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抵達,原本死氣沉沉的秦州城突然又活了。

  許知州被身邊的歡呼聲吵醒,他睜開雙眼,疲憊地眼中滿是疑惑:“發生了何事?”

  師爺就蹲在他身邊,笑中帶淚地說道:“大人,援軍來了!咱們有救了!”

  “援軍?”

  許知州愣了愣,隨即眼中便迸發出了巨大的驚喜。

  他立刻起身,顧不上形象,扒著城墻便往外看去。

  只見在西城門外灰塵飛揚,而那一張旗幟在上空飄揚,赫然是印有白虎的楚國徽記!

  許知州喜極而泣,淚水從眼角滑落,老淚縱橫。

  “終于等到援軍了!終于等到援軍了!”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捂住了臉。

  人活一世,誰能不怕死?

  許知州說著說著,便趕緊邁著步伐往城樓下走去。

  “是哪個將軍率兵來的?”許知州問著,“是裴將軍?”

  “下官也不知。”

  師爺訕訕一笑,他也是聽見周圍士兵們激動的叫喊時才知曉援軍來了,況且他們在東城門,除了那張旗幟與漫天的黃沙外,又瞧得見什么呢?

  許知州正在興奮之時,并未計較師爺的言行,他快步往下走,急切的想要將援兵迎入城中。

  他率兵苦守了十幾日,終于是在今日瞧見了希望!

  許知州臉上的笑容在看見率兵前來的人后徹底消失。

  這么年輕……又這樣俊美……當真能行嗎?

  許知州的眼中充滿懷疑,他盯著謝宴看,很快就發現了謝宴身旁還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子。

  一瞬間,許知州眼中的光熄滅了。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俊美的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還貪圖享樂,竟然將美人帶在身邊,實在是……實在是兒戲至極!

  許知州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盯著謝宴,也不曾有行禮的舉動。

  見狀,岳榮臉色一沉。

  “見了太子殿下與長寧郡主為何不行禮?”

  聞言,許知州愣了愣:“太子殿下?長寧郡主?”

  他嘴中喃喃的說著這句話,而后眼神就落在了謝宴跟顧寧的身上。

  隨著謝宴冷冽的鳳眸朝他看來,他渾身一震,連忙跪了下來:“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長寧郡主!”

  原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太子殿下!

  許知州眼中滿是激動,同時還有一絲羞愧。

  他低著頭,小聲道:“微臣一直都在秦州,不曾見過太子殿下,微臣失禮了,還請殿下責罰!”

  “不必。”謝宴抬起手,示意許知州一干人等起身,“許知州鎮守秦州有功,孤當獎賞你才對。”

  “不只是許知州。”謝宴坐在高大的駿馬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官吏將士們,用內力將聲音傳開,“此次保衛秦州的所有人,都有賞。”

  謝宴聲音低沉冷靜,迅速撫平了眾人焦躁不安的心。

  而謝宴的話,更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人人都有賞?

  他們眼中躍動著欣喜的光與不可置信的神情。

  岳榮上前一步,高聲道:“許知州愛民如子,保衛秦州有功,特升正三品太常寺正卿,賞黃金千兩!絹布六十匹!賜府邸一座!”

  “將軍郭威……”

  “校尉……”

  上至許知州,下至一個小小的士兵,都得到了賞賜。

  許知州老淚縱橫,他本以為他要終其一生都是四品知州,沒想到在即將致仕的時候還能升官!

  他們許家祖墳是冒青煙了!

  許知州感激涕零,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其他人也與他如出一轍。

  援軍的到來,既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更是帶來了賞賜!誰能不興奮?

  整個秦州城一改昨日的死氣沉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盼。

  謝宴翻身下馬,親自將顧寧攙扶下來。

  這一路奔波,顧寧覺得大腿內側都快被磨破皮了,疼痛難忍,她“嘶”了一聲,卻又不得不將那點疼痛強忍下去。

  她的眼中滿是淚水,生生的又壓了下去,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哭出來。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京城,少有這樣騎過馬,自然是吃不消。

  謝宴看出了她在強撐,鳳眸一暗,示意春玉將顧寧攙扶著往城內走。

  許知州在興奮過后便冷靜了下來,他趕緊走在謝宴身邊,低聲道:“城中有不少宅子都空了出來,微臣這就派人去修整,務必讓殿下您與郡主盡快入住。”

  “不必。”謝宴回絕了他,“你與守城的將士們好好休息,我帶來的十萬大軍會立刻接手城內的大小事務。”

  “你們堅守秦州這么多日,也累了。”

  謝宴的臉色依舊冰寒,但他說出的話,卻讓許知州感激涕零。

  “殿下當真是……仁厚!”許知州在京城為官時,見多了上位者視人命如草芥,他生性剛直,若非得罪了人,又怎會被發配來秦州這么一個偏遠凄苦的地方上任?

  而謝宴態度雖冷,他所做之事卻能讓人暖到了心里。

  十萬援軍抵達秦州,動靜之大,自然驚動了城外駐扎的匈奴軍隊。

  呼延亮耳力極好,在聽見動靜后,他便將一個鐵環至于地面,耳朵貼在了鐵環上,十息之后,他的神情凝重。

  “二王子,此番楚國的援兵最少有十萬人!您若是孤身一人去秦州,只怕是……有去無回啊!”

  “不必擔心。”宇文拓早已是下定了決心,他在知曉有十萬大軍后,神情只是有些驚訝,片刻后又恢復了冷靜,“正如將軍所言,我們匈奴與楚人并非同宗同源,謝宴即便想要掌控匈奴,也必須依靠我之手!”

  “不過是蟄伏幾十年。”宇文拓沉聲道,“我等得起!我們匈奴人絕不會忘記自己的血脈在何處!”

  說罷,他便將早已寫好了信遞給了呼延亮。

  “想個法子,將信送出去。”

  呼延亮神情復雜,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那便再也沒有收回的余地了。

  他嘆了口氣:“我這就去辦。”

  未來將會是兇險重重!

  但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他們不得不斟酌出一個最好的選擇!

  秦州城內。

  顧寧趴在床上,謝宴按摩的力道恰到好處,她很快便昏昏欲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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