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451章:以金贖刑
  翌日午后的定安城州治,王世郎坐在官署大廳上位上大發雷霆,周圍是豳州諸曹,以及一干重要佐吏。

  大廳內外,還有王世郎召喚而來的百多名州兵,這些人按刀警戒,一副肅殺氣氛油然而生。

  “韋保巒,是誰給你調兵的權力?”作為豳州刺史,身穿官服的王世郎面若冷霜,還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凜然氣象。他拍著桌子吼叫:“你是司馬,你有戍衛豳州之責,但是一口氣將四百名州兵調走了,若州治有所閃失,為賊寇所襯,你擔當得起嗎?”

  韋保巒站在下方中間,拱手道:“卑職是有守城之責,但也有清剿境內賊寇之任,卑職率一部偏師協助衛王剿匪,自認并無過失。”

  上午,韋保巒陪著趙弘安、楊慶點驗絹帛給“天衣無縫”絲綢行送去,而后又是撫恤、慰問陣亡士卒,將一些俘虜押到監獄關押。如此忙到午后,連口水都喝不上,就被眼前這位刺史喚來問話。

  王世郎臉上厲色涌動,沉聲喝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州兵沒有得到兵部的命令,不得擅離職守。你竟敢藐視軍令、蔑視王法,眼中可有朝廷?來人,將他打入大牢,本官要上奏朝廷!”

  “喏!”幾個士兵應了一聲,向著韋保巒而去。

  條案后的通守陳錦皺眉看向一旁法曹,似是在詢問:有功無過也要問罪?

  雖說州兵不得擅出是兵部的命令,但境內鬧了匪,州兵依舊有剿匪之責,所以韋保巒出兵,乃是職責所在,況且他這一次沒有損兵折將不說,反而跟著楊集取得了大勝,此刻王世郎再說什么兵部嚴令,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人了。

  更何況這一次剿匪,乃是由衛王率領的豳州軍為主,韋保巒若不配合,那才是真的有罪;真若上報朝廷,結果也是一個不獎不懲、下不為例。

  法曹輕輕看了一眼盛怒異常的王世郎,微微搖頭,示意通守靜觀其變。

  韋保巒正要說話,卻聽外間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兵曹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說道:“刺史,京兵圍了州府……”

  “什么?”王世郎面色倏變,霍然起身道:“他們要做什么?造反嗎?”

  通守陳錦忍不住說道:“王刺史,韋司馬麾下將校剛和京兵打贏一場勝仗,死傷不少,上午剛剛撫恤完畢,現在聽說韋司馬因為剿匪、因為還地方清明而被刺史問罪,自然是忿忿不平了,若是沒有善加安撫的話,輕則有嘩變之險,重則引起全民公憤。”

  通守是一州次官,介于刺史和司馬、長史之間,主管監督官員執政、司法這兩大板塊,是楊廣根據涼州而設立。由于此職創立時間不久,而陳錦剛才沂州調來不久,所以對豳州的情況了解不多,更不知王世郎和韋保巒之間是否有矛盾,但是在他看來,王世郎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王世郎不敢抓賊寇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抓有功之將,這舉動,不管是從律法上、還是人情上說,都不對。

  王世郎面色變幻了下,冷笑說道:“本官不信他們真敢沖將進來;韋保巒,你可知道縱兵以下犯上、挾持官員,是何罪責?”

  韋保巒氣得雙眼幾欲噴火,這分明就是要挾于他,讓他去勸說外間的軍兵退散,可是他知道當自己一旦平息了眾怒,王世郎又會說他指使州兵作亂,否則,州兵為何那么聽話的撤去?

  不等韋保巒答復,王世充譏誚的說道:“我告訴你,這是謀逆之罪!韋保巒,你還不出去讓你的兵都散開?”

  “謀逆?要是謀逆,那也是你王世郎!”就在這時,官廳之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一名穿二品武官華服的少年,在一群悍卒的簇擁下,步入大廳。

  宗羅睺和朱粲帶著大批玄武精衛,行至廊檐下,如潮水一般將官廳包圍起來,王世郎掌控的衙役拔刀半出于鞘,面色警惕地看著突然涌入的玄武衛。

  “給我下了他們的兵刃!”楊集沉聲說道。

  楊暕落后半步,聞言,便如狗仗人勢的惡奴一般,厲聲道:“大隋衛王、右衛上將軍在此,我看誰敢放肆、誰敢抗命?”

  衙役們聽了,盡皆驚疑未定。

  玄武衛齊聲鼓噪,瞬間便控制了王世郎召集而來的衙役,

  楊集手持承影劍,直接走到王世郎面前,沉聲道:“王世郎,你可知罪!”

  王世郎臉色陰沉的從條案后走下,拱手一禮,強笑道:“敢問衛王,卑職何罪之有?”

  楊集也沒有答復,直接下令道:“來人,將這逆賊給我拿下。”

  “喏!”玄武衛轟然應喏,可是不待他們有所行動,那個名叫楊仁期的家伙已經沖了上去,不由分說,就一刀鞘狠狠的捅在王世郎的腰眼,繼而一刀鞘砸在了王世郎的后之上。

  王世郎一聲痛哼,撲倒在地。

  “鏘”的一聲響,楊仁期已經拔出橫刀,像個劊子手一般,將橫刀高高舉起,擺出一刀斬下的姿勢,興奮的向楊集說道:“王……此賊罪孽深重,要不讓我砍了唄?”

  王世郎心中大駭,連疼痛都忘記了,他四肢俱張,像條狗一般向楊集爬去,又驚又怕的叫喊道:“衛王,你敢?本官好歹也是從三品中州刺史,你有何權力拿本官,我要面圣,告你、告死你……嗯!”

  卻是楊暕從背后將他踹在地上,然后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將森寒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楊集冷冷的說道:“仁期,將他頭發剃光,若他膽敢反抗,斬。”

  “喏!”楊暕大是興奮,他前移幾步,踩著王世郎的后頸,先是一刀背打掉王世郎官帽,接著便用刀刃在王世郎的腦袋上刮了起來。

  他的橫刀是一品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寶刀,很快就把王世郎剃成了個大光頭。

  陳錦等人見狀,無不色變。

  此時,雖不像以前那樣在意頭發,但楊集讓人當眾把王世郎頭發剃得一干二凈,此事絕對是王世郎之大辱,面對這份恥辱,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州刺史?

  等王世郎變成了個大光頭,陳錦終是反應了過來,他拱手道:“衛王,這,您這是……”

  楊集沒有理會陳錦,上前一腳踩在了王世郎光溜溜的腦袋之上,將他抬起的腦袋踩到了地上,隨后取出一封書信,淡淡的說道:“王世郎,我昨天晚上已經破了橋山賊,從匪巢之中搜得你和賊首劉迦論往來書信數封。你勾結賊寇,為其提供便利,數次誘州兵進剿,以之殲滅豳州州兵。我楊集身為大隋衛王,又有圣人賜予的天子劍,難道拿不得你這個反賊?”

  王世郎努力側過臉,讓臉頰貼在地面上,好使嘴巴露了出來,他恨意沖天的咆哮道:“你血口噴人,你所謂的書信,分明就是你偽造的!”

  “劉迦論在豳州立足之時,就給你送上黃金三千兩,逢年過節更是少不了你的好處,而賊將每筆支出都詳細記載在賬簿之上;此外,你在韋司馬出兵之前,將士兵數目、出兵路線、作戰方針一一透露給了劉迦論,這才導致韋司馬三次剿匪、三次皆以失敗告終,這些信函,全都落在我的手上了。嘿嘿,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楊集冷冷一笑,下令道:“來人,將此獠嘴巴堵了,押至豳州軍左軍第五營,擇日隨同一干匪首,送往京師,聽候圣人發落!”

  說著,楊集又令道:“將州長史、主薄、功曹、吏曹、民曹,都給我拿下。”

  “喏!”幾名玄武衛大步上前,將王世郎等人一起拿下,押了出去。

  “要不要將這些賊寇剃光了?”楊暕剃頭剃上癮了,請示道。

  楊集心頭一動,說道:“剃,把胡子眉毛也剃了。我會建議圣人,以此法懲罰罪犯,而罪犯在服刑期間,不許留發、留眉、蓄須,不許戴帽,讓百姓一眼就知道這是罪犯、戳他脊梁骨。”

  罪犯既然選擇走上犯罪的道路,那他就是臭不要臉的人奸,無論受到怎樣的懲罰都不為過。

  若是朝廷給他留下顏面、幫他掩飾、幫他打“馬賽克”,豈不是讓其他人認為犯罪成本低?豈不是慫恿其他人也去犯罪?

  一旦醒目的沒頭發、沒眉毛、沒胡子成了罪犯的標配,相信世俗間的異樣眼光,以及萬眾唾罵之風,能夠令一些本想去犯罪的人,終止他們的犯罪行為。

  至于罪犯,如果承受不住道德上的譴責而自殺,那也是死有無辜,不值得任何人去憐憫。

  誰讓他犯罪?

  所以即便承受不住社會的壓力去尋死,那也是活該!

  前世,楊集雖然憤怒于罪犯身上無處不在的馬賽克、心寒于公布的受傷人的空泛“傷情穩定”,但卻無力去做什么、改變什么。

  可是現在,他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不會包庇可惡的罪犯、自然會按照大多數善良的普通人的想法,將罪犯醒目的公諸于眾。

  (本章補12號,還差1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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