可見并非邊緣人物。

  池硯舟寬慰道:“或許只是科內隨口許諾騙其開口,等他將問題交代清楚,那些承諾是否兌現可不好說。”

  金恩照卻立馬反駁:“股長很欣賞這個人,如果他愿意投誠,必然都會兌現。”

  “如此重視?”

  “還能有假?”

  閑談幾句等到時間收工,從警察廳離去。

  池硯舟再過三岔路口得見信號,當即趕赴地德里。

  寧素商早就等候多時。

  二人于房間內相會,寧素商開門見山問道:“刑大此刻情況如何?”

  “警察廳特務股對他進行了長時間的虐待,各種刑具和殘忍手段都沒能讓其開口。”

  池硯舟三言兩語表明刑大遭遇,可僅是通過字眼寧素商也知其慘烈痛苦程度,心中為同志如此堅定信仰而感到敬佩。

  可池硯舟立馬說道:“刑大為何不求死,反而求生意愿強烈,明明如此痛苦的刑法,何必要苦苦支撐?”

  這個問題他已困惑多時。

  寧素商眼神之內隱含悲痛道:“他尚不敢死!”

  “尚不敢死?”

  “因他手中還握有重要情報!”

  重要情報!

  池硯舟坐在凳子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達。

  已經身陷囹圄,遭受虐待。

  所謂情報基本上斷絕了傳遞的可能,但就是為了如此微弱且渺茫的一絲希望,刑大寧愿無休止的承受痛苦刑法。

  也要堅持到最后一秒。

  他的求生意志非為活命,而是情報使他不可輕易言死。

  死!

  易!

  活!

  難!

  嘴唇幾次輕啟,池硯舟才從牙縫里面擠出一句話:“值得嗎?”

  為看不見的希望。

  去承受無盡的痛苦。

  寧素商不認為池硯舟此刻說出這句話有錯,他親眼目睹同志在自己面前受刑,那種感受是寧素商所不能體會的。

  想象也很難感同身受!

  她知池硯舟是心疼刑大,也敬佩對方的精神。

  等池硯舟心神緩和后,寧素商開口說道:“元碩身中槍傷自知在劫難逃,可卻硬生生拖著受傷之軀苦苦堅持,是他還有最后一絲價值留給你,他在等你。

  元碩不知你是否會出現,可在你未出現之前他尚不敢死,當你出現榨干他最后一絲價值后,在醫院之中他悍不畏死,用極其慘烈的手法結束性命。”

  等他!

  元碩當夜在等他。

  可等到他的幾率同樣渺茫,元碩卻苦苦堅持。

  堅持那一絲所謂的希望。

  寧素商繼續說道:“今日刑大遭受酷刑不敢輕易結束性命,便是自身價值還未完全體現,為了情報他甘愿多次忍受敵人折磨,去求得傳遞情報的渺茫希望。”

  所有陷入險境之內的同志,首先考慮的從來不是自己。

  元碩如此。

  刑大亦是如此。

  戰斗中學習!

  每一堂課都令池硯舟記憶猶新。

  刻在骨子里!

  融進血液內!

  只是進步的代價太過沉重。

  此前親手抓捕元碩,如今更是親自對刑大用刑。

  這件事情先前的情報內沒有提及,可寧素商此刻卻問道:“你是否參與了用刑?”

  “對,用鞭子抽打令他皮開肉綻,后更是用烙鐵按在他的胸口之上。

  你能想象肉被燒焦的味道嗎?

  吱吱作響!”

  眼看池硯舟越說越激動,寧素商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之上,冰冷的觸感使他漸漸冷靜。

  “這不是你的錯。”

  “無關對錯,而是我真的這樣做了。”

  “是為了潛伏。”

  “不管為了什么,事實沒有辦法更改,今日是用刑,明日就可能是槍決!”池硯舟嘴角浮現一絲苦笑。

  為了工作!

  為了抗日!

  為了潛伏!

  這一切都不假。

  可做過便是做過!

  待陽光刺破黑暗,池硯舟還有資格沐浴其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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