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陛下。”
感受到老朱滔天的怒火，王豐感覺頭皮發麻，但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蔣瓛！”
“陛下！”
“把他給咱拖下去押入天牢！”
“是！”
蔣瓛沒有絲毫猶豫就要動手。
對于他而言，沒有什么對錯，聽老朱的吩咐行事即可。
而此時，滿朝文武已經驚呆！
王豐也已經傻眼了。
眼看著蔣瓛就要靠近過來....
王豐當即回神。
“陛下！臣無罪！臣無罪！臣何罪之有啊！”
聽到自己要被押入天牢，王豐整個人心態都崩了....
這天牢是人待的地方嗎？
進去之后出來的人少之又少啊！
而這會兒百官們也都紛紛反應了過來....
“陛下！”
方孝孺率先站了出來。
“臣敢問王大人何罪？這就算是要把他打入天牢，那也該讓他死個明白吧？”
“這無故將王大人打入天牢，豈不引人非議？”
方孝孺話剛說完，齊泰立刻也站了出來。
“方大人所言有理！陛下，臣也以為王大人即便有罪，也該先宣其罪再入詔獄啊！”
此時哪怕是李慶之也站到了文官陣營之中，此刻也站了出來。
“陛下，臣也以為如此！”
緊接著，一個個朝臣紛紛站了出來.....
“臣附議！”
此時此刻，百官們格外的團結。
倒不是說這王豐的人緣有多好，而是老朱沒有任何理由將大臣打入詔獄的行為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危險！
皇帝，也是不能為所欲為的！
都說老朱殘暴，但老朱也從來沒有沒有理由亂殺人過，胡惟庸案殺人無數，好歹也有原因，死的人名義上全都是與胡惟庸案有關之人。
還有針對貪官的剝皮填草。
雖然手段殘忍，可畢竟確實是懲治貪官，也是有理有據。
這毫無道理地將大臣打入天牢，這可是昏君行徑啊！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事關自家的性命，哪怕是與王豐沒有什么交情這會兒大家也都紛紛站了出來。
而此時的老朱也意識到了問題。
盛怒之下倒是忘記了。
而就在他剛準備開口的時候....
“恭喜您的血脈傳人燕王朱棣獲得百萬人屠稱號。明君點+200。”
“恭喜您的血脈傳人秦王朱樉獲得百萬人屠稱號。明君點+200。”
“恭喜您的血脈傳人晉王朱棢獲得百萬人屠稱號。明君點+200。”
“恭喜您的臣子....”
“？？？”
老朱直接愣住了....
擦！
百萬人屠？
這幾個小兔崽子在做什么？
人在扶桑，已殺瘋？
.....
老朱站在那里愣住了。
而此時，奉天殿上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這要是換成一般的帝王，那面對這樣的百官勸諫可能也就退一步了，可老朱會不會退一步...誰也不知道。
這廝的脾氣現在越來越捉摸不定了，喜怒無常啊！
喜的時候可以讓人如沐春風，你不管如何挑釁，如何怒罵，他都可以笑臉相迎。
可怒的時候，同樣讓人發顫！就比如現在.....
這樣的老朱在百官看來比之前的老朱還要更可怕！
完全摸不清楚，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是什么想法！
老朱不說話，百官也只能跪著，不敢吭聲。
良久之后，老朱才緩過神來...
隨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此刻已經汗流浹背面色慘白的王豐....
“王豐，咱再問你一遍！浙江寧波府，是否有倭寇襲擾？”
老朱沉著聲音，再度發問。
而這一問，大家也都紛紛察覺到了不對勁。
之前老朱問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在意，畢竟這事情也是王豐自己奏報的，而且每年扶桑都會有倭寇前往騷擾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特別是寧波府，這很正常。
可現在....
老朱連著問了兩次！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蹊蹺？
聰明的官員已經有所察覺。
包括方孝孺和李慶之，還有齊泰，黃觀，練子寧....
不夠事到如今大家也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只能靜靜地跪著，豎著耳朵.....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到了王豐的身上....
而此時的王豐，心里已經徹底慌了....
怎么回事？
難道陛下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么辦？
說？
不行，一旦開口，必死無疑，而且以那些人的手段，妻兒老小怕是也要.....
說不定是陛下在詐我？
王豐無奈，只能抱著僥幸心理硬著頭皮開口。
“陛下，臣確定，這倭寇襲擾寧波府，就在日前！是從扶桑前來的倭寇，他們每年都來....”
“嘭！”
老朱一巴掌就呼在了龍椅上。
“好好好！”
“好一個每年都來！”
“好一個每年都來啊！”
“你可知，現在扶桑正在被我大明五十萬大軍圍得和個鐵桶一般？你可知此刻的扶桑已經尸橫遍野？你告訴咱，這些倭寇是從扶桑過去的？還不日之前？”
“你當咱是傻逼嗎！”
“啪！”
老朱抓起手邊的奏折直接就朝著王豐砸了過去....
他是真的氣急了。
老朱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多次的逼問之下，王豐居然還不肯說實話！
“你說寧波府受了倭寇襲擾，怎么？這倭寇能飛不成？從五十萬大軍包圍下還能突出重圍，還能去襲擾寧波府？”
“你給咱解釋解釋，這寧波府的倭寇究竟是怎么個情況？”
老朱怒不可遏，直接暴怒。
一番暴怒之言后，奉天殿上，徹底陷入了寂靜！
文武百官此刻也全都驚呆了！
沉默！
靜默！
整個奉天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什么！”
王豐心神劇震！徹底傻眼了.....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五十萬大軍圍困扶桑？
這怎么可能？
且不說大明有沒有這么多的大船，就最基礎，真要是朝廷出兵了五十萬的話，那主管錢糧的戶部尚書李慶之必然不可能不知道。
要是李慶之知道的話，剛剛就絕不可能來給自己求情！
所以....
陛下....是在試探我？
王豐在生死之間大腦飛速運轉，反應也是極快。
“哇~！”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哇’的一下就哭了....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這寧波府確確實實是遭到了倭寇襲擾，至于什么扶桑被五十萬大軍圍困，微臣不知，不知啊！”
“還請陛下明察！若是陛下不信微臣，大可請人前去寧波府，臣愿以項上人頭擔保，臣之所言，句句屬實！臣一心為大明！此心可昭日月啊！還望陛下明察！”
王豐叩首，大哭特哭，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
而原本心神劇震的百官們在經過王豐這一番話之后，也紛紛反應了過來。
剛剛是被老朱說的五十萬大軍包圍扶桑之事給驚到了，而在冷靜之后，稍稍思考就否定了老朱所言。
第一，大明各地的軍隊都沒有調動的情況出現，一旦調動必然需要糧餉，李慶之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第二，王豐如此篤定，甚至都已經用項上人頭擔保了，如此情真意切，當不會說假話吧.....
所以說....
陛下這是在玩莫須有？
文武百官心中皆是一凜！
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啊！
要是莫須有之事大行其道，那對于百官而言就將是滅頂之災了！
一旦此次要是低頭，那日后陛下就真的肆無忌憚了，想殺誰就殺誰，直接憑空捏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即可！
而此時的老朱，臉色已經鐵青到了極致！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這王豐居然還如此嘴硬，拒不認罪！
特么的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說不定還就被這廝給瞞騙過去了，可擁有系統的老朱看到王豐這幅模樣卻是越發覺得惡心了....
而就在此時。
百官也看不下去了。
方孝孺當先站出來要糾正君王的錯誤。
“陛下！您說我大明五十萬大軍已經包圍了扶桑，臣為何絲毫不知？”
“哪怕臣不知，那李尚書應當知曉吧？李尚書，你知道此事嗎？”
李慶之起身：“陛下，臣作為戶部尚書，并未得知這五十萬大軍調動之事啊，敢問陛下這五十萬大軍的糧草是從何處而來？”
“陛下，王大人是清白的啊！”
“陛下.....”
一時之間，朝堂上，群情激奮。
文武百官全都站出來給王豐聲援。
而見此情形，王豐當即松了口氣....
果然！
自己賭對了！
根本就沒有什么五十萬大軍包圍扶桑的事情，這一切都是陛下杜撰出來的，是陛下他要試探我！
看來日后要提高警惕了啊，陛下應該是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但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
王豐心思電轉之下當即起身，一臉悍不畏死的模樣。
做戲要做全套，王豐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
“陛下！您若是想要殺臣，您一句話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王豐，行得正，坐得直，絕不接受您的莫須有之名！”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今日，臣就以死明志！以證清白！”
說著，王豐緩慢地摘下頭上的官帽，就要向著一旁的柱子一頭撞過去....
“不可！”
齊泰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抱住了王豐！
“不可啊王大人！”
“陛下！您難道還覺得王大人有罪嗎？”
“是啊陛下！還請陛下明察！莫要在我朝行了那岳武穆之事啊！”
“......”
而此時，被齊泰保住的王豐用力掙脫著，一邊掙脫一邊呼喊。
“莫要攔我！讓我去死！”
“我王豐問心無愧！請在王某死后諸公復我清白！”
“.....”
王豐聲情并茂，一時之間，大殿之上亂做了一團.....
而此時的老朱，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
“夠了！”
看著朝堂上的這場鬧劇，老朱徹底怒了。
老朱一開口，頓時整個奉天殿直接安靜了！
王豐也收斂了許多，不再一心求死，而是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鬧得差不多了，這要是再鬧，可就真的死了！
假死和真死王豐還是弄得請的。
朝臣們也是紛紛看向老朱.....
老朱的目光落在了王豐的身上....
“王豐啊，咱可真是小看了你啊！”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詩是好詩，可你也配？”
隨后，老朱的目光看向群臣，目光之中滿是冷冽！
“你們不是想問咱這五十萬大軍是哪里來的嗎？”
“好！咱就告訴你們！”
“這五十萬大軍是咱的老二，老三，老四還有周琛，藍玉一起在福建招募的，已經練兵一月，幾日前陳兵福州的五十萬大軍出發克琉球攻扶桑！”
“怎么？這扶桑正在被我大明的五十萬大軍攻打，還能派出倭寇來襲擾我寧波府不成？”
“還是說這寧波府面子那么大，讓這些倭寇連家都不要了去攻打？”
“王豐！回答朕！”
老朱尋常不說朕，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哪怕是成為了皇帝也始終是農人，可此刻。老朱怒了！
而此時的王豐已經徹底癱了...
他雙目失神，腦海里面完全只剩下了一團漿糊......
而此時。
奉天殿上的諸公也都已經全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周琛帶著三位殿下和涼國公去攻扶桑了？
要是周琛調兵的話....那確實是用不著戶部.....
最近幾個月戶部發達了，可戶部怎么發達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周琛所能調動的錢糧顯然在戶部之上！
要是說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夠不動聲色地招募五十萬大軍并且供養，而且還不傷筋動骨的話.....只有周琛一人！
......
這一刻。
一切都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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