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下，整個齊魯大地正是滿地哀嚎嗚咽之聲。
因為大量蓄著金錢樹尾的八旗兵，正如蝗災一般，從北往南涌來。
而在四周負責斥候的八旗兵，這時已如臨時停歇下來啃噬莊稼的蝗蟲一般。
他們正在瘋狂洗劫著村落。
男的被他們抓來給大軍修路搭橋，女的則被就地奸污然后拖走充入軍營中為泄火之具，嬰幼則槍挑而舞之作樂，或任其哭嚎于道旁，房屋則被燒毀，為的是防止有明軍便衣夜不收隱藏其間。
建奴大軍之中軍的阿濟格在騎馬路過一處村舍時，正好也看見濃煙滾滾下的屋舍旁，有幼兒坐于地上大哭著，喊著爹娘。
阿濟格自然懶得理會，甚至頗有一種征服了漢家土地的暢快。
只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興致大起，直接取弓搭箭，使哭聲突然中止。
“王爺好箭法！”
亂世人為芻狗，尤其是遇到建奴的南方漢人。
因為要讓八旗兵愿意跟著他南征大明，而忘記昔日多鐸戰敗被明軍全殲后于八旗兵中產生的對南方明軍的恐懼感，所以，阿濟格刻意沒有強調軍紀，決定用苦一苦山東百姓的方式，維持自己大軍南下的士氣，甚至自己也主動參與，以殺戮為樂。
至于百姓大量死亡，會不會也影響他大清統治根基這事，他也想過，但他覺得不重要。
在阿濟格看來，他打下江南后，自然不用擔心百姓數量不足的問題。
他覺得只要將來讓幸存的百姓休養生息幾年，百姓自然會如春風吹過的野草一樣瘋長一片。
所以，用不著現在去可惜。
而若他沒打下江南，他肯定會被多爾袞清算，那樣的話，他自不會有好下場，而他自己都沒有好下場了，那么大清的命運與他也就沒什么關系。
所以，他也不用去為大清少了許多納稅的百姓而可惜。
要知道，滿洲貴族其實也并沒那么愛戴自己的大清。
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歷史上就發生過豪格這樣的滿洲貴族，因為和多爾袞有矛盾，而有過謀立明朝永歷帝的心思。
阿濟格也是一樣。
他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所以，阿濟格現在在故意縱容自己的八旗兵在南下途中燒殺劫掠。
“老十二，不如多派些牛錄去劫掠，反正明軍估計不可能會出現在山東地界！”
“他們現在只怕龜縮在揚州，而一心想守住揚州，畢竟揚州是他們南都的門戶！”
也想讓自己旗下之人多劫掠些民財的阿巴泰在這時還對阿濟格如此建議起來。
阿濟格點頭道：“可以！就這么辦。”
于是，更多的八旗兵加入了燒殺劫掠的隊伍。
整個魯南地區一時間，到處皆是濃煙和哭聲以及尸骸。
好在周遇吉不是歷史上的史可法，沒有打算只固守揚州，而是早派大軍北上，明軍前沿斥候更是已經與八旗兵斥候接觸上，也就發現了八旗兵的動靜。
所以，周遇吉很快就在清江浦得知了這一情況，一時不由得幾欲咬碎鋼牙，而捏拳吩咐道：
“傳我將令，御林營騎兵先去分別征剿散布各處燒殺劫掠的八旗兵，別讓他們真覺得南下就是來逞兇作惡的，真的就可以把我漢人當獵物一樣隨意凌虐！”
“是！”
張名振等應了一聲。
于是，在這些八旗兵在南下途中繼續燒殺劫掠時，很快就看見大量明軍騎兵出現，而且直接對著他們就開火。
牛錄章京錫必哈這時就正闖入一處村舍，剛要燒殺劫掠，就被突然沖來的明軍官將張煌言用弓箭射殺在地，同時其麾下的數百八旗兵也被明軍用三眼銃大量射殺。
而因此，錫必哈和他這一牛錄的八旗兵皆被全殲，連他自己也被活捉。
張煌言用在京衛武學學來的滿洲話問著他：“你們的大軍現在何處？”
錫必哈一開始很強硬，道：“你最好對本章京客氣點，不然你這漢狗接下來向我大清投降進而繼續為官的機會都沒有！”
“回答我！”
張煌言則因為一路上看見許多百姓被建奴凌虐而早已窩了一肚子火，這時聽錫必哈這么說，也就直接一刀戳進了錫必哈的襠部，而大聲問了一句。
自多鐸被朱慈烺中彈以后，大明御林營的官兵皆愛效仿天子行為，也就都喜歡在俘虜建奴后如此行事。
張煌言也不例外，似乎覺得這也是向天子看齊的一種方式。
“啊！”
錫必哈當場慘叫起來，進而蜷縮在地，疼得滿頭是汗：“我說，我說，你們別這樣粗暴啊，我大軍已離這里已不到二十里！”
張煌言聽后又問：“可知道我明軍已來這里？”
錫必哈說：“還不知道，若知道，必不敢再分兵出路擄掠。”
張煌言聽后就再次一刀朝錫必哈戳了下去，然后在錫必哈慘叫不停時，吩咐道：
“拖下去剮了，同時生火造飯，準備襲擊建奴大營！”
“是！”
張煌言說后就起身凝神看向了西邊的殘陽。
而在當晚。
張煌言就果斷帶著自己麾下數百騎兵夜襲了建奴大營，直接將轟天雷全部丟在了建奴大營。
建奴大營一時猝不及防，火光四起，許多八旗兵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殺死。
待后面的兵馬及時趕來，天也漸漸大亮后，而明軍也撤走后，阿濟格就看見自己大營外圍已到處濃煙，許多八旗兵皆捂著胯部哭喊不已。
阿濟格見此不得不沉著臉：“可惡！這會是誰，竟敢襲我大營！”
“應該是明軍！”
“我昨夜看了，這股騎兵進退有序，不是土匪流寇，當是訓練許久的官兵。”
多鐸這時從旁很是凝重地說了一句。
阿巴泰則有些臉色難看地看向了阿濟格：“沒想到明軍會主動北上，會不會真的是朱慈烺來了？”
“來了更好！”
多鐸說了一句，就道：“正好在此決戰！”
阿濟格點了點頭，沉著臉道：“沒錯！”
接著，阿濟格又吩咐說：“傳令，被閹割者皆處死，以免影響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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