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眼見著顧云婉離開,這才邁步進了主屋。
“縣主,二小姐出去了。”
顧寧瞧著銅鏡中肌膚妍麗的美人,心情加倍愉悅:“可有派人跟上去?”
“是謝侍衛去辦的。”春玉低聲道,“他離開時告訴過奴婢,二小姐聯系的人是一伙山賊,如今就埋伏在太虛山中。”
“哦?”顧寧挑了挑眉,“這么說來,她們準備在太虛觀動手?”
“想來是如您所說,這一路上都有人護送,只有在太虛觀中,人多眼雜,最好動手。”春玉點了點頭,一臉的嚴肅,“只是想不到二小姐竟然如此心狠!一旦被山賊抓去,那您這輩子算是毀了!”
顧寧自戀的托著下巴,仔細地瞧著自己這張美麗的臉蛋,意味深長道:“你以為這些事,都是顧云婉一人所為?”
“該不會還有大小姐?”春雨這倒是驚訝了,“奴婢瞧著她可不像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佛口蛇心的人你看得還少嗎?”顧寧幽幽地看了眼她,“有的人,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稍加引導,就能讓事情往她想要的方向發展。”
“你仔細想想,無論是那次花園私會,還是此次山賊埋伏,最終的得益者是誰?難道會是顧云婉?”
“只需要一查,顧云婉的那點算計就會被公之于眾,她將承受來自裴府的怒火,而顧清秋呢?”顧寧輕笑道,“她卻是隱身在了顧云婉身后,享受著這沾滿血腥的勝利果實。”
春玉的震驚寫滿了一臉,連聲道:“奴婢眼拙,竟是沒看出來。”
“沒事。”顧寧擺了擺手,“你看不出來是正常的,畢竟……”
畢竟她是女主,即便她心中真沒有惡意,但所有的事,還是會朝著最有利于她的方向發展。
更何況她心存惡意,故意為之呢?
顧寧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冷色。
……
夜深了,太虛觀中早已是漆黑一片,只余幾盞燈火,與凄厲的蟬鳴。
一道黑影出現,將主屋多出來的那盞燈籠摘下,掛在了另一間廂房外。
后山中,幾道黑影接連出現,身形迅速地朝著顧家所在的院子而去。
“老大,共有三間廂房!”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眉心之眼尾有著一道深刻的刀疤,他眼神淫邪,將這座院子打量了一眼,最終停留在了具有特殊標識的那一間廂房外。
“三盞燈籠的那一間!”
他話音落下,身后的人便如猴子般飛快地躥了出去。
“可別因為色心忘了雇主交代的任務!只要那一個!其他人可碰不得!”
“您就放心吧!”
那些男人早已按捺不住,一個接著一個地沖了出去。
余下刀疤臉一人摸著下巴,回想著那些官家小姐細膩柔滑的肌膚。
小院外戒備森嚴,這次卻不知為何,那些護衛全都倒頭大睡,連賊人鉆進了院子都不知道。
一個身形矮小的人摸到了西廂房,見三盞燈籠就在頭頂,朝著身后的兄弟們打了個手勢。
一行人配合十分默契,站在門外的侍女小廝,全都被他們迷暈了。
門悄無聲息地被打開,他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廂房內。
夢中,心心念念的端王殿下溫柔地朝著她走來,俊朗的臉近在咫尺,竟吻住了她,雙唇接觸時,那舌頭便急不可耐地鉆了進來。
她嚶嚀一聲:“殿下……”
就在此時,她胸前一痛。
她下意識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并非夢中那俊朗的臉龐,而是一張眼歪口斜、遍布紅疙瘩的麻子臉。
而這丑人的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胸前。
“啊!”
顧云婉尖叫一聲,嘴卻被麻子臉捂住了。
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然而這群賊人動作極快,在護衛提刀來時,便扛著顧云婉離開了小院。
瞬間的功夫,太虛觀就沸騰了起來。
“顧家小姐被山賊擄走了!”
“哪個顧家小姐?莫非是……縣主?!”
這些猜測與議論,如一陣風席卷了整個太虛觀。
楚云逸得到這個消息時,幾乎站立不穩。
“是誰干的?”他雙目充血,厲聲問道,“誰敢傷她?”
他還要靠著顧寧與裴家交好,他的軍隊還未拿到手!誰敢傷她?誰敢!
“殿下不要著急!”魏興連聲道,“只說是顧家小姐失蹤了,還不知是哪一位!而且縣主身邊常年有高手相護,想必不會出意外!”
“那若是清秋呢?”楚云逸咬牙切齒道。
魏興頓時噤聲。
楚云逸閉了閉眼,這才穩住心神:“快帶本王過去看看!”
小院亮得如白晝一般,顧寧一張小臉冷若冰霜,她站在廊下,不悅地呵斥道:“養了你們這么多年,竟連個門都看不好!”
在看到顧寧的一瞬間,楚云逸松了口氣。
但下一刻,他又著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想要的那道身影。
就在顧寧身側不遠處,顧清秋蒼白著一張小臉,眼中含著淚水,正與他遙遙相對。
美人如一尊易碎的瓷器般,在風中脆弱至極,他恨不得將顧清秋攬在懷中好生呵護。
但顧寧的視線一轉來,他卻不得不走到顧寧身邊。
“寧兒,你沒事吧?”
“我都快嚇死了!”顧寧扯著楚云逸的衣袖,帶著哭腔道,“那伙賊人將二姐姐擄走了!我害怕!”
楚云逸連忙安撫:“你放心,我隨行有兩百禁軍,我這就派他們上山搜查!”
這時,春玉提醒道:“殿下,那伙人能這樣順暢地來到小院,只怕道觀中有人與他們里應外合!只差一點,被擄走的就是縣主了!”
聞言,楚云逸臉色一冷。
“你的猜測有些道理。”他點了點頭,將顧寧交到了春玉手中,“本王要帶禁軍去搜查,你好生照顧縣主。”
“是。”春玉連忙應下。
顧寧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楚云逸離開,依賴溢于言表。
在兩人身側,顧清秋垂下眼眸,不安地將披風裹緊了。
不該是這樣的……
被擄走的怎么會是顧云婉?
她抬起頭,有意無意地看向對面西廂房的那三盞燈籠,心底的不安便蔓延開來。
這一切都不對勁!這三盞燈籠,本該是掛在主屋的屋檐下!難道說是顧寧將計就計?
她用眼角的余光觀察顧寧,卻只瞧見了一張哭得如花貓般的臉。
不是顧寧!顧寧蠢笨至此,絕對想不到這個法子!
難道是……這一次,顧清秋的目光,落在了謝宴的身上。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雖是侍衛,但無論是容貌還是通身的氣度,都與那些世家貴族的公子并無兩樣。
聽說此人是裴將軍看重的人,將來是要入裴將軍麾下的一員大將。
難道是他在背后替顧寧解決了顧云婉?
她暗暗的捏緊了一雙手,想要一探究竟。
可就在此時,俊美的男人抬起頭,鳳眸中的幽暗光芒,刺得她當即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太虛觀已是燈火通明,玉虛道長臉上滿是汗珠,急得是團團轉。
在他身邊,那些仆婦管家,正口沫飛揚地說著話。
“好端端的,怎么會進山賊?”
“你們太虛觀也是享譽盛名的大道觀了,怎么能出這樣的事!今后誰還敢來你們這上香?”
“還不快去查!今日一定要給香客們一個交代!”
他一邊訓斥著手下的小道士,一邊不斷地將視線朝著顧寧那邊投去。
那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即便是個庶女,也足夠給他們太虛觀抹上一層不詳的名聲了!
想到這,玉虛道長的心便沉了沉。
他身邊的小道士十分有眼色地安撫著:“師父,您該放心才對,還好長寧縣主沒出什么事,不然的話,咱們道觀怕是開不下去了!”
聞言,玉虛道長不覺點了點頭。
但下一刻,他又冷下了一張臉:“蠢貨!趕快通知下去,將那些東西全都收好!”
小道士還沒走,便聽見外面的陣陣馬蹄聲。
一個守門的道士匆忙趕來,身后還跟著楚云逸。
“本王已派兵將整個太虛觀包圍。”他冷聲道,“諸位不必驚慌,待將事情調查清楚,自會放你們離開。”
此話一出,玉虛道長的冷汗“唰”地一下便落了下來。
糟了!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下意識想要擠出一個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蒼白無力,楚云逸一看,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蹺。
“玉虛道長,今日之事,還需仔細詢問你們觀中的道長們。”楚云逸沉聲道,“還請你將所有的道長叫來,本王要一一問話。”
玉虛道長背后冷汗不斷冒出,可偏偏他卻不能拒絕。
他汗如雨下,小聲道:“您放心,貧道這就去叫人。”
……
漆黑的山洞中,隨著火把的亮起,將山洞中的情形悉數照了出來。
顧云婉縮在角落中,一臉的驚慌失措。
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正圍著她,眼中淫邪的神色閃爍著,看她仿佛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這便是長寧縣主?果真是一副好模樣!”
“就是比傳聞中的絕色差了點!”
“不!”
顧云婉凄厲地慘叫起來,她連連搖頭,不斷往身后退去。
冰冷的石壁讓她退無可退,她厲聲道:“我不是長寧縣主!你們抓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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