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諜海無名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舊時老師
  筷子!

  炸酥魚使用大鍋、寬油、猛火。

  為避免火烤炙燙、熱油飛濺,所用筷子乃是特制加長。

  不僅炸酥魚可用,其他炸貨也多需特制長筷以便操作。

  酥魚味香肉美適宜佐酒,魚骨熱油炸至酥軟亦能食之,深得冰城百姓喜愛。

  故而路邊攤位常見。

  但今日長筷卻化身吹筒,內置中空隱藏飛針,令人斃命!

  搜查時長筷又沒入在熱油內,警員并無注意,錯過抓捕時機。

  夾起熏肉在口中咀嚼,池硯舟神色了然:“紅黨鋤奸可謂是計劃詳細。”

  “警察署特務系心思人盡皆知,與紅黨博弈便是看誰技高一籌,顯而易見此番紅黨大獲全勝。等警員反應過來長筷存在問題時,再去中七道街早已不見攤主蹤影,炸酥魚的攤位尚在,卻獨獨帶走長筷,事情經過不言而喻。”金恩照不得不說紅黨鋤奸計劃,從設計到執行都堪稱完美。

  吹針!

  河豚!

  長筷!

  看似時代倒退、手法落后,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警員搜查中七道街時忽視炸酥魚攤位,后前去搜查其他街道,紅黨成員趁機撤離,導致“兇手”如此輕易躲過抓捕。

  難怪陸言怒火中燒。

  從頭至尾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關北多戴一條圍巾,尚不至于輕易斃命。”池硯舟覺得冰城特委藝高人膽大,此手法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卻極易失敗。

  且今后再想利用已是困難,筒狀物在日后盤查中,必將被重點對待。

  “陸言到底還是年輕,此事若換李銜清來負責,紅黨成員難輕易逃脫。”金恩照對死去的李銜清評價倒是不錯。

  “年輕氣盛非要栽跟頭不可。”

  “今日之事跟頭栽的便不小。”

  “股長很生氣?”

  “不僅僅是股長,科長都覺得顏面無光,關北生死并非重點,而是投誠人員在特務系嚴密保護之下依然被殺,這向外界表明警員保護不力,又證明紅黨等反滿抗日分子活躍囂張,影響極其惡劣。”

  “活該!”池硯舟對陸言憎惡毫無遮掩。

  金恩照其實也是看戲的心態。

  誰叫陸言出身好,人又傲!

  等著看笑話的可不在少數。

  池硯舟此刻表現心情大好,其實更多乃是為組織成功完成鋤奸任務,又無同志因此被捕犧牲。

  但在金恩照眼中,則認為他是幸災樂禍。

  吃罷飯兩人由餃子館出來。

  池硯舟貼心叫來人力車一輛,主動將費用提前付給車夫。

  與金恩照作別后朝著家中走去。

  回到安吉街進入房間內。

  見徐南欽與徐妙清都在屋中,池硯舟邊脫大衣邊道:“伯父今日沒去南六道街的鋪面吧。”

  徐南欽三處鋪子。

  有一間便在西傅家甸區南六道街。

  雖然不在暗殺關北的中七道街,卻也被列入封鎖搜查的范圍內。

  徐妙清聞言道:“爹剛才還在講,今日南六道街警員封鎖搜查,究竟發生何事?”

  看來徐南欽恰巧在店鋪中。

  “反滿抗日分子,當街暗殺投誠警察署人員。”事情塵埃落定且街面百姓多有了解,此刻閑聊無妨。

  “好像沒抓到人。”徐南欽從警員狀態可做判斷。

  “確實沒抓到。”

  “怎么做到的?”

  “手法著實讓人稱奇……”

  聽罷池硯舟講述,父女二人皆是心中暗贊。

  但夸獎之言不宜講出。

  全當閑談聽罷便算了。

  徐南欽只是可惜原本店鋪內尚有幾個客人,被警員一攪和今日一單生意未成。

  夜深各自回房休息。

  徐妙清還在回味鋤奸計劃設計之巧妙。

  徐南欽卻心有余悸。

  今日突然遭遇封鎖搜查,店鋪內氣氛陡然緊張。

  特質皮毛大衣被徐南欽由顧客之手,藏于柜臺之下。

  好在警員主要搜查人,對物品并無興趣。

  保險起見顧客空手而走。

  眾人皆是沒有購物心情,你卻還堅持購買,必也奇怪!

  夜間徐南欽將一批貨物調配至香坊區店鋪。

  便含有那件皮毛大衣。

  今夜早睡,明日要去香坊區一趟。

  第二日一早三人同桌吃飯。

  席間徐南欽表示要去香坊區店鋪查看生意情況,許要回來的晚些。

  讓二人吃飯不必等他。

  “天冷夜寒,坐馬車多穿件衣服。”徐妙清關心提醒。

  “車廂內有暖爐無妨。”

  “保持通風。”

  “曉得。”

  吃飯結束池硯舟率先離開,依然還是前去醫科大學,負責監視調查鄭可安。

  后徐南欽乘坐李老套好的馬車出發,前去香坊區。

  家中僅留徐妙清一人。

  她便也收拾妥當出門。

  今日在醫科大學門外受凍,倒有不同進展。

  被懷疑學生,有從學校內離開的。

  但并非鄭可安,因此由其他警員負責跟蹤調查,池硯舟依然堅守崗位。

  校方管束卻難長久,畢竟都是年輕人,想軟禁在學校內確實不易。

  本以為今日鄭可安也不會離校。

  誰知下午三點多卻從校門離開,池硯舟當即小心翼翼跟隨其后。

  一路來至冰城火車站,看模樣在等待接人。

  他隱藏身形在拐角街默默觀察。

  車站人來人往,鄭可安卻沒動靜。

  一直等到將近四點時,鄭可安快步上前,池硯舟舉目去望。

  “鄭良哲!”

  時隔多年未見,鄭良哲不見老態。

  模樣風采依舊。

  昔日老師再見,卻已物是人非。

  鄭可安今日來火車站,是為接自己父親。

  可鄭良哲來冰城干嘛?

  莫不是打算來給自己女兒撐腰?

  但鄭可安在冰城也沒遭遇什么不公對待,為撐腰專門跑一趟顯得太過。

  在池硯舟觀察中,另有人員上前。

  接過鄭良哲手中皮箱,邀請他與鄭可安上轎車,后從火車站駛離。

  池硯舟叫來人力車跟隨。

  還以為可能會跟丟,誰知道橋車居然就在火車站不遠處的銀行街停下。

  早知如此池硯舟都不必上人力車。

  再者這么近的距離,至于安排橋車接一下嗎?

  眼看汽車駛入大和旅店,他則在外等待。

  大和旅店最早乃是中東鐵路賓館,1903年落成,二層磚木結構。

  由俄國人依格納齊烏斯設計,希爾科夫負責建設,屬于新藝術建筑風格。

  日俄戰爭時期,則被臨時作為俄軍傷病醫院。

  后轉給俄國外阿穆爾軍區,成為軍官俱樂部。

  之后成了俄國駐冰城總領事館。

  33年又成北滿鐵路理事會所在地,去年改為大和旅店,主要接待偽滿國防軍、偽滿政府要員。

  眼前建筑歷經變換,如同風雨飄搖中的時局。

  但池硯舟心中更多在想,鄭良哲被安排住在大和旅店內,可見此次來冰城不像是私人活動。

  公務出差?

  只是大和旅店戒備森嚴,池硯舟難以進入探查。

  唯有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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