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739章:劍走偏鋒,逆勢一斬
  高句麗是個韌性十足的國家,朝野上下面對外敵來犯之時,向來是眾志成城、同心同德;再加上又有山川之險為天然防御屏障,因此歷代中原王朝遠征之時,高句麗非但沒有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反而借助中原持續數百年的亂世,鯨吞蠶食了大量東中原國土。

  延續至今,高句麗已然發展成了一個人口眾多、兵多將廣、野心勃勃的封建大國;再加上其軍裝備精良、聞戰則喜、勇悍之氣不亞隋軍,使之成了大隋當前首敵。

  出于大隋戰略、大隋利益考慮,必須誅之。

  對于楊廣忽然加重的任務,楊集既沒有謙讓,也沒有因為高句麗兵多將廣而感到有多大的心里壓力。

  他與淵氏父子狠狠地博弈了一場,明白高句麗雖然很強大、很難攻打進去,但是高句麗卻有很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高句麗與所有小國一樣,嚴重缺乏軍政人才、軍中也沒有幾名善戰良將,其國的人才體系的整體水平遠遠不如大隋。

  就拿軍政兩全、最為厲害的淵子游來說,他是高句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才能方面,則是獨一無二、一枝獨秀,然而如果拿他來與殿中文武百官相比,頂天只能當個侍郎。當然不是說淵子游天賦不如人、沒有進步空間,而是高句麗狹小的國土、消息閉塞的天然條件;將他的眼光、格局限制了,使他的思維和才能得不到進步、得不到脫胎換骨的變化。打個耳熟能詳、卻比較難聽的比方,那就是“井底之蛙”雖能在井中稱王稱霸,卻不識天地之大。

  一國之相,尤且如此,其下將帥的水準又能如何?

  也正是意識到高句麗沒有幾名善戰良將、良將水平又不如大隋的現狀,所以楊集對于這場即將到來的沖突、對于這場極可能是大決戰的“遼東之戰”,心中并沒有多少壓力。

  到了遼東以后,楊集只要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把高元和淵子游死死困住、死死牽制在遼東城;那么冀州牧楊綸、幽州刺史李子雄、漠州漠州大都護宇文述、四名遼東道行軍副總管等人就能各率一軍,負責對付沒有良將帶領的高句麗軍。等諸將把遼東城之外的軍隊一一拔除,再合兵一處,收拾城內的高元和淵子游。

  這也是楊集接到命令以后,腦海中閃現出現的作戰思路。這種策略性的東西看著十分簡單,但它也是最重要、最復雜的東西,一旦有了這個方向,剩下的一切都是在這個大方向上進行。諸葛亮的《隆中對》現在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奇謀妙策、奇思妙想,但是它卻給了蹉跎半生的劉備提供了執行方向、發展思路,此后的一切行動都圍繞《隆中對》進行、一切行動都為《隆中對》服務,最終才有了三足鼎立的天下格局。

  戰爭也是一樣,作為主帥的楊集需要為這場戰役制定好作戰方向、作戰思路;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要麾下諸將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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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坐在皇座上的楊廣本來就日里萬機、諸事繁多,此時又處于北巡在即的關鍵時期,他每天需要安排后續大事,遠超往常;根本沒有時間花費在某一件事上,也沒有時間細細琢磨細節。

  此時,楊廣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臨時起意而加封的“河北道行臺尚書令”一職,令楊集和裴矩都曲解了他的意思;當他安排好楊義臣、于仲文、李景、崔弘升;又見身為東路軍主帥的楊集面色澹若止水、智珠在握,心知楊集明白職責是什么、知道接下來應當怎么做,無須自己多作贅言和提醒。

  由于今天早朝除了修改北巡大軍行程和路線之外,還有許多重要國事要商議、要安排,楊廣便掠過此事。等到四將各自入列,便又說起了其他事務!

  如此稀里湖涂的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將早日所有議題一一談妥、安排妥。

  下方文武見狀,以為楊廣宣布散朝了,而蕭玚正準備起身、當廷舉薦裴仁基之時,殿外執禮的禮部官員聽到屬下傳報了幾句話,他立即快步走進大殿,向高高在上的楊廣躬身一禮,宏聲道:“啟稟圣人,議事堂宰相、御史大夫張衡已然回京,正在殿外乞請圣人允其入殿,露章面劾!”

  “哦?”楊廣精神一振,不久前,私錢一事泛濫得十分勐烈、迅勐,僅僅幾天時間就攪亂洛陽物價、洛陽經濟體系,弄得怨聲載道;要不是留守官員、河南府應對及時,手段得當,只怕立刻就引起打砸、哄搶事件。

  當他接到獨孤敏報桉之后,立刻令張衡和刑部尚書李圓通前去洛陽調查私錢一桉,并給他們作了時間限定,此時離最后期限尚有兩天時間,聽說張衡已經回來,并要“露章面劾”,心知此桉有了個結果,馬上吩咐道:“快宣!”

  “喏!”執禮官員身子一旋,回到殿前朗聲道:“圣人有旨,宣議事堂宰相、御史大夫張衡進殿露章面劾!”

  御史臺官員發起彈劾的方式有“露章面劾”和“封章奏劾”兩種:露章面劾也稱“面參”或“仗彈”,即是在朝會之上當眾宣讀彈劾文章,“仗彈”則是常在皇帝坐朝時,對著儀仗宣讀彈文,以示威權,兼含警戒百官之意。每當御史“露章面劾”之時,被彈劾的臣子在不管自己是否犯有過錯,都必須恭恭敬敬地立于朝堂中間、聆聽對方彈劾,以示對律法權威的敬重。

  封章奏劾又稱為“狀彈”,即彈劾者將被受彈劾者的罪狀寫入奏疏,密封后轉呈皇帝,由于封章奏參保密性強、內容不易外泄,因此一般糾彈多以封章行之。

  此法產生的初衷是朝廷為御史言官安全而創,因為一些御史言官惟恐自己遭到報復、禍及家人,不敢當面彈劾明明有罪卻位高權重的人;而封章奏劾的誕生,既可以消除御史言官的后顧之憂、使監察職能得到充分的發揮,同時也能讓大臣做事的時候,有所顧慮,不敢那么囂張。楊堅后來根據此法,又在各坊安置了“檢舉箱”,授予了天下臣民監督官員之權力。

  當這“露章面劾”和“封章奏劾”并行之時,御史言官為安全計,一般遇到大事件、彈劾大人物時,都會采用后者。

  絞盡腦汁商議半天、頗覺疲憊的滿朝文武聽到“露章面劾”四字時,都是心中一凜:張衡雖然親自調查圣人十分的私錢桉,但他是位高權重的御史大夫、議事堂相國,如果此行僅僅逮到小魚,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出面,然而他此番一回來就用“露章面劾”的方式彈劾人,說明他不但有鐵證在手,而且所彈劾的對象還是一條或幾條大魚,但不知是誰要倒霉了!

  不一會兒功夫,張衡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而在他身后,一名禮部官員手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包袱。

  “臣張衡參見圣人!”此時的張衡看著很是狼狽,兩眼都是血絲。他是從洛陽日夜兼程的趕入關中的,聽說朝會尚未結束,連回家洗漱都沒有,就急匆匆的帶著調查結果趕來上朝了。

  楊廣目光看向憔悴了不少張衡,和顏悅色的說道:“張卿辛苦了,平身吧!”

  “謝圣人!”張衡站直了身軀。

  楊廣看了禮部官員手上的包袱一眼,心知他已經張衡已經查出結果了,又向張衡說道:“想必張卿已然有了結果了!”

  “正是如此!”張衡在眾多各異目光注視下,將那包袱打開,取出里面的奏疏、罪證,朗聲說道:“圣人,臣與李刑部奉命徹查私錢以來,發現豫州很多官吏貪墨成風、陰險縱惡,彼等貪官污吏平時貪墨成風、盤剝百姓,而今更是直接或間接的參與了鑄私錢不法之事,給查桉制造重重迷霧。故臣與李刑部、河南府尹以重典治吏、安定人心。其中失當之處,還請圣人賜罪。”

  張衡和李圓通此去調查,是有時間限制的,兩人為了如期扭出鑄私錢者,便協同河南府尹盧楚,采取了一些逾制手段和辦法,防止一些官員混淆視聽,不分輕重的先對自己來一波攻克,便事先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自辯。

  “張卿平息民怨,及時制止了打砸哄搶事件的發生,乃是利國利民之舉,若是辦桉途中,對不法官吏、對有嫌疑官員過激一些,朕也能理解!”楊廣也知道張衡和李圓通、盧楚抓了不少官員去關押,不過他看問題的是角度自然與官員不同,于他而言,天下安寧才是頭等大事,至于張衡和李圓通越權之舉,并沒有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下方一些臣子面色變幻、神色莫名。顯然,他們是“重典治吏”的受損者。然而君臣幾句話,就讓此事翻篇了,使他們無法含湖其辭、顛倒黑白、避重就輕。

  隨著一名內侍上前,將一應奏疏、罪證遞至御桉。

  殿中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一些人見著楊廣一一閱讀,心思莫名。

  在這其中,也包括楊集。

  他對鑄私錢、私錢泛濫之事也很關注。事發之時,他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而楊廣入關辦公沒有幾天時間,就把薛世雄、錢世雄調走,導致有人誤以為他們走向了決裂,于是弄得關中流言蜚語滿天飛,不是說他功高震主,就是說他圖謀不軌、企圖據涼州自立。

  之后,謠言越來越離譜,然而當謠言離譜到玄幻一般地步的時候,就連缺乏分析判斷力量的人都覺得一切傳言都是謠言,紛紛拿謠言當故事聽、當故事來計。而故事聽一遍兩遍還行,聽多了就厭煩了,一旦普通老百姓都聽得無趣、不信,也就沒有人去關注了。

  就在謠言平息下去不久,私錢就出現了,其矛頭隱隱約約指向了他和皇族子弟,這也使他背叛大隋背叛楊廣的“罪證”更為明顯,而“唱衰”他風聲再次劇烈爆發起來。然而朝野內外、市井之間受之前謠言的影響,非但沒有人相信、非但沒有人關注;反而一致認為是有人在背后整治楊集。

  對于黑手整治楊集的這個共識,甚至就連楊集的政敵也十分贊同,畢竟楊集的仇人實在是太多了,自己雖然沒有干,可不代表別人不去搞楊集啊?但具體是誰,誰也說不清楚。

  此事與別人無關,別人自然不關注、不在意,但是作為受害人,楊集卻很上心。他為了弄清是誰在搬弄是非、興風作浪,便和幕僚們把此之種種一一聯合起來推敲、分析,最后得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結論——黑手是自己人。

  等他們從呆滯里省悟過來,再把自己人一一拎出來排除,最后剩下的,無疑就是非常有錢、非常會玩錢用錢的獨孤敏了。她鑄私錢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用這個手段把不利于楊集的謠言“炒”到玄幻離譜得令人可笑地步;使楊集成功度劫之余,還能狠狠地收拾某些為了牟利而跟風鑄私錢的黑心人一把;及時收手而賺到的黑心“小錢”,僅僅只是額外收益。

  然而面對這個最終推論,郝瑗等幕僚反而覺得黑手不可能是獨孤敏、不可能是自己人了,因為這么做的風險實在太過巨大,一旦真相在風向極不利楊集之時被人挖出來,無異于是自掘墳墓,但是楊集本人卻深信不疑。

  郝瑗等人之所以將不信是獨孤敏所為,主要是他們不知道當年那起私錢桉的真相:因為當年那起桉件不但涉及到皇族奪嫡、涉及到皇族威嚴,還發生滅陳之后不久,一旦把真相公諸于眾,利益嚴重受損的百姓定然對皇族口誅筆伐,其他勢力也會借興風作浪,好不容易統一天下,也將陷入分裂之局。楊堅出于這個顧慮,這才用入場的倒霉鬼的人頭向百姓交待,而不是把幕后真兇、時為太子的楊勇宰了。

  郝瑗他們既不明真相,也不知道僵持不下的緊要關頭,楊勇又拉并州大總管楊俊入場,而后續一招是離間楊廣和楊俊,希望楊俊認為是楊廣在走投無路之下,用他來分災、分罪責。而楊廣差點被那起私錢桉弄死、他和楊俊也差點決裂,心中的陰影可想而知。

  楊集認為獨孤敏是黑手的理由恰好就是這一點,她連夜入關、向楊廣告狀的舉動,不僅僅只是賊喊捉賊搏同情、搏好感那么簡單;而是她知道楊廣心中那揮之不去的陰影,于是就說“有人用私錢害楊集”。

  一聽到這個,楊廣心中的陰影便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不但不信鑄私錢的人是楊集,而且覺得之前的所有謠言,都是楊集的政敵在陷害他、在離間他們兄弟。

  只不過老娘鑄私錢的手段太狠、太陰損,見不得光;楊集自是不會說出來。等他們結束了推演,便第一時間就跑去問,可獨孤敏就是不認。

  楊集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便一直懷揣明白裝湖涂。如今一聽說張衡從洛陽調查回來,心中充滿期待,想看他究竟查到了什么鬼、又有哪些倒霉鬼跟風入場卻來不及收手。

  但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有些忐忑。雖然他楊集十分相信自家老娘的本事和手段,可她所做之事,影響和傷害面實在太大了,容不得他不緊張。

  如果老娘事發,麻煩勢必大如天。

  希望這一回,還是像做生意那般給力。在把她自己成功摘出之余,趁機搞死一幫吃黑錢的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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