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一輛馬車披星戴月從城門出發。

  王景宏趕車,二虎帶著侍衛護駕,朱元璋朱標連從金陵帶過來的貨物都沒來的及出手,趁著夜色著急忙慌出城而去。

  “爹,你走這么急干啥?好不容易見到老五,在老五那兒玩兒幾天啊!”朱標揉著沒睡醒的雙眼,打著哈欠,滿臉不解。

  朱元璋啪嘰一巴掌拍朱標腦袋上,恨鐵不成鋼。“你懂個屁,老五這兔崽子都琢磨著怎么收復云南了,你還想著玩兒?”

  “開疆拓土這等大事兒他一個孩子怎么把握的住?不得咱們這些當爹的當哥哥的,給他把把關?”

  朱標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白眼直往天上翻:“你又搶老五的功勞?爹不是我勸你,趕緊省省回金陵吧。哪次你搶老五,能有好下場的?小心你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再怨老五給你下套兒。”

  朱元璋虎目一瞪,順手又給朱標一個腦瓜崩。“你以為咱帶你去干啥?還不是為了給咱背鍋?咱早就計劃好了。若是成功,那是咱英明,若是失敗,就是你這個太子貪功。”

  “反正史書上咱一定是英明神武力挽狂瀾的千古一帝。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的名聲,不重要!”

  朱標臉黑如鍋底,有一萬種坑爹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從心底冒出。

  這一瞬間,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朱橚熱衷于坑爹。就這么個玩意兒,不坑他,對的起他無時無刻給兒子甩鍋的習慣嗎?

  正當朱標要起身抗議的時候。

  “吱呀,”馬車停了。

  聽動靜前面鬧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前面堵路。

  “老爺,前面有個商隊攔路,好像是在城里親你的那個“你瞅啥””王景宏在馬車外面匯報。

  朱元璋一聽就怒了。

  他么的,在城里為了隱藏身份,他被那個巫蠱族壯漢惡心的不行。

  被人指著鼻子罵“你瞅啥”不說,還他么被那兔崽子親了一口,惡心的要死。

  現如今,在城外碰見他們,那不是老天有眼。

  二虎帶著幾十武功高強的護衛在他身邊聽命,他不報仇,怎么對得起老天爺給的這個機會?

  朱元璋氣勢洶洶掀開簾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馬車,朝巫蠱族商隊那邊一看,正是跟他對罵的那個罪魁禍首。

  臉上桀驁不馴的表情立馬換成諂媚的笑容。

  “大兄弟,好巧,你也走這條路啊。兄弟你先走,我得回去一趟,不瞞你說,我出門出的急,把我兒子忘城里了,我得回去接我兒子!”

  “呦呵,這不是那個“瞅你咋地”大哥嗎?怎么?這是打聽到我們商隊的路線,準備來個千里追殺?”

  “哪里的話!咱是那樣的人?咱生平最喜歡交朋友,尤其是那種不打不相識的那種。跟兄弟見面的第一面兒。咱就認定要跟你做朋友,所以才忍不住跟兄弟你鬧點矛盾。”

  “呵,這會兒小嘴挺甜的,怎么不像城里那樣牛批了,你不是跟老子對罵嗎?你不是拎著棍子追殺老子嗎?你不是寧愿罰錢也要揍老子一頓嗎?怎么現在慫了?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嗨,兄弟,你哪里的話,咱怎么可能那么無禮?一定是你記錯了,惹你的人是咱娃子,不是咱!”

  “……”

  朱標在馬車里聽的一頭霧水,

  不對啊!

  他爹啥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洪武大帝,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兇殘暴戾。

  擱以往,誰敢惹他生氣,不來個九族消消樂,刨祖墳,揚骨灰,那都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怎么這次跟對方稱兄道弟起來了?

  朱標打開簾子往外一看,只見數百身高馬大的巫蠱族壯漢手持利刃,弓箭,將自己一行人圍成一團。

  二虎等護衛被巫蠱族壯漢捏小雞仔似的捏在手里。根本沒有掙扎的可能。

  七八個滿臉圖騰一臉兇煞的巫蠱族壯漢,一臉揶揄的看著朱元璋。調笑道。

  “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你那個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不你受受累,重新恢復一下?咱倆再對罵一場?”

  朱元璋都快哭了,苦笑著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巫蠱族壯漢,再次確認硬拼只有死路一條,只有認慫才是活路。

  不由嘆氣道。“關鍵是,我也沒想到你能找來這么多好朋友啊。”

  “早知道你有這么多好朋友,我早就服軟了,哪里還用諸位兄弟再辛苦一趟?”

  朱標一聽就樂了。

  自家爹,除了出了名的兇殘暴戾,陰晴不定之外,也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

  想當年,要飯的時候,哪怕是別人朝他臉上吐唾沫,他都能笑著問人家討兩個賞錢。

  該慫的時候慫,該硬的時候硬,怎么察言觀色,保命這方面,他爹可謂大明第一。

  “兄弟,誤會,誤會,都是自己人,我等絕對沒有找你們麻煩的意思,我等只是路過。”

  朱標連忙上前,手忙腳亂的從懷里取出一塊羊脂玉令牌。

  “這是知府賜下的令牌。不瞞你們說,我等皆是為朝廷辦事兒。正因為趕時間,才連夜出城,正好碰到了諸位。”

  “我等絕沒有尋仇的意思,這都是誤會,誤會!”

  朱標的意思很簡單,他有背景,而且還是大官,只要是腦子正常的,都不會跟官府作對。

  明初的大明鐵騎教會所有人,要無時無刻的對朝廷保持該有的敬畏。

  一般百姓,碰見官府只能認慫。

  巫蠱族壯漢也很驚詫,從朱標手里小心翼翼的接過羊脂玉令牌。

  仔細對比上面的的字體,小心辨認令牌花紋的紋路暗記。

  過了好大一晌。

  將令牌還給朱標,摸著后腦勺,甕聲甕氣的說道。“知府是誰?不認識。這令牌在俺們這兒沒用。俺們不是朝廷的人。”

  朱標無奈,又從懷里掏出一塊虎符。這可是能調動三千兵馬的真虎符,除了朱元璋這個皇帝。就屬他這個太子的虎符能調動的兵馬多。

  毫不客氣的講,兵馬大元帥沒有朱元璋的圣旨都指揮不動這么多人。

  這是他們皇族獨有的權力。

  “這你認識不?這是沐大將軍借給我的虎符,不瞞你說,我跟沐大將軍,是拐著彎的親戚。在這兒一片兒,你可以不給知府面子,必須給沐大將軍面子。”

  巫蠱族壯漢仔細又瞅了瞅虎符,看材質,看紋路,看印記,怎么看都像是真的,可再瞅瞅朱元璋那張鞋拔子臉,這虎符又像是這老頭不知道從哪里偷的。

  “別瞎扯淡了,就你們,還跟沐大將軍是親戚?沐大將軍是五皇子義兄,照你這么說,你們還能跟五皇子扯上關系?”

  說著指著朱元璋那張鞋拔子臉,嗤笑道。

  “就你,這么丑,有什么資格跟五皇子攀親戚?五皇子那么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你們一個丑批一個死胖子,還敢跟他攀親戚?臉呢?”

  朱元璋:(|||?益?)—?

  你說誰丑?

  朱標:(|||?益?)—?

  你說誰死胖子?

  王景宏二虎等人瑟瑟發抖。

  兄弟啊,你可真敢開牙啊!

  這倆,一個五皇子親爹,一個五皇子親大哥。在你們嘴里,連跟五皇子攀親戚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五皇子帥一點兒,好看一點兒,氣質好一點,身材棒一點兒……

  好吧,跟五皇子一比,這倆的確一個丑批,一個死胖子。若不是親眼看著五皇子長大,誰也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帥的人怎么會成為朱元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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