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傾斜而下的海水很快就將島嶼淹沒,樹木傾倒、泥沙飛泄,飛鳥走獸無一幸免,全部死于這場災難。
掃眼望去。
只能看到歪歪斜斜漂浮在海面的樹干以及一些鳥獸的尸體。
天空與大地相連,竟像是一個巨型蘑菇傘。
金色的巨網滿載黑海之水,白色的雷霆硬生生撐住了碾壓下來的巨網,唯有兩處顯目的猙獰裂痕處,不斷奔涌出冰涼刺骨的黑色海水。
這一幕,如同冰河末日。
汪洋之上,一個直徑三米的白色圓球輕輕漂浮著,無論海水如何翻涌,這個圓球卻始終保持著勻速,比老司機上高速還要穩妥。
這個圓球是韓楓用“結界”制造出來的保護罩。
“韓技師,你說咱們蘇大爺能贏嗎?”
楚寧站在韓楓腦袋上,踮起腳尖,遙遙望著數百米高空不斷碰撞的兩道虛影。
韓楓抬起頭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能贏。”
“為什么?”楚寧好奇問道:“你怎么這么確定?”
“因為......”韓楓沉吟少許后,慢悠悠說道:“因為進入鏡面世界,其實不是我出的主意,而是蘇白出的主意。他既然敢讓我們進來,就一定有把握帶我們出去。”
楚寧聞言,面色頓時變得錯愕。
緊接著,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說進入鏡面世界本就是蘇白的主意,那么......讓兩人成為人質,也是蘇白計劃的一環?
似乎看出了楚寧的疑惑,韓楓笑了笑,輕輕說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必要再瞞著你了。沒錯,讓我們進入鏡面世界成為九州商會的人質,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之后,他再約安徒生見面,順其自然的進來救我們,也是他計劃的一環。包括他現在和安徒生的戰斗,同樣是他計劃的一環。
進入這個世界之前,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離開的問題。進入這個世界之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偽裝,偽裝我很擔心很憂慮,甚至為了做到最完美的偽裝,我還使用魔法篡改了自己的記憶,讓我遺忘掉關于計劃的一切。
我們曾經約定好,如果他進入這個世界,就要以甘道夫之名。但是因為遺忘了記憶的緣故,我一直都無法想起,直到剛剛蘇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終于想起一切。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最高明的謊言,首先就要欺騙到自己。”
楚寧懵了,半晌沒說出話來,“你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騙我玩兒?”
韓楓翻了個白眼,“我們不告訴你計劃的細節,只是怕你這里出現問題。我們要欺騙的,從來都是安徒生,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耶和華。”
“為什么?”
楚寧急忙問道。
韓楓正要解釋,卻看到坐在對面的亞麻湊了個腦袋過來。
似乎她比楚寧更加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韓楓心底略微詫異,“你知道甘道夫的真實身份?”
“當然知道了,他一千多年前就跟我們說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亞麻撓了撓頭,“他還說等他干掉上帝之后,要帶雷蒙德去現實世界的夜場蹦迪,還要點上七八個長腿嫩模讓雷蒙德爽到飛起,好好體驗一下什么叫做莞式一條龍服務。不過......雷蒙德似乎對龍沒什么興趣,可是我倒是很想去看看那條龍。你們知道他說的龍是什么嗎,長腿嫩模又是什么,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楚寧沉默兩秒后,忽然抬起頭看向戰場方向,振臂高呼道:“安徒生加油,干碎了黃羊,為了世界和平!”
韓楓一臉淡定地擺了擺手,“我們還是聊回剛才的話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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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渾身是血,身體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長達一個小時的戰斗,幾乎耗盡蘇白的體力,就連握劍之手,也在輕微顫抖。
他一邊咳血,一邊往前走。
雖是踏足半空,卻是步履堅定。
安徒生的傷勢更加嚴重,他不僅失去了頭顱,更是連軀干都被削去一半,兩條腿全被齊根斬斷,只余下獨臂,就連重新生長在胸膛前的那張臉,也被割裂成兩部分,皮肉翻卷的厲害,金色鮮血已經不再流淌,因為他的鮮血已經淌盡。
“今日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人可以在我的世界,把我逼到這個地步......”安徒生的嗓音滄桑嘶啞,以自嘲的語氣說道:“不過,蘇白先生,你或許沒有意識到,我......”
呲!
蘇白一劍刺入安徒生的胸膛,徑直刺穿了那張呱噪不停的嘴,劍刃之上噴涌而出的烈焰將這張嘴完全燒毀。
打架就打架,說什么廢話呢。
儀式感對于這些反派來說,難道就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不對......
站在這個世界的角度來看,安徒生是妥妥的創世之神,蘇白才是那個罪該萬死的反派。
屁。
老子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是反派?
蘇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么會有吐槽的心思,不過他手里的動作倒是不慢,刺穿了安徒生的胸口之后,旋即將長劍打橫,要將安徒生的殘軀斬成兩半,可沒想到,他用力打橫卻是拽之不動。
安徒生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組織死死困住這把劍。
蘇白也懶得費力氣,松開劍柄之后,旋即翻掌朝下,再拔出一把赤紅色的“嫉妒”長劍,沿著安徒生身體的胸腹狠狠平砍。
“嫉妒”之火,比“暴怒”之火更加熾熱,更加滾燙,更加燒灼靈魂。
如果安徒生是以一個三階災害的身份和蘇白戰斗,蘇白完全不需要拔出這把劍,因為“暴怒”之火附帶的“湮滅”與“新生”,連別西卜都能殺死,更何況是安徒生。
不過很可惜,安徒生是以“上帝耶和華”的身份和蘇白戰斗。
因此,一把劍不夠。
赤紅長劍橫掠而出,“唰!”的一下便砍入安徒生的胸腹,示弱破竹,一路直下。
誰料。
安徒生忽然抬起那條唯一能夠活動的胳膊,死死抓住蘇白的手腕,竟然將蘇白的這只手擰成了麻花狀,骨裂的聲響清脆可聞。
蘇白真正的體力耗盡,連肋下的那雙火焰翅膀都再難以保持,已經變得忽明忽滅。
他使出了余下所有的力氣,卻始終無法無法拔出“嫉妒”。
安徒生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癲狂的厲害,他感受到了蘇白的虛弱,于是一寸寸靠前,要趁機結果蘇白的生命。
蘇白面色焦急,焦急萬分。
正當安徒生要下手的那個瞬間,蘇白面上的焦急神色忽然消散,冷笑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終于把我困住了?”
安徒生眉頭猛地一皺。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蘇白微微笑道:“是我困住了你呢?”
安徒生臉色巨變。
忽然。
一柄暗紫色的長劍破空而來,“嗖!”的一下從蘇白的后背刺入,穿體而出,然后精準無比的斬上安徒生的心口。
唰!
漫天金色鮮血飄散落下,像是忽然下了一場小雨。
蘇白輕輕伸手,抓住這把燃燒著暗紫色火焰的長劍,奮力向前斬出。
這一劍。
徹底將安徒生的殘缺身體連皮帶骨摧毀成粉末狀。
暗紫色雄渾火焰猛然爆發,再將這些粉末全然焚毀。
此劍,暴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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