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念讀的內監到的最后，幾乎是嘶啞著嗓音用吼的，哪怕這嗓音略顯尖銳，但那一股似要沖天的熱血竟也讓人能夠真切的感知到。
不是要賞賜的嗎？
不是要的賞賜之物太多，要用筆去記下來的嗎？
完全就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了啊這...
如果只是單純說出這么一些話，或許并沒有任何的意義，甚至都連感覺都不會太大。
但在此情此景，此時此刻，由趙牧去寫出那鮮紅色的字體，再由內監那充滿特異性嗓音念出來，似乎在感覺上總有那么極大的不同。
從一開始的煙花，再到所謂的土豆，又是如今拿出那所謂的紙張寫下這一切...
所帶來的沖擊力是相當巨大的，一浪一浪的打在眾人的臉上，外加匈奴等異族的針對，一系列的因素加在一起，也就形成了最強勁的震撼力，仿佛這文字在瞬間活了過來一樣，擁有穿透靈魂的力量。
煙花，視覺以及靈魂信仰的沖擊！
土豆，身體本身對于民以食為天的震撼！
紙張，文字載體上的變革！
哪怕只缺少其中一樣，都帶不來如此強烈的震撼值，無法讓連一個內監都如同擁有了那瘋狂的熱血，仿佛置身于金戈鐵馬的沙場之上，馬革裹尸以報效祖國。
前一個的震撼還未曾消失，后續便又緊隨而至，幾乎不讓他們緊繃的神經得到任何歇息，可想而知此刻他們的表情是有幾多精彩。
仿佛在這一瞬，趙牧身上的光輝都已足夠與今日的主角始皇帝相提并論了...
帶來的變革意義是空前絕后的！
煙花是親眼所見，土豆只是聽聞趙牧所言，并未見到真正能畝產那么高的現實，而這紙張就不同了，薄如蟬翼的東西真切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乃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能夠把字寫在上面！
這對于笨重的竹簡擁有著絕對的沖擊，將會改變他們在生活中的某些形式。
特別是王綰等一干儒家之人，如果此物能夠拿來記錄儒家的經典，且只能儒家擁有的話......
但下一秒，
王綰一干人臉上的表情變化也是相當之快，因為他們知道此事斷然不可能發生，這是那妖儒送與陛下的賀禮啊！
必然是要傳唱于天下的...
到了那時...
不知他們想到了什么，臉色陡然大變，隱約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于靈魂的悸動和背刺感。
如同在身后讓最熟悉的人給捅了一刀似的...
喔！
忘了，他們與帝師不熟悉來著，應該是仿佛被人敲了一記悶棍般痛苦！
王綰臉上露出肉疼之色，如果當初他未曾與那妖儒......帝師大人交惡，而是共同探討學術進步，沒有排斥異己的話...
或許這紙張能夠讓他們儒家能夠率先擁有吧？
可惜啊，后悔都來不及啊！
王綰的臉色很難看，都怪淳于越那大聰明，解釋來解釋去，終歸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啪啪啪的打臉，真特麼疼啊！
人性嘛，每當后悔的時候，總會找一個背鍋俠來證明自己的正確與無錯，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一樣，而王綰顯然此刻就是這樣的人。
可即使這樣，王綰的心依舊很難受，如同本就屬于自己成名的寶貝讓人給生生奪走了似的痛苦不堪。
“哈哈，我兒......我愛帝師！”嬴政忽然放聲贊美道。
是的，贊美！
本來原意是想要贊賞夸獎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突然就止住了話頭。
差點就禿嚕嘴了...
所以瞬間就轉變成為了贊美之情...
王賁、蒙恬、蒙毅三人在邊上直接蚌埠住了，尼瑪......陛下飄了，真是飄了啊！
三人差點沒想上去給陛下一巴掌......喔不，是給陛下的嘴堵上，以免說出什么遺恨終生的話來。
下一秒，
就在嬴政的話音傳開來之際，王離、李由、尉秧三人緊隨其后的感動到抽泣的大聲跟著喊道：
“諸君，且聽這龍吟！”
“我愛帝師！我愛帝師！”
眾臣：“......”
陛下這般說，那可以是贊美，但小王三人跟著吼出來，讓他們這些大臣是吼呢，還是不吼好呢...
跟著吼，有些難以啟齒！
可不吼......又感覺是在不給陛下面子，后果相當嚴重。
巴清喃喃自語跟隨著低聲念叨：“我愛帝師...”
然而就在這時，那女眷所在的方向，直接就響起了一道道的吶喊，仿若在萬花爭艷一般激動...
當然！
全是那四個字！
嬴政一眼望過去，看來我兒還是很受歡迎的嘛...
提劍在手，斬盡天下異賊寇...
嬴政喃喃自語了幾聲，目中忽然透出了極其復雜的韻味，對于牧兒的這些話有著相當深刻的理解...
或許，
只有站在他這個高度，才能夠理解更為深刻！
并且嬴政此生，也都在這條路途上堅定不移的前行，死亦愿化龍魂以鎮山河...
目光所及，皆為秦土...
嬴政猛地想到了牧兒所言的那世界之大的言論，在大秦的西方還有三十六國，那里有著更加廣袤的土地！
難道那就不是秦國的土地了嗎？
不，是的！
一股因一統六國而漸漸消退的熱血竟也在這一刻于嬴政的體內重新燃燒而起，逐漸化作了那沖天的火焰。
此刻不止嬴政，在宴會前參與過麒麟殿談話的人，李斯、頓弱、內史騰、馮去疾、王賁、蒙毅、蒙恬......
有一個算一個，猛然驚覺，一統六國不足矣平天下，外面還有更廣袤的天地等著大秦的鐵蹄去征服！
大秦的土地還可以更廣袤，他們的功績還可以更大，必將徹底名流華夏青史，徹底讓后人銘記視作英雄神靈的那種...
他們對于趙牧話中的意境感受最深刻...
當然，
除去王綰跟烏氏倮這兩人！
王綰想的是如何利用大秦征服的鐵蹄，從而將儒家發揚光大，而烏氏倮的目中則透出了濃濃的擔憂，如若大秦當真征服了那些地方，那么...
他烏氏倮的生意必將會走向下坡路，甚至了此殘生，可這跟他的利益以及初衷不同。
大秦......背離了他烏氏倮啊！
可是......這該如何辦呢，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那西域三十六國？如果通知了他們，以那群人野蠻的性子，會不會認為大秦是好欺負的，從而如匈奴、東胡這般對大秦虎視眈眈的窺覷，然后提前開啟掠奪之戰...
烏氏倮搖了搖頭，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了！
下一秒，
嬴政斂去臉上的笑容，眼眸瞇成了一條細縫。
牧兒是個目的性極其深遠之人，今日這般舉動的行為必然還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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