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
魏征被李承乾那一番話給說的愣了好半晌后才回過神來。
他直氣得吹胡子瞪眼道：“吾乃朝堂左相，自要為陛下分憂，為天下著想。”
“立儲設儲君，本意乃是為了國之安穩，天下之太平，怎得落在殿下您的手里就變成了這等含義了？”
“魏相，您這話說的可有點言過其實了。”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道：“聽您這意思，立了儲君，這天下就能太平了？這國家就能安穩了？”
“你這話說的，純屬就是在信口胡謅呀。”
這一下，魏征是更生氣了。
他直道：“殿下，您說我諫言陛下立儲君是言過其實，可以。”
“既然這樣，那不妨您給說出個道理來讓我們聽聽？”
“說就說。”
李承乾直接邁步出列，站在李世民面前道：“父皇，依兒臣來看，儲君就不應太早設立。”
“為何？”
李世民有些狐疑的望著他。
他現在就想知道，眼前這家伙是因為自己不想做儲君，所以才在這信口胡謅。
還是說，他是真的為大唐著想，才說出這番話的。
李承乾直道：“從始皇之子胡亥與扶蘇開始，再到漢時那皇庭之內的遭亂事兒，一件接著一件，讓任何人看了都覺得頭痛。”
“各朝個代，不論是大國還是小國，因儲君之位而鬧出的荒唐事兒屢見不鮮。”
“所以兒臣認為，這事兒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儲君之位惹的禍。”
因為儲君之位所鬧出來的荒唐事兒，李世民的身上也是發生過的。
此時，他直一臉費解的望著李承乾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李承乾直接面朝李世民跪地叩首道：“兒臣想懇請父皇，廢除儲君稱謂，亦或者改革儲君之位。”
聽聞這話，頓時滿朝嘩然。
“殿下，您在說什么話呢？”
“是啊殿下，儲君乃是數千年傳承下來的，怎能廢除或改革？”
“殿下，您可不能亂說這些呀，這是會引來祖宗憤怒的，陛下您一定要三思呀……”
諸多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直把李世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猛然抬手一拍桌案喝道：“都給朕閉嘴！”
隨著他這一聲喊喝，滿朝文武頓時閉嘴。
李世民抬頭看向李承乾道：“來，現在輪到你說了，告訴朕你提這意見的理由是什么，好處又在何處？”
“理由，兒臣之前已經說過了。”
“儲君之位便是爭端之始，若直接廢除儲君之位，便可從根源上解決爭端。”
“不過兒臣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所以兒臣真正想的是與父皇商議改革儲君之位。”
李承乾直朝著李世民拱手道：“儲君二字，無外乎是代表著，儲備君主的意思。”
“若讓我來解讀，那這儲備君主，就是帝王為自己也是為國家準備的保障。”
“可是父皇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儲君除了有個空空的太子頭銜之外，還有什么？”
聽聞這話，李世民猛然一愣。
確實，儲君之位似是除了擁有個太子稱謂，以及能入住東宮這個榮耀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儲君太子就像是一個任人射擊的箭靶子，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花瓶，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落地被摔破。
而想明白這些，李世民也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李承乾。
他似乎知道李承乾為何不想做太子了……
見李承乾已經停止說話，李世民揮了揮手道：“繼續說下去。”
“好。”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兒臣不妨就將這些話全說了。”
“兒臣覺得，儲君太子之位，并不該依靠著誰早出生兩年，而是應該靠著真本事坐上去。”
李承乾拱手道：“所以兒臣建議父皇改革儲君太子之位，將冊封更改為靠功績評定。”
“靠功績評定？”
李世民覺得他說的有意思，故而問道：“你覺得，應該怎么個評定法？”
“無外乎是將皇子與尋常大臣一樣外放到各地去。”
“從縣令這些基層官員開始做起，每年年末，便要回到長安復命，稟報這一年的所作所為。”
“再由父皇與朝中大臣們按照皇子的所作所為評定分數，分數達標便可進行下一輪測試。”
“若分數不達標總計滿三次，便直接失去競爭太子位的資格。”
“待到帝王暮年，亦或者是十年二十年后，就以獲得的分數為準，任命太子人選。”
李承乾昂首道：“這樣，雖不能保證絕對公平，但卻能保證每一位脫穎而出的皇子，皆是諸多皇子中的佼佼者。”
這番話出口，人群直接炸了鍋了。
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這事兒。
不得不說，李承乾的膽子是真的不小。
這事兒放在尋常人身上，別說當著李世民的面說出來了，就算是在背地里議論都是不敢的。
可李承乾竟直接當著滿朝文武以及李世民的面就說出來了。
實際上，若他這想法放在日后，沒準還能獲得一些贊同的聲音。
可現在是大唐，是那個世家與保守派橫行的時代。
他這番話一出口，系統提示音直接就炸了。
{收到來自魏征的鄙視值+99……}
{收到來自張亮的鄙視值+63……}
{收到來自李玄道的鄙視值+78……}
{收到來自……}
最耿直的魏征直朝李世民拱手道：“陛下，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長子繼承家業，乃是規矩。”
“若是將此等規則打破，日后天下百姓，豈不都要效仿？”
“待到了那時，哪里還會有什么禮法綱常？”
話落，他直接雙膝跪地，面朝李世民叩首道：“臣，懇請陛下，治秦王胡言之罪！”
隨著他這一跪，一群人都跟著站出來了。
眾人紛紛齊聲高呼：“臣等懇請陛下，治秦王胡言之罪！”
見此情景，李世民瞇縫了下眼睛，看向李承乾道：“看見了么？朕的大臣們，都讓朕治你的罪呢，你怎么看？”
李承乾直朝李世民拱手道：“父皇亦不必糾結，若覺得兒臣是在胡言亂語，便治兒臣的罪吧……”
這一下，反倒是李世民有些愣神。
這家伙今天怎么這么聽話了？
李世民挑著眉頭道：“那你覺得，朕應該怎么罰你？”
李承乾一躬到地道：“就罰兒臣，永久失去競爭太子的資格。”
一聽這話，李世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收到來自李世民的憤怒值+333……}
李世民直接揮手道：“來人，把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拉下去，重責二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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