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天下，窮人家連活下去都需要拼盡全力。”
蓋聶也是臉色一肅，感慨，道：“公子認為，這天下被大秦占領后，是否會別有一番氣象？”
石案上，趙酒氣味彌漫，蓋聶眼中滿是凝重，他望著趙術，希望能給出一個答案。
“王上爭雄于世，志在天下一統，一旦天下一統，到時候中原大地之上，再無兵戈。”
抿了一口酒，趙術眼中崢嶸：“中原大地之上，再無妻離子散，再無家破人亡，滿目瘡痍........”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天下民眾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壞。”
“天下一統，肯定是經歷陣痛，而我們現在正在經歷，只要熬過了這一段時間，大秦未來可期。”
聞言，蓋聶也是喝了一口趙酒，朝著趙術輕笑：“當年與王上相遇，王上說起他的志向，也正因為如此，我留在大秦，擔任王上的護衛。”
“雖然大秦一統天下，以秦法來說，像我這等江湖中人，將失去為之熱愛的江湖。”
“但，這片土地上，已經死了太多的人，這亂世也該結束了。”
趙術給蓋聶將酒滿上，笑著，道：“先生放心，未來的大秦，必將繁花似錦。”
“都會按照我等希望的模樣去發展。”
兩個人交流了許久，蓋聶朝著趙術，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在大日初升之際過來。”
“我這邊會為準備藥膳以及一些需要輔佐熬煉的東西。”
“術多謝先生！”
這一刻，趙術起身朝著蓋聶行禮，態度極為的恭敬。
像蓋聶這樣的人，都是真心實意為他的好，趙術不是什么不識好歹的人，自然心懷感激。
從蓋聶的府上離開，趙術心中滿是感慨，他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遇到了一些可愛的人。
從驪山陵區開始，處處遇見貴人提攜，以至于有了今日。
雖說這其中也是因為他的才華橫溢，但是貴人提攜的關系很大。
“公子，蓋聶先生號稱劍術宗師，你可得學幾手才是！”這一刻，駕車的鐵七也是有些羨慕。
之前他認為，趙術縱然是有龐大的財力作為底蘊，以及最上乘的氣血熬煉之術，也無法走到巔峰。
但是，如今蓋聶親自出手，這讓鐵七看到了一絲希望。
“有先生親自指導，也許公子在未來，也可以一窺天下至強，一如蒙恬將軍，亦或者蓋聶先生那個層次.......”
此時，鐵七語氣鄭重，朝著趙術勸，道：“大秦席卷天下，戰爭頻繁不斷，只有自身強大，才更容易活下去。”
“嗯！”
點了點頭，趙術笑著，道：“這一點我記下了，希望一如你所言，他日能夠一窺上將軍以及先生那等層次的風景。”
“隆隆........”
........
從蓋聶府上歸來，趙術心情有些興奮，他坐在院落中，望著清冷的月光。
馬上快要歲首了。
這是他在大秦的第一個新年，雖然這個時候，并不叫做新年，氣氛也沒有后世那般濃烈。
但是，趙術很是期待。
這些日子，他基本上是掐著日子過。
“宮主，夜深了。”
夭夭悄然出現在趙術身旁，聲音很低，生怕打擾到趙術。
“夭夭，馬上就要歲首了，你有什么想法需要實現的么？”看著眼前的少女，趙術有些好奇。
從夭夭前來他的府上，就一直都在冷冰冰的，他從未見過她笑過，仿佛是一柄兵器，而不是一個有溫度的人。
“沒有！”
夭夭搖頭。
趙術能夠看得出來，她已經盡力表現出了柔和，但，依舊是冰冷的狀態。
喝了一口白水，趙術皺了皺眉頭，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如夭夭這樣的人，出身隱宮暗脈的殺手，身世必然是極為的悲慘，他想了又想還是忍住了。
此刻他提出來，夭夭必然會回答，改變不了結果，只會平添一些傷心。
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默，半響之后，趙術朝著夭夭：“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心愿？”
“若是有的話，這一陣子我在咸陽，正好閑著........”
聞言，夭夭有些驚訝，看了趙術許久，她只是驚訝趙術突然間問她這些問題。
“宮主，屬下沒有什么心愿，現在這種生活，屬下已經滿足了。”
對于夭夭而言，這樣平靜安全的生活，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如今在府上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瞥了一眼夭夭，趙術笑著，道：“那就好，以后若是想起什么了，記得說！”
“諾。”
對于趙術而言，夭夭與府中其他的侍女是不一樣的，夭夭是來保護他的。
雖然沒有交手過，但是趙術清楚，他與夭夭交手，夭夭能夠瞬殺他。
隱咎是一個老練的人，為他挑選的護衛，自然不是弱者。
可以說，夭夭便是他自身的最后一道防衛，畢竟現在他，還是一個弱雞。
若是有人鋌而走險，那么夭夭便是他性命最后的保證。
.........
洗了一個熱水澡，趙術早早的便睡了，他還記得與蓋聶的約定，上一次差一點兒失約，現在自然不能錯過了。
要不然，必然在蓋聶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趙術可是將鐵七的話聽了進去，他心里清楚，蓋聶也許便是他打破桎梏的機緣。
帶著激動與各種念頭，趙術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方才蘇醒。
一番洗漱，趙術剛走出寢室，便見到鐵七早已準備多時：“公子，軺車已經準備了，是否啟程？”
“好！”
點了點頭，趙術與鐵七走出府外，登上軺車朝著蓋聶的府上趕去。
趙術望著就快要明亮的天空，輕笑，道：“上一次遲了，這一次當早一點兒。”
鐵七自然清楚，趙術為上一次的遲到而耿耿于懷，不由得開口寬慰，道。
“公子不必擔憂，我們的距離很近，按照我們的速度過去，差不多也就是大日初升的時候。”
“若是公子依舊擔憂，那屬下快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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