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歷史有一種很奇特的“因果循環”。
這一點在周身上就很明顯。
蜚蠊有二子,長子惡來,次子季勝。
當然,蜚蠊這個名字是后人故意的抹黑、貶低,其本名應該是飛廉,其特長是行走如風,來去無形。
惡來是秦國祖先,季勝為趙國祖先,秦始皇為惡來第35代孫子。
嬴族“助紂為虐”故被周王室從山東遷至甘肅,貶為養馬部族,替周王室養馬戍邊。
季勝的四世孫造父千里駕王車,助周穆王平定徐堰王之亂,因此受封于趙邑。
造父有感于嬴族勢微,于是率本支遷趙邑,脫離嬴族核心,自立為趙氏,其后代侍奉晉國,終成三家分晉之勢。
晉國是周王室最鐵桿的守護者,被三家分晉了,其中趙氏就是飛廉的子孫。
惡來這邊就不用說了,秦始皇直接吞二周而亡諸侯,一統天下。
周天子冊封的所有諸侯國,悉數被秦國覆滅。
三家分晉,可以看做滅門。
一統天下,就等同滅族了。
而且,秦始皇的“皇帝”稱號,寓意是功超三皇、績越五帝,這也可以視作是對“天子”的嘲諷,重新恢復人皇榮耀。
當然,這一切都是岳川的“個人見解”,沒有任何歷史依據。
華夏的歷史有太多迷霧,也有太多謎團。
后世已經很難窺視歷史的本來面目。
比如東、北方夷狄諸國與中原華夏諸國持續兩千多年的相愛相殺。
再比如飛廉和周天子跨越八百年的恩怨情仇。
岳川將惡來當做摔跤的主祭,與后裔并列,既是為自己積攢香火,也是對人皇的默默懷念。
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人皇的位置。
所有人一提起他,脫口而出的就是“紂王”。
沒有人再記得他的本來面目。
哪怕伍子胥這種豪杰也一樣。
岳川嘆息一聲,他突然發現,歷史上還有很多名人值得祭祀。
摔跤、射箭……
還有很多項目,都可以追溯到上古先賢身上。
如果這些上古先賢健在,就等于結一份善緣。
如果不在,這份香火就是岳川的了。
這個馬甲也是岳川的了。
另一邊,綿皋聽了伍子胥的提議,興奮得呼吸急促,臉色漲紅。
肥國人酷愛摔跤。
一則是肥國人以肥為美,各個膀大腰圓。
有道是身大力不虧,如果不使用修為,純粹比試拳腳,肥國人天生就占優勢。
但是,肥國沒有什么文化底蘊,也沒有什么歷史淵源。
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直到伍子胥說把惡來當摔跤的“鼻祖”,綿皋終于醒悟,是少了一個牛逼的祖宗。
人們對肥國的印象就是夷狄之國、鮮虞所出、白狄屬民。
就連肥國自己也說不清祖上是誰。
這一點,他們就非常羨慕華夏諸國,各個都能攀到炎黃二帝。
綿皋覺得,自己攀炎黃二帝有點難,索性降低標準,惡來也不錯。
“國相,這樣做真的好嗎?不會有人笑話我們吧?”
“國君大人放心!惡來死了五百多年了,誰還能把他挖出來問上一問不成?再說了,惡來雄壯魁梧,以大力聞名天下,這不正是肥國人以肥為美的傳統嗎?還有,前朝雖滅,飛廉卻誓死不降,反而在東海之濱糾結東夷諸國繼續反抗。”
綿皋撓了撓頭,“這說明什么呢?”
“國君大人,你想啊,飛廉為什么哪都不去,偏偏來東海之濱的東夷諸國?肯定是因為親啊!這種時候,只有自己的親族才能信得過、靠得住。這就說明,飛廉出身東夷諸國,而肥國就在東夷諸國故地,這關系就近了啊!”
“真的?”
伍子胥一拍胸口,“它必須是真的啊!”
綿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國相,要不這樣,我們尊崇惡來,但只是把他當做摔跤的祖師爺,怎么樣?”
祖師爺和祖宗,雖然差了兩個字,但其中的差距十萬八千里。
綿皋心中稍稍好受一些。
至少面子上不會那么尷尬。
然而伍子胥根本不給綿皋機會。
飛廉、惡來就是肥國人的祖宗,不是也是!
“國君大人你可知道我們吳國公室?”
“大寶劍,我知道的,嘎嘎好用。”
“咳咳!”伍子胥說道:“一百多年前,我們吳國只是大江之南的蕞爾小國,估摸著還不如貴國這般強盛。”
“不可能吧?吳國可是大國,我們肥國是小國啊!”
伍子胥重重點頭,“國君大人無需懷疑,我們吳國不但是蕞爾小國,還是蠻夷!然而,晉國為了拉攏我們吳國,給吳國找了一個祖宗,讓吳國公室成了華夏所出,吳國也成了華夏諸國一員。”
“還有這事?”
綿皋兩眼瞪得圓溜溜的。
太震撼了!
吳國還有這種過去?
晉國還有這種騷操作?
“國君大人不用驚訝,事實確實如此。吳國原本只是東南一個普通的蠻夷勢力,但晉國說我們吳國公室是王族成員,相傳始祖為周文王的伯父太伯。這種事情根本無從考究,但是,誰會去自找沒趣證偽呢?”
綿皋沒有說話,因為,他心中有那么一絲絲小心動。
之前不敢這么玩,是害怕到時候被揭穿,搞得身敗名裂。
然而綿皋沒想到,吳國和晉國已經玩過了。
而且玩得很成功。
現在吳國已經坐實了王族成員的身份,是華夏諸國的一員。
雖然名氣不大,但架不住來頭大。
肥國也需要一個祖宗。
周天子的親戚當不了,那就當前朝大將的子孫。
伍子胥繼續勸說:“國君大人試想一下,當今之世人們質疑也好、嘲笑也罷,可是不疼不癢。但百年之后,這些質疑、嘲諷的人都死掉了,塵歸塵、土歸土,還有誰會懷疑您惡來后人的身份呢?到那時,您的子孫后代就能用這個身份融入華夏圈子,成為華夏一員。”
綿皋雙拳緊握,呼哧呼哧的喘氣。
顯然,他的內心在劇烈掙扎。
夷狄這個名頭確實不好聽,綿皋做夢都想擺脫。
只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做。
現在,吳國相愿意幫自己,而且吳國相背后是吳國的成功經驗。
這種機會,很可能一千年就這么一次。
抓不住,遺恨終生。
綿皋一拳捶在大腿上。
“伍相,您有幾成把握?”
伍子胥呵呵一笑,“如果是我自己,只有三成!”
綿皋瞬間心中一涼。
三成,跟沒有一樣。
“但是,加上姜國,我有八成把握!如果再得到一個人的幫助,我有十二成把握!”
“誰?”
“不可說!不可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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