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贏術從床榻上起來，在后院中練武。
這個強度的工作，要是再不訓練，那可是有大問題了，對于安全，贏術極為的看重。
從蓋聶教導他練武開始，只要有時間，贏術都是勤練不輟。
畢竟，他練武的時間有些遲了，而且又不是一個天才，并非骨骼精奇，只能寄希望于勤能補拙。
“君上，早食已經準備好！”侍女匆匆而來，朝著正在練武的贏術，道：“熱水也已經準備好了！”
聞言，贏術收刀，然后走向了寢室。
洗漱完后，贏術吃了早食，然后在陽滋的侍奉下，穿了正裝，方才乘坐軺車來到了蒙府。
“岷君到！”
“君上！”蒙恬與蒙毅走過來，朝著贏術點頭。
這一刻，贏術微微頷首：“上將軍，序正，節哀順變！”
“君上，里面請！”
“好！”
贏術走進去，從蒙恬手中接過香，然后祭拜了蒙武，然后退往賓客區。
“大兄，老師，上將軍.......”
走過去，贏術一一朝著眾人點頭行禮，與此同時，眾人也紛紛朝著贏術點頭：“我等見過君上！”
一直等到始皇帝祭拜之后。
方才伴隨著一聲起靈，哭聲震天，白紙飛舞，軍中將士抬棺，扶蘇與贏術扶靈而行。
這一日，天降大雪。
蒙武的墓地選在了昭襄王陵墓之側，作為陪伴，也算是一種臣子的殊榮。
..........
站在昭襄王墓之側，始皇帝語氣幽幽：“先王一代雄主，最后也不過是一捧黃土！”
“你說，人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么？”
聞言，贏術望著下葬的場面，語氣幽幽，道：“雁過留影，人過留聲，人生于天地之間，終究是要留下一些什么，讓后世人為之敬重。”
“生于斯，長于斯，自當為這片天地，為這個民族，留下一些印記！”
“人活著，自當是留下一些什么！”
“豈能碌碌無為！”
說到這里，贏術收回目光，朝著始皇帝一笑，道：“若是臣子，自當說，生不能為五鼎食，死當被五鼎烹！”
“若是作為士子，自當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若是作為君王，自當說，凡六合之內，皇帝之土！”
瞥了一眼贏術，始皇帝搖了搖頭：“什么話都讓你說了，你讓其他人說什么？”
.......
回到府中，已經是日落。
贏術帶著孩子與陽滋，回到了趙德所在的住處，今年，趙北辰不在，他自然是要陪著父母過歲首。
今年的咸陽宮夜宴，因為蒙武的葬禮而取消，這個時候，章臺宮中，有且僅有始皇帝父子。
當然了，還有宗室會在一起祭祖。
今年的這個歲首，對于大秦群臣而言，比了往年多少是有些蕭瑟。
家族之中的小輩，幾乎都在外面，少了一些熱鬧的氣息，更何況，老國尉蒙武剛剛過世，咸陽城中籠罩著一股悲傷氣息，尚未消散。
“君上，府邸到了！”
看了一眼馭手，贏術開口，道：“你休沐了，回去和家人一起過歲首！”
“這幾日，我不用車！”
“諾！”
馭手等贏術一行人下車，然后離開了車馬場，他心里清楚，這是贏術一直以來的慣例。
“走吧！”
贏術牽著陽滋，帶著小長安回到了府上。
“老朽見過君上，夫人！”
家老前來迎接，朝著贏術與陽滋恭敬行禮，這一刻，贏術笑了笑，道：“家老不必多禮，讓人將行李搬進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家老連忙招呼其他人去忙碌，而贏術則帶著陽滋與小長安走了進去。
得到消息的趙德夫婦趕了出來。
從贏術的手中接過了小長安，然后將贏術與陽滋都在了一遍。
“阿媼！”
贏術眼眶一紅，然后朝著趙德，道：“阿翁！”
“小妹！”
彼此打了一個招呼，贏術不由得朝著趙德：“阿翁，今年北辰怕是無法回來了！”
“我知曉！”
趙德笑了笑，然后朝著陽滋，道：“外面冷，都進來！”
一家人，卻有些生疏。
特別是贏術的身份地位發生變化，而且陽滋又是帝女，同時，贏術等人也長期不來府上居住，彼此之間，多少有些尷尬。
不過，這只是剛開始。
陽滋帶著小長安，小妹去幫助做飯，這一刻，房間之中，只剩下了趙德與贏術。
“術，北辰大概上何時返回咸陽？”趙德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這一刻，贏術笑了笑，他大概是明白了趙德意思：“阿翁，小辰只怕是還有數年之久，至少三年之內，不會北上！”
“不過，在這期間，會有時間返回咸陽的！”
“陛下下令成立大秦帝國官吏速成學宮以及大秦帝國官吏培訓學宮，他們都要參與其中。”
“到時候，我提一嘴，父皇會讓小辰北上的。”
“好！”
趙德喝了一口熱茶，糾結了一下，道：“術，小辰也不小了，也是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我們不能繼續在拖了！”
“要不然，年歲太大，就不好........”
“阿翁，關于小辰婚事，我寫信問問他，看小辰有沒有意中人，若是有，我便去提親！”
“若是沒有，我們在慢慢撮合.......”
贏術不想替趙北辰選擇。
他心里清楚，婚事不同于其他，感情這種問題，看似簡單，往往卻是最為復雜的。
........
同樣的。
章臺宮中。
始皇帝與扶蘇等人進行家宴，狀態與贏術和趙德沒有什么差別。
“父皇，小十八依舊是要禁足么？”扶蘇抬頭，看向了始皇帝。
“胡亥年歲也不小了！”
始皇帝望著外面的雪花，語氣幽幽，道：“但是，他一點也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朕只是想讓你們好好活著，讓帝國興盛下去！”
“若是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朕可不會選擇岷君........”
這一刻，始皇帝望著諸子，徹底的攤牌了：“事實上，是贏術替你們扛責任！”
“有些事情，你們還小，始終不明白，但是，你們可以問問你們的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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