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座的土司一陣驚訝。

  莫土司又有什么計劃?

  莫土司微微一笑。慢悠悠飲了一口酒。

  “中原人最講究以德服人。咱們就算要鬧事兒也得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五皇子這人吧,魯莽無理,稍稍一刺激就掄起板磚揍人。這正好可以給咱們找借口鬧事兒創造條件。”

  眾土司訝然。隨后就是無盡的驚喜。

  這次坑知府可讓他們嘗到了甜頭。

  雖然各寨子分一點,大頭都讓莫土司和欽州這片兒吃虧的土司整走了,

  可光喝湯,也能讓他們嘗嘗肉味兒。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欽州這邊的土司,期盼他們同意。朱橚最近一直呆在欽州,得欽州這邊的土司跟他們打交道。

  欽州土司臉都綠了,事兒是那么個事兒,道理也是那個道理。

  可五皇子是那么好招惹的?

  一個喘氣兒不對就是一板磚,一個眼神不對沐英的大刀就放到他們的脖子上了,他要敢反抗一句,說不定陛下立馬點齊大軍,屠了他的寨子。

  五皇子身后的背景很大,一個不慎,他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當然,我明白這事兒風險很大,你們可以在商定的份額上多出五成,我們不能讓沖鋒在前方的勇士,流血又流淚。”

  欽州土司眼睛刷的一下亮的起來,胸脯拍的震天響。

  “莫土司,您放心,我們絕對聽您的話!從此之后我等唯您馬首是瞻。別說是五皇子了,就算是大明皇帝,我們也敢拔刀。”

  隨后莫土司給在座的土司說明他的計劃。

  什么謠言說朱橚工廠不好,什么攛掇工人的家人勸說工人辭工。什么偷偷把工人藏起來,什么嚴禁手下的族人去工廠里面賺錢。

  總之就是一句話,

  絕對不能讓朱橚在欽州招到一個工人,朱橚招不到人,肯定會找欽州土司的麻煩,他一找麻煩,欽州土司就有把握刺激的朱橚動手,朱橚一動手,莫土司就能帶著眾土司去知府抗議,廣西一有亂相,朝廷不得不花錢消災……

  這是一條明晃晃的陰謀。

  除了欽州土司挨幾下板磚,被沐英帶領軍隊威脅幾次,知府小懲大誡欽州土司一番,朱元璋對欽州土司申飭兩句。

  其他的也沒什么……吧?

  “哈哈哈哈……莫土司所想跟我們不謀而合,不瞞您說我等早就吩咐謠言五皇子的壞話了。不過我們沒有莫土司的深謀遠慮,純粹是想給五皇子搗亂。”

  “莫土司,您放心,您的要求我們一定做到。我們在族人里面多少有點面子,我們一句話,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得干什么。”

  “莫土司,您就瞧好吧,我絕對把逃跑的工人給藏好了。十萬大山大的很,隨便找個山洞一藏,累死五皇子也找不到。”

  “莫土司,您放心,我們絕對能刺激五皇子對我們動手,五皇子莽的很,一點火星子,都能惹的他爆炸。”

  欽州土司在莫土司那兒夸下海口,馬不停蹄的趕回自己的寨子。

  這事兒在他們看來,就是白送他們錢的好事兒。

  白撈錢還不積極點兒,他們腦子不是有問題嗎?

  “吁……”

  欽州土司趕回寨子,立馬感覺有些不對。

  只見以往熱鬧非凡的寨子此刻鴉鵲無聲,小溪邊洗衣服的婦女一個都不見,追逐打鬧的孩子,到處找“飯”的獵犬,身高體壯的打獵隊……全都沒了蹤影。

  空蕩蕩的寨子顯得無盡的蕭條,一片烏鴉飛過,空余令人煩亂的嘎嘎叫聲。

  欽州土司:???

  人呢?

  我他么幾千號族人呢?

  上次我走的時候,人還烏泱烏泱的到處亂跑,怎么此刻一個都碰不見了?

  他不是剛發過糧食補貼嗎?

  難道又是全家老少齊上陣,出去挖野菜了?

  “有人嗎?人都去哪了?本大人回來了也不迎接著點兒,真拿土司不當官?”欽州土司氣的大叫。

  “吱呀……”門開了,

  從屋子里步履闌珊的走出一個老漢,正是寨子里的頭人。

  論輩分,頭人算欽州土司叔叔輩兒的,兩家是世交。

  土司的家族和頭人的家族牢牢控制住整個寨子。

  寨子里的領袖除了這兩個家族能出,其他人連機會都不會有。

  “張叔,族人們都去哪了?敲鐘把他們召集起來,我有大事兒要宣布。”

  欽州土司急聲問道。

  張頭人幽幽的看了土司一眼,有氣無力的揮揮手,長嘆道。“別忙活了,人都跑了,這會兒寨子里除了走不了山路的老人,其他的全去五皇子的鹽廠幫工了。”

  欽州土司:(|||?益?)—?

  他剛在所有土司面前夸下海口,轉頭所有族人全部投奔五皇子了?

  “張叔,你莫要騙我,咱不是一直說工廠的壞話嗎?走之前,家里有工人那幾家全都表示把孩子勸回來,怎么轉眼全都變了?”

  張頭人翻個白眼。你再造謠也扛不住事實啊!

  “前兩天,趙錢孫李家的娃子從工廠休沐,帶了一大堆好東西回家。”

  “人家在工廠做工的,吃白米飯,啃大肉塊。咱們族人只能啃野菜。”

  “人家做工的,穿新衣,換新鞋。咱們族人還他么穿草裙。”

  “人家做工的,講究用細鹽潔牙,注意口腔衛生。咱們族人呢,只能接人家的漱口水回家做頓帶鹽的飯。”

  “都是族人,去工廠里做工的都是大家伙嫌棄的歪瓜裂棗。這他么一下子翻身農奴當家做主了。擱誰誰不眼紅?”

  欽州土司:(|||?益?)—?

  “那也不能全去啊?男人去還能說去找活計,怎么女人也去了?”

  “你懂個屁,男人有錢就變壞。寨子里的小媳婦們可不得防著一點?別的不說,就做工那三十幾個男人,有一小半兒娶小妾了。有幾個甚至娃子都懷上了。”

  “那孩子呢?”

  “孩子們都去撿骨頭了,聽說工廠食堂奢侈的用骨頭喂狗,饞的寨子里的孩子好幾天沒睡過覺。啃骨頭可是大部分孩子過年過節才有的幸福。喂狗了,那不是浪費嗎?”

  “能動的老人呢?”

  “老人去跟狗干架!娃子們都是老人的心頭肉,傷著了他們可心疼。再者說了,娃子們啃過的骨頭,他們也能嗦兩口。在工廠的日子,比在寨子里過年都強。”

  “我他么……”

  欽州土司目瞪口呆,心里百味陳雜。

  一者,不能完成對莫土司的承諾,莫土司發起火兒來,沒人能承受的住。

  二者,族人的生活還沒有廠子里的狗過的舒坦。這讓他這個土司感覺無顏以對。

  看著空蕩蕩的寨子,欽州土司長嘆一聲直奔工廠而去。

  他得快點趕去工廠,說不定還能蹭頓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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