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此時不過五點半…
殿內數百盞燭燈燃燒個不停。
大臣們的臉在火光中顯得那么深邃,每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新皇執政的第一天,二品以上的官員上奏的很少,他們大多數是成精的妖怪。
不會輕易在朝堂上把自己的底細露出來。
朱由檢看遲遲沒人放屁,他知道這是顧秉謙故意的。
黃立極剛上位不久,政權還不穩定。
顧秉謙雖老,但其黨羽仍在,這條老狗還想垂死掙扎。
只是有什么破綻呢?
顧秉謙是魏忠賢的乖狗狗,他不死,朕睡不著啊。
魏忠賢雖然可用,可他的那些狗不能再用了。
如果接著放任閹黨做大,會出事的。
現在魏忠賢已經有了東廠,錦衣衛,內閣,御馬監這幾個重要部門。
再不打掉,恐怕不需要等十七年后,兩年后自己就崩了。
他撇了眼下方,殿內沒有吊燈,沒有led大燈,看不清下方的嘴臉。
“咳咳…”
顧秉謙咳嗽了聲:“啟稟陛下,老臣有本啟奏。”
“卿家但說無妨。”
得到上方的應允,顧首輔講了一個二十四孝中的(郭巨孝母)的故事。
表面意思是告誡皇帝要孝順,畢竟中國自古以來以孝順為美德。
而背后用意則是,你的位置是天啟帝給的。
長兄如父,要孝順。
天啟帝臨走時曾說,魏忠賢可用,別忘記了。
不要搞卸磨殺驢那一套。
朱由檢聽后內心冷笑。
瑪德,等的就是你。
白玉漢階上傳來他的龍音:“卿家剛才講了郭巨孝母,這在朕耳中簡直是難以入耳。”
“人云亦云,郭巨孝母也曾經是郭巨埋兒。”
搜神記中,關于郭巨孝母中的故事是郭巨的父親死了。
兩個弟弟把錢財分了,還把年邁的母親塞給窮苦的他。
于是郭巨的妻子白天做工,晚上伺候婆婆,不久懷孕生了一個男孩。
孩子出生,這家伙居然還不高興。
因為他覺得兒子會生很多,但母親只有一個。
他左思右想,為了不讓自己母親委屈,想偷偷把兒子給埋掉。
還給自己妻子說了這件事。
他老婆套馬的居然也同意了。
朱由檢每次讀到這,都覺得,這個郭巨和他老婆,套馬的不得十年腦血栓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你就算不要,你送人也行啊。
還偷偷給埋掉,人家孩子招你惹你了。
后來郭巨在挖坑的時候,挖到了黃金,富甲一方,純屬扯淡故事。
面對眾官員不解的表情,朱由檢冷冷說道:“郭巨孝母,純屬愚孝,蠢孝,從今日起,但凡出現此故事,全國焚之。”
“陛下使不得啊。”
“孝道是從來如此的道理啊,怎可焚之。”
顧秉謙連忙跪了下來,他只是拿這個故事試探,如果朱由檢真的毀了。
那他以后就是千古罪人了。
二十四孝從古傳到今,如果到他這里,毀了一孝,那真的要背負千戶罵名了。
朱由檢龍音再傳:“孝是美德,不是規矩,郭巨孝母是愚孝,還有朝中的袞袞諸公,朕想問一句丶從來如此,便對嗎?”
這句話噎的還想反駁的閹黨,無地自容。
不過還沒等消化這句話,皇帝龍音再次響徹大殿:
“顧秉謙昏聵無能,視愚孝為寶,罰俸三月。”
打臉。
太打臉了。
罰俸雖小,打臉是大。
新皇上任頭天,一點面子都不給,隨便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
將大臣的臉打的啪啪響。
顧秉謙氣的直哆嗦:“老臣身體不適,請求告老還鄉。還望皇上恩準。”
老臣,我看你是老狗。
朱由檢知道這老家伙是以退為進,其實他比誰都不想走。
在真正的歷史上,崇禎皇帝上臺的首輔是黃立極,而顧秉謙早就滾蛋了。
只不過不知道為何。
這個顧秉謙到現在還沒有走。
既然如此,那就滾。
“朕剛登基,你身為朝中大臣就辭職,莫非想給朕臉色看?”
顧秉謙搖頭:“老臣年邁體衰,恐難以繼任,還請陛下另則他人。”
呵呵…
龍階上,朱由檢冷哼一聲:“既然年老無力,那就天高海闊任爾去。”
意思就是有多遠滾多遠。
“傳旨,顧秉謙任陜西米脂縣令,既日啟程,不得有誤,違者斬。”
米脂縣令?
好家伙,連降七級啊,加上正和從,等于連降低十四級。
在場官員,包括顧秉謙都大吃一驚,這米脂在哪啊。
米脂,這群人當然不知道。
因為再過不久,殺人魔張獻忠將在米脂起義,到那時候,有你這條老狗好受的。
“陛下,萬萬不可啊。”
說話的正是兵部尚書崔呈秀,他是五虎之一,和工部尚書吳淳夫,兵部尚書田吉,太常卿倪文煥。
都是九千歲魏忠賢的人。
除了五虎,還有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
這些人可謂是罪惡至極,光殺都不解恨,要凌遲。
一片片把肉割下來,放能消氣。
“有何不可?”
崔呈秀何等聰明,他知道朱由檢想找機會滅掉閹黨,肯定會找某須有的罪名。
如果這時候貿然對抗,肯定是火上澆油。
“陛下天意,莫敢不從,但米脂何止千里,顧大臣年邁體衰恐難以就任,不如將其革職在家。”
“這樣才能顯出我大明天子龍恩浩蕩,體桖老臣。”
“到那時,陛下隆恩必將流芳于百世啊。”
終于放完屁了。
朱由檢內心一直在皺眉聽,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與田爾耕基本一路貨色。
“既然顧首輔年老體衰,那就不要去了。”
崔呈秀內心一喜,小皇帝不過如此,兩句馬屁就拍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但下面的話,他直接當場石化。
“傳旨,兵部尚書崔呈秀體桖顧秉謙,愿替其前往米脂就任縣令,今日朝畢,立刻就任。”
什么,我去?
有沒有搞錯,我什么時候體桖顧秉謙那個老頭了。
“陛下,臣是兵部之職,不懂治民之策啊。”
朱由檢看了看他:“不懂才要去學,你敢抗旨?”
“我…你…”
崔呈秀被懟的啞口無言,自己可不想去那地方。
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愿意去。
況且現在陜西還遭了災。
“我不去,臣有病告老還鄉。還請陛下恩準。”
想走,沒那么容易。
朱由檢大喝一聲:“敢爾,今天你不去也得去,來人吶。”
殿門外走進來四名深黃色馬面裙的錦衣衛。
“叉出去,打二十大板。”
崔呈秀眼看就要被駕出去,他也急了。
皇帝小兒,擺明是弄死自己啊。
這出去就是個死啊。
“誰敢動我?”
只見他推開錦衣衛,將身上的官服緩緩解開,露出白胖的后背。
當后背露出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心理素質差的人直接作揖行禮。
有些人顫抖著嘴唇指向崔呈秀:“你,你這個王八蛋怎么敢啊。”
朱由檢這時也看到了。
他瑪德…
這家伙居然把孔老二紋在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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