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蘇妙那晚的話一言驚醒夢中人，那個在拍賣行的視頻更是如同驚雷，將他渾濁的腦袋敲明白。
他應該問清楚姜棠的意見，把他自身的情況和她說清楚，不應該這樣將她一推了之。
沈凡站在原地將頭腦捋了很久，總算清晰了一下。
重重嘆了一聲，“行，感情的事我真的不懂，不過姜棠敢愛敢恨，也非常有自己的主見，你接下來的路估計會有點困難。”
楚周點頭，“明白，等她身子恢復了我會找個時間好好跟她談談。”
沈凡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這是他和楚周的第一次交談。
從傳聞中的印象直接跳出來，變成了帶著欣賞的意味看著他。
忽而，沈凡的電話響起。
是江城那邊的管家打來的電話，是宋齊的家人去他家里頭鬧，說他和姜棠毀了宋齊的一生，要他們沈家給他們宋家一個交代。
沈凡聽得唉聲嘆氣的。
掛了電話就準備和沈從之說一聲去機場，讓他回頭姜棠醒過來了跟她說一聲。
楚周在沈凡打電話的時候能猜出個大概，叫停了他，讓周力拿來一份資料交到他手上。
“沈先生，希望這份資料可以幫到你。”
這份資料是宋齊在職期間多次職位考核作弊的證據，還有在職期間多次收受病人紅包的證據。
本身就是個表里不一的人，演得好罷了。
沈凡捏著這份資料，看了楚周一眼后，感激地離開。
......
姜棠醒過來是在五個小時后，太陽快要下山，她在單位的員工宿舍。
這5個小時，她什么都沒管，昏昏沉沉，只想著給自己好好補充一覺。
期間有聽到不少人在她身邊說話的聲音，有福祿壽、有朱小花、有沈從之，好像還有一個她不敢確定的楚周。
為何不敢確定，只因為模模糊糊之中，楚周不僅和她說話了，還幫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臉。
太不真實，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她已經醒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上方，不知道怎么會出現在單位的宿舍里。
記不起來。
知道這房間內有人在，輕咳一聲。
下一秒，邊上守著的朱小花跌跌撞撞過來，一開口就是一驚一乍，“院長，院長，棠美人醒過來了。”
福祿壽三人就在宿舍外的走廊長凳上坐著，他們是真心對姜棠好，要不然也不會這個點了還守在這兒。
聽到朱小花的呼喚，從門口沖進來。
你一言我一語，“醒啦？”
“醒來就好了，把砂鍋里邊煎的藥吃了明天就該好了。”
洪祿說這話的時候，朱小花已經把一碗看起來跟平日里烏漆嘛黑的中藥不一樣的藥湯端到姜棠面前，“來，我喂你吧棠美人。”
姜棠經過這5個小時的休整，整個人好了不少，“不用，放著，我的身子我了解，完全沒問題了。”
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麻溜地撐起身子，倚靠在床頭上。
幾個都是專業的人，見狀，幾乎都松了一口氣。
姜棠接過朱小花手中的藥湯，入腹，整個人又好了不少，氣色也紅潤了些許。
這一好，姜棠便想要問清楚一些事了。
她直截了當，“我是怎么來到這兒的？我舅舅呢，我表哥呢？除了他們兩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來過？”
她自己就是醫者，人昏迷之后對周遭的一切都是空白這事不難解釋，問這些問題也不覺得不合適。
穆福這個研究院的院長在楚周出現的時候也滿腦子疑惑，這會兒見她問，自然實話實說，“你舅舅江城那邊來電話說是宋家人去家里頭鬧事，回去處理了，讓我等你醒來的時候跟你說一聲。
你表哥送他去機場。
至于你問的有沒有其他人來過，還真有。”
“是誰？”姜棠迫不及待問。
“這個人我也是怎么也沒想到的，是楚周。”穆福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
姜棠瞳孔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眸光中明顯閃爍了一下，低下頭碎碎念，“還真是他，不會是從濱江美墅跟著我過來的吧？”
努力回想著，是他的話還真的是有可能。
然而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頭腦里邊滑過的那一幀又一幀如夢卻又如實的畫面。
比如楚周緊張地抱著她沖出電梯，在車上緊緊地擁著她，悉心為她擦拭額頭的汗水，在她的病床邊上用自己帶著薄繭的大手撫摸她臉頰......
貌似還有不少細碎的想不起來的。
數秒，許是想不通，毫不猶豫地抬起頭問眼前幾人，“他，對我可還正常？”
話音剛落，朱小花第一個跳出來，“正常個鬼，根據我這么多年從言情劇偶像劇上總結的經驗來看，楚爺對你絕對有意思。
而且，還不僅僅是有意思那么簡單。
因為我不小心瞄到他偷偷摸棠美人你的臉，還有，在離開我們院的時候囑咐我好好照顧棠美人你。”
“不會吧。”姜棠難得一臉錯愕，“這怎么行？”
她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麻煩，擔心被別人知道，然后被人污蔑為是一個愛勾引有未婚妻男人的女人。
“不是，他有病吧。”
穆福瞧她這個樣子，“不是，棠，你不會是給燒傻了吧，這可不像你。
你以往聽到這種事不都是云淡風輕帶過，對待楚周怎么就不一樣了？
我跟你說，我們三個可都是過來人，你這個樣子不得不讓我們懷疑些什么。”
姜棠冷笑一聲，明顯不太想再過多解釋關于楚周的事，“這事很復雜。”
她得想個辦法才行。
率先離開中醫學研究院的楚周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現在在姜棠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的糟糕。
他率先離場就是怕姜棠睡醒時看到他會有所抗拒，沒想到...
尋思著，前邊副駕上高力的聲音響起，“爺，白沐川非常執著，希望能和你見一面，談一談那《姜亦醫典》的事。”
楚周的思緒被打斷，眉間顯露出不悅，“免談，跟他說別白費心機。”
笑話，竟然想著對他楚周下蠱，還想著要來談《姜亦醫典》的事。
再說那書，除了姜棠，他誰都不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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