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夏時間下午兩點,冰島時間凌晨六點。
雷克雅未克,郊外私人機場。
二十輛無牌黑車靜靜停放在跑道旁的綠茵草地。
跑道盡頭,擺了一張小小的木椅,匹諾曹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兩大袋薯片,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腕表。
沒過多久,一架波音飛機帶著兩道顯眼的白色平行線,在呼嘯聲中沖出云層,撞向跑道。
呲呲——
飛機的鼻輪落下,與跑道接觸的瞬間濺起大片火星,在減震裝置的作用下,飛機終于從俯沖狀態變作平滑前行,經過長達數百米的制動減速之后,緩緩停歇。
白云悠然,旭日劃破天際。
匹諾曹放下手中的薯片,金黃的眸子平靜凝視著數十米外的龐大機身,嘴角撇了撇,“還挺準時。”
稍傾,舷梯緩緩落下,從大夏遠道而來的五位客人從艙門走出。
停在跑道兩側的二十輛無牌黑車同時啟動,瞬間彈射而出,徑直沖到跑道盡頭,隨后,二十名黑衣墨鏡男從車里走出,列作一排,嚴陣以待。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人員。
蘇白摘下墨鏡,掃了眼這群人。
阿華輕輕頷首,“全部是五階超凡者,是我從世界各地的分部調過來的,負責此次的安保工作。”
說完后,他面朝這群人,輕輕揚手。
十五位黑衣人立馬昂首挺胸,高聲道:“大哥!!”
氣勢倒是挺足。
黃三石微微皺眉,“你調這群人過來,是要讓怪物協會看笑話嗎?如果怪物協要對我們動手,這些人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讓他們全部回去!”
“可是......”
“沒有可是!”
阿華目光猶豫,看向蘇白。
蘇白把墨鏡遞給阿華,拍了拍阿華的肩膀,“黃胖子說得對,按他說的做。”
“明白。”
阿華點了點頭,朝那群黑衣人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這群人沒有任何猶豫,看到手勢后立馬鉆入車內,頃刻間駛離此處。
阿蘭目光詫異,先是看了看蘇白,又把目光放在黃三石身上。
阿龍微微皺眉,但沒有多說什么。
二十位五階超凡者,已經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即便是迎戰怪物協會的高階強者,也能拖延上很長一段時間。
匹諾曹拍拍屁股站起身,迎著五人走了過去,“你們的排場......還真是不小啊。”
阿華走到匹諾曹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匹諾曹,聲音漸冷,“如果你在我大哥面前,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匹諾曹不置可否一笑,輕輕抬手。
一輛通體漆黑的直升機在半空盤旋著,緩緩降落在幾人身旁。
“請。”
————————————
“雷克雅未克”是一座港口城市,位于冰島西部的法赫薩灣東南角,西面和北面臨海,東面和南面被高山環伺,受北大西洋暖流影響,常年氣候溫和。
這里沒有火車,也沒有地鐵,交通只能依靠現代交通工具。
這座城市的北面,有一座稍小些的無人島嶼,五年前被某位富商以重金拍得,并且命名為“hope”,寓意為“希望與光明”之島。
幾乎沒有人知道,其實五年前拍下這座島嶼的富商,其實是怪物協會的核心管理人員。
從那以后,“hope”也成為了怪物協會在北歐的眾多據點之一。
僅僅二十分鐘左右,直升機便載著幾人來到了這座島嶼。
從高空俯瞰,不僅能看到陽光、沙灘、飛鳥、海鷗,更能看到這座島嶼有一座立于火山口旁邊的金碧輝煌的巨大宮殿。
宮殿的樣式,很像歐洲中世紀的建筑風格,厚實的墻體,堅固渾圓的竹子,桶裝拱頂和圓形拱門,給人以雄渾莊重的印象,這座宮殿由基座塔樓構成,中間連接著一個大型的拱形走廊。
“標準的古羅馬式建筑,”阿蘭望著這座宮殿,忍不住贊嘆道:“設計和建設這座宮殿的家伙,一定是個復古而又執拗的頂級天才。”
阿龍掃了一眼旋即失去興趣,搖頭道:“好看有什么用,遠不如堡壘實用。”
稍傾,直升機緩緩落在宮殿內部的空蕩庭院內。
匹諾曹領著幾人穿過巨石拱橋,進入宮殿大廳,停步在一個長長的臺階前。
“沿著這條臺階走到盡頭,就是會議室了,我沒有參與會議的資格,所以就停在這里了,你們請自便。”
說罷,他還像個紳士般行了個脫帽禮,雖然他并沒有帽子,動作看著有些滑稽。
蘇白點了點頭,“阿蘭、阿龍,你們兩個留在這里。阿華,黃胖子,你們兩個跟我一起進去。”
臺階很長,足有三十層,每一層臺階的跨度都有半米左右,盡頭處是一扇閉合的圓形拱門,阿華推開門,咯吱咯吱的響聲中,陽光撕破黑暗,照耀其間。
說是會議室,不如說這里是一座巨大而空曠的大廳。
三十二根承重柱拔地而起,一張寬闊而猙獰的青銅桌靜靜擺放在大廳中央,七張高大的靠背木椅環繞桌面。
三個黑衣長發、帶著面具的男人靜靜的坐在桌面一側。
看到這一幕,蘇白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座大廳的樣式.....簡直像極了他在夢中無數次看到的那座青銅宮殿。
同樣的圓形柱子,同樣的青銅長桌,同樣的七張靠背木椅。
這一定不是巧合,但是,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聯系?
“好久不見,蘇白先生,”一位黑衣人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面容,“你可以叫我夢魘,或者......楚楓。”
蘇白平復著心中的悸動,神色恢復平淡,坐在桌子的另一側,審視著面前三個男人。
夢魘毫無疑問是三階災害。
他身旁坐著的那兩個男人,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似乎與夢魘相差無幾,看來,這兩個家伙,也是三階災害。
坐在中間的男人嗓音嘶啞,緩緩說道:“我沒有人類的名字,你們可以稱我為‘獨眼’。”
“卑賤的人類,聽好了,我名‘撒托斯’,”坐在最右邊的男人嘿嘿冷笑兩聲,“你們能和我坐在一張桌子上,是你們最大的榮幸。”
“開啟談話之前,我有個小問題,”蘇白敲了下桌子,沉吟道:“據我所知,這座島嶼包括這所宮殿,都是在五年前開始建設的,你們為什么會把這里建成......如此怪異的風格?”
“怪異!?”撒托斯眼底藏著著暴虐,猛然拍打桌案,高聲嘶吼道:“無知而愚蠢的人類,你竟然看不出這所宮殿的偉大之處!”
“偉大?”
蘇白琢磨著這兩個字的含義。
撒托斯滿臉厭惡,“這座宮殿的風格,是仿照我主撒旦的神宮所建。”
“你主撒旦?”蘇白臉皮狠狠一抽。
原來,這家伙信仰的神明是擁有“暴怒”權柄的“撒旦”。
這不就巧了嗎。
這家伙的主子是撒旦,蘇白是撒旦選中的人。
按照等級來說,這家伙該是蘇白的侍從才對。
不過,在這座夢境構架的世界,無法帶入本體。
否則,定要讓這廝好生跪舔一番。
話又說回來,蘇白在現實世界的血脈等級太低,如果真個遇見撒托斯,這家伙也不會心甘情愿的成為蘇白的仆人,說不定還會把蘇白生吞活剝吃個一干二凈奪取“暴怒”權柄。
這么看來,夢中的那座寢宮,應該就是撒旦的神宮,難道......那座幻化成青銅長桌的棺材里躺著的偉大存在,就是神明撒旦嗎?
很快,蘇白斂去心思,望向楚楓,緩聲道:“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我當然知道你的來意,不過,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的來意,”楚楓饒有興致的笑笑,忽然問道:“蘇白,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
噗呲——
一把泛著森然寒光的長劍,悄然浮現,輕輕刺穿靠背木椅,從背后將蘇白釘死在木椅上。
這把劍刺穿了蘇白的心臟,穿體而出,帶起一抔鮮艷的血花。
蘇白面色煞白,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緩緩調轉目光,微微瞇起眸子,看向坐在他身旁的黃三石,“我原本以為......背叛我的人,只有你。”
黃三石低著頭,兩手合攏,搭在青銅長桌,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很有趣,不是嗎?”
蘇白身后。
阿華握著劍柄,面色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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