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
自早朝結束之后,李世民便將王圭叫到了這里。
今日早朝,風云變幻,韋挺一個不慎就被拿入大獄。
作為同樣是參奏李寬,卻并未多說什么的王圭,心中的恐懼卻并不比韋挺少。
要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有所參與,還是主謀之一。
看陛下今天的意思,分明就沒打算輕易放過參與這件事情的人。
更遑論自己這個主謀?
只是讓王圭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陛下不把自己拿入大獄,而是提到這甘露殿來。
難不成是有什么不能在朝堂上說的?
就在王圭雙手垂在胸前,戰戰兢兢等候著李世民訓話的時候。
已經退下龍袍,換了一身便衣的李世民這才慢悠悠的出現在王圭面前。
“王圭啊,朕若是沒有記錯,你是貞觀元年,才被朕下詔調入長安的吧?”
只是第一句話,就讓王圭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那王圭急忙跪倒在地上,神色間滿是惶恐之色,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李世民。
“是、是的。”
聽到回答,李世民看了一眼王圭,緩緩道:“武德年間,你因為事涉楊文干一事,被太上皇下詔流放嶲州,是朕免了你的罪責。”
“臣心中銘記陛下恩德!”
“呵~”李世民失笑一聲搖了搖頭,緩緩道:“銘記朕之恩德?”
“你若是真的銘記在心,有怎么會做出來彈劾晉王,污蔑朕兒子的事情?”
此話一出,王圭頓時心驚膽戰起來,跪倒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什么。
李世民見狀,眼中光芒一閃,幽幽道:“你到現在都不肯說,自己背后之人嗎?”
“轟!”
王圭此時只覺得腦子中一道驚雷炸響。
陛下果然是知道自己背后有人指使一事!
看著身體微微顫抖的王圭,李世民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一點也沒有著急的跡象。
甚至于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
寂靜的甘露殿內,給王圭心中造成的巨大的壓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圭終于有了反應。
只見那王圭慢慢抬起頭來,眼神謹慎小心的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無比的李世民,咬咬牙道:“陛下,臣背后確有指使之人……”
聞言,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開口道:“誰?”
“前、前慶州都督,楊文干……”
話音剛落,李世民陡然變了臉色,一抹是驚駭在眼中一閃而逝。
“楊文干?”
“王圭,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楊文干是自己當年親自征討的對象,但此人已經被其親衛殺死,斷無復活的可能。
這王圭說自己聽從一位死人的話,在李世民看來,分明就是一派胡言。
但王圭此時卻是惶恐不已,見李世民發怒,立馬解釋起來。
“陛下,臣并未說假話,確實是楊文干!”
“去年冬天,楊文干突然派人入京尋找臣,并且威脅臣幫他辦一件事情,否則就讓臣全家雞犬不寧……”
“臣當時就嚴詞拒絕,卻不想當晚府上就有人中毒身亡,臣差了幾日沒有線索,便知道臣之性命已經被楊文干挾持。”
“無奈之下,臣為了府上百余口人的性命,這才答應幫他做事。”
“參奏晉王,擾亂朝堂視線,便是他下的命令!”
說著,那王圭甚至于從身上拿出來一塊鐵質的牌子。
只見那牌子上,赫然寫的‘唐慶州都督’五個字,只不過唐字上被人劃了一道。
李世民看著手中的令牌,一時間眉頭緊鎖。
王圭剛剛的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便是李世民也找不出來半點瑕疵。
如果不是真有此事,這王圭的心思也未免太過深沉了些。
深深看了眼王圭,李世民冷聲道:“王圭,你敢保證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沒有半句虛言嗎?”
聽到這話,王圭急忙點了點頭,開口道:“臣保證沒有半句虛言!”
見狀,李世民無奈嘆了口氣,看著王圭揮了揮手。
“你自去偏殿將你所知道的東西全都寫下來,然后回府閉門謝客,好好想想自己做的錯事,至于如何處置你,容朕好好想想再說。”
王圭心中苦笑一聲,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無論是死是生,都有幾日緩沖的時間。
也就是李世民,換個人現在自己怕不是已經被拉出去砍了。
起碼現如今看起來,陛下是有意讓自己安排府上的事情。
只要不牽連家人,王圭也就認罪了……
想到這里,只見那王圭站起身來,朝著李世民躬身一禮,語氣低落道:“臣謝主隆恩!”
說完,便躬身退出了大殿。
李世民看著王圭離開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之后,終于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語氣稍顯寞落的說道:“寬兒,出來吧。”
話音剛落,至今那李世民背后的屏風后面便閃出一道人影,正是李寬。
剛剛李世民審問王圭的時候,李寬全程在場。
此時見李世民將自己詔出,也不說話,只是垂手站在李世民的身后,默不作聲。
片刻之后,李世民才幽幽說道:“寬兒,剛剛王圭的話你也聽到了,可有什么想法?”
聞言,李寬抿了抿嘴,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王圭并沒有撒謊。”
“為何?”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寬,李世民心中有些不解,自己這兒子難道對死而復生沒什么概念不成?
只見那李寬失笑一聲,開口道:“父皇心中疑惑,兒臣也有幾分猜測,那就是這楊文干為什么還活著。”
“但父皇有沒有想過,前朝大業年間的皇子都能死里逃生,更遑論這楊文干?”
“若是兒臣沒有記錯的話,這楊文干當年并非是真正死在父皇手中,而是自己被親兵所殺,那么此事就有可操作的空間。”
說到這里,便是李世民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片刻之后才點了點頭。
“倒也有幾分道理,朕當年征討楊文干,聽聞楊文干被殺之后,并未仔細查驗尸體,倒也有可能是楊文干自知不敵,偷梁換柱的手段。”
想明白了其中關節,李世民不由得面露一抹殺意。
“不管這楊文干是死是活,刺殺一案定然與其有關系,且背后少不了隱太子一系的助力。”
“朕當年能夠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不代表現在不行。”
“寬兒,你放心,此事朕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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