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不會讓他們對許墨改觀,或者認為他該死什么的。
至少……
他們往后對許墨的態度,肯定要發生一些變化。
李世民站起身,徘徊幾步,招招手,喚千牛衛過來,讓他們下去調查。
兩個人沉默著不說話。
一直到夜深。
先是一名宦官過來。
“陛下,已拆解出來,確實是二百零四塊骨頭。”他小聲稟報著。
死囚,皇城里也有不少。
現在,他們就派上了用場。
一具尸體興許不夠能夠完全驗證,那就多拆解幾具。
可無論拆解了幾具。
結果都是一樣的。
人體內的骨頭,并非是醫家所猜測的那樣,為三百六十五塊,而是剛剛好兩百零四塊。
這讓李世民和魏征的臉色更加沉重起來。
他們一言不發,只靜靜等候著。
魏征神情嚴肅,他現在太后悔了,自己怎就不能等到白天再說,現在這么冷,自己又忘了貼暖寶寶。
明天說不好嗎?
但現在后面也無濟于事,他總不能把李世民一個人丟下。
千牛衛的人遲遲回來。
“陛下,臣等調查過。”千牛衛從懷里取出小紙條,耐心、逐一匯報著,“在許縣男周邊,并未有人離奇失蹤。”
李世民臉色稍微緩了下。
“臣等也查過,近十年來,宜陽坊及周邊坊市的兇殺命案,暫無冤假錯案。”
“那些賊尸,也掘開看了,無一具被拆解。”
說到這,他頓了下。
“臣等也查驗許縣男父母陵墳,也不曾有拆解痕跡,又小心安葬了回去。”
李世民松了口氣:“店家果真是沒做出那種齷齪事的。”
魏征也點點頭。
“興許是偶然之下,聽聞別人說的。”李世民吐了口氣,“就像那位李白一樣。”
說到這,李世民頓了下。
他覺得這個形容似乎有些不夠恰當。
雖然許墨總是說“李白”、“李白”的。
可他們是把許墨當成李白,只是他自己不承認。
“他那一身學識,總不至于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李世民搖搖頭,“總有人教,他才學的會。”
“只是…那高人行跡,不露分毫,再慢慢查就是。”
魏征點頭,又開口道:“陛下,只是…店家雖不會去做那違規背德之事,不過…秦家懷玉郎君要做這事。”
李世民一愣,皺起眉頭:“是叔寶長子?”
魏征點頭。
李世民倒吸口涼氣,頭疼起來,他揪著自己胡子:“我記得懷玉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他怎要去做那種事。”
“店家說…可治叔寶之疾。”魏征言簡意賅。
李世民罵罵咧咧的嘴戛然止住,他看向魏征,眉毛一揚:“真的?”
“店家是這么說的。”魏征點點頭,啰里啰嗦,把今天許墨說的那一大堆東西給復述了一遍。
李世民坐了回去,沉思著。
唐人對輸血并不是很抵觸。
能救命的都是好東西。
像是戰場上,就有這樣的急救手段,乃至秦瓊本人都用過——當受到大量刀劍創傷之后,把馬腹剖開,將人塞進去,再把馬腹縫合,靜待兩個時辰。
是生是死,就看天命。
這方面…雖不是完全有效,大約十人里,能活下來兩三個,可好歹能當個“死馬當活馬醫”的最后底牌。
這種方法是怎么救活人的?
傳聞說是,馬血活人。
這不就和輸血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讓太醫署給懷玉一個官職吧。”李世民敲了敲桌子,嘆了口氣,“以新醫法的名義,讓懷玉去研究。”
說到這,他頓了下。
重重一點桌子,語氣十分嚴肅:“就說,這是朕的旨意,是朕要他們去研究這個東西的。”
他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肩上。
他擔得起,反正…他身上隨便一件罵名都比這嚴肅的多,逼父弒兄這件事,再加上這么一件事,無關痛癢了。
而且…
若是什么所謂的“新醫法”真的能成,說不定這還不是一件壞事,還會是一件好事。
而且,據李世民所知,秦懷玉并不是學醫的,他對醫術興許是一無所知,安排他去太醫署也是件好事。
至少有人幫他。
不然以秦懷玉的手段,那可能就不是研究醫術,而是在真的“殺人”了。
莫名其妙的,他對許墨有很大的信心。
魏征應下來。
他轉身離開皇城,李世民同他說這些話,不是讓他去辦,是讓他明天在朝堂上的時候,別反對自己,乃至幫自己說些好話。
第二天,朝會上。
李世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這種…大逆不道的東西,自然引起朝堂上一片熱議,反對聲絡繹不絕,歷朝歷代就沒這樣殘酷的事。
不過…眾人所指望的,他們以為最鋒利的矛,諫臣魏征卻沒站在他們身邊,而是站在了李世民身邊,成了為陛下最堅固的盾。
一個人罵一群人。
程咬金還幫忙開口。
程咬金雖然罵不過魏征,罵不過房玄齡,但他當攪屎棍有一手的,把對手拉到和自己同一個水平,然后再用自己豐富的經驗,去勝過他們。
一群人罵不過他們幾個。
這件事最終塵埃落定。
李世民自己愿意背這個鍋,他們其實也不是那么抵觸,只是…反抗的激烈些,省得這口黑鍋扣到自己身上。
秦懷玉得知這個消息意料之外。
他看著父親,不由感慨。
怪不得自己父親,肯為陛下肝腦涂地,有這樣的一位皇帝,他也愿意為李世民上刀山、下火海。
皇城里,風云攪動。
這片風云,一絲泄露了出來。
張亮府上。
他的一位義子,歡快地跑過來求見他:“父親,城中有件事鬧得不小,聽說…朝廷要拿活人來研究醫術了?”
張亮瞥了他一眼,笑了一聲:“你消息倒是靈通。”
“不過…這事,我們別摻和進去,你弟弟上次一鬧,把為父的名聲壞了不少。”
他的這位義子,是他的心腹,被他賜了自己同姓,名叫張沖:“父親,那您可知,這事是誰起的頭?”
朝堂上的說辭,是陛下。
不過…
看自家義子這模樣,另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隱情?
“哦,你有什么消息,說吧?”張亮一揮手。
張沖神秘兮兮,吐出一個人的名字:“許墨。”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