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大明1521 > 第47章 兩代錦衣衛首領(還是大章)
  北鎮撫司衙門里有一張碩大的椅子,椅子大到陸炳蜷腿蹲在上面,顯得他都有些瘦小,房門緊閉,屋里除了陸炳自己再沒有別人,在這里陸炳才放下了假裝大人的偽裝,痛苦的看著地上的尸體。

  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辦事情,就把事情辦砸了,他也沒有敢去親自找嘉靖,承認自己的錯誤,他想要補救,把剩下的事情做好之后,再去找嘉靖認錯。

  盡管嘉靖一定不會責罵他,甚至還會反過來安慰他,可他還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失敗。

  他已經不吃不喝在這里蹲了很久,所有敲門試圖進來勸說他的人,都被他罵了回去,他一直盯著地上徐小二的那具尸體,人死了,線索就斷了!

  可有時候,死人是不是也會說話?

  北京的天氣已經開始暖了起來,而且春天一來就是兇猛的,無聲無息的葉子突然就綠了,滿眼望去都不知道春天是什么時候來的,春天來了本來應該是好事情,但對陸炳來說,并不是。

  因為地上的尸體已經開始發臭,那種臭味讓他的頭腦變得無比的清醒。

  人總是會失敗的,難得的是在失敗中總結教訓,避免下一次的失敗,有的人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跌倒三次,跌倒無數次,有的人會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這兩種人,前者是愚蠢的,后者的正常的。

  還有一種人,是聰慧的,每一次失敗,他都能翻過來覆過去的思考每一個導致失敗的細節,從思想上,到認識上,還有行動上。

  一次失敗,就是他人生的一次洗禮,以后他便輕易不會失敗。

  一次失敗,就是他人生的一次升華,以后的他和以前會變的絕然不同。

  陸炳就是這種智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炳突然紅著眼睛從椅子上跳下來,他終于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并敢于去面對他。

  十二歲前的陸炳,和十二歲后的陸炳,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前者是一個跟在嘉靖身后,不斷模仿,不斷想要成為大人的孩子,后者,則是有了自己的領悟和自己處事哲學的錦衣衛第一人。

  他走到徐小二的尸體跟前,親自翻開那散發著惡臭的身體,尋找死人留下的話語,那枚上好的和田玉腰飾,絕不是他這個每月只有一兩銀子的小二能買得起的,那枚繡著鴛鴦的香囊,也絕不是他這個單身漢該擁有的,還有很多的細節,無一例外的落入了陸炳的眼睛里。

  等他從北鎮撫司走出來,垂著沾滿黑色血漬的雙手,直面天上刺眼的陽光的時候。

  那些守在門口,剛才還在為他擔心的錦衣衛們,紛紛拿出了比平時訓練跑的還快的速度遠離,胃里吐的比喝了十壇酒還干凈。

  陸炳抬手用手背擦了下鼻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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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在他聞到花香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了為什么,沒有對比就沒有感覺,幸虧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否則他現在吐的比那些人還厲害。

  關鍵是臭味如影隨形,他跑都沒地方跑。

  那天中午,所有鎮撫司附近的人都很奇怪,為什么那些錦衣衛提著水桶一遍遍的打水沖進衙門里,可衙門里也不像著火了的樣子啊,哪里來的臭味?

  ……

  鐘阿四躺在宿舍的床上,滿屋都是汗味和臭腳味,他們這些從興王府跟來的侍衛們,還沒有分到屬于自己住的地方。

  他的腦袋感覺不到疼,只是偶爾有些惡心,想要起身的時候會感覺到頭暈,很多事情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慘叫聲,吶喊聲和一張模糊的,有一道長長疤痕的臉。

  每次想到這些,零散的片段還沒有集合到一起,腦袋便再次疼的難以繼續思考。

  他最后的記憶,還是在良鄉,用火銃將那個想要刺殺王爺的人打成了篩子,不,已經不是王爺了,小王爺現在已經是當今皇上了。

  那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記憶無比深刻。

  他有些想念老家了,盡管在興王府他只是個副百戶,可那個時候好像過的也挺快樂的,訓練很辛苦,下了班可以和兄弟們一起去府外的莊子上,喝上幾碗小酒,再去喜歡的姑娘家幫著干點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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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駱統領曾經說過,等他攢夠了錢,便親自為他去那家姑娘家提親。

  那個姑娘什么樣子來的?腦海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想要抓住卻又抓不住,一身白色的衣服,潔白無瑕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輕聲的呼喚著:“四兒,四兒……”

  鐘阿四以為是在夢里,自己喜歡的姑娘怎么會跟到京城來,她連自己的那個莊子都沒有出過。

  “四兒,四兒……”

  他睜開了眼,就看到了一身雪白的衣服,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的床前,他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了回去,原來不是姑娘而是駱統領,駱統領回來了。

  看到駱安,他的心情和看到姑娘同樣的高興。

  “駱統領,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兄弟們!”

  “死了幾個?”駱安坐在床前,掏出一塊安陸府產的桂花糕,放在他的枕頭旁邊。

  “小六子,吳狗兒,陳金安,還有張強。”鐘阿四毫不遲疑的念出了在他腦海里重復了無數遍的名字,每說一個,他們死前的慘狀就在腦海中再浮現一次。

  “受傷的呢?”

  “傷了三十二個兄弟,命應該都撿回來了,只是……”

  “我會安排好的,好好養傷,別的什么都不要想,等你好了我帶你回田家莊提親。”

  鐘阿四擠出個笑臉,看著駱安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駱安剛回到京城就聽說了這件事,他連馬都沒有下,便直奔了校場挨個看了看受傷的兄弟們。

  現在,他該去見皇上了。

  “這么大的事,內閣竟然沒有人告訴朕?”

  嘉靖看到駱安,并沒有第一時間問太妃為什么沒有到京城,而是先關心了一番駱安之后,知道李芳也跟著回京了,就更沒有問,至于娘為什么沒來,李芳自然會給一個說法。

  當他聽到駱安匯報了當日的情況,以及王府侍衛們的現狀以后,想起當日在興王府校場,自己第一次見到駱安的那個上午,那些喊著號子邁著整齊的步伐從身邊跑過的侍衛們。

  他內心無比的沉重,可他現在是皇帝,就算內心再大的波瀾,也只能強忍著保持平靜。

  “死的那四個,都是普通侍衛吧?”

  “是!”

  “鮑忠,擬旨意,著小六子,吳狗兒,陳金安,張強四人,晉升為錦衣衛千戶一職,由子嗣世襲,無子嗣的家人按照千戶領取俸祿。其他受傷人等,均提一級供職,并賞一年俸祿,鐘千戶晉南鎮撫司鎮撫使。”

  “卑職替他們謝過皇上!”駱安叩拜,當兵的哪有怕死的,怕的是死的無聲無息,沒有一絲痕跡,嘉靖這個安排已經給了他們最大的優待,應該對他們的死負責的不是皇上,所以他對這個決定只有感恩。

  盡管按照慣例,嘉靖已經超常的給了他們,可嘉靖內心總覺的給的還不夠,當日自己要是決策的再快點,要是不為了鎮住群臣而讓他們爭論,早點把那些錦衣衛召回,他們可能就不會受傷也不會死,那些死在錦衣衛刀下的邊兵們也不應該死。

  “把林俊叫來,朕要讓他徹查此案!”

  駱安沒有動,等到嘉靖呼吸平穩下來之后才請求道:“皇上,卑職想親手解決此事!”

  嘉靖幾乎想也沒想,便同意了,他也想知道駱安和陸炳有什么不同。

  “大爺,賞點錢吧,你看我可憐的只剩下九根手指了!”癩頭孫跟往常一樣,盯上了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立刻湊了上去。

  見男人停下腳步,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酒錢大概有著落了。

  “大爺,看您這身打扮,不是公子就是王孫,年紀輕輕滿堂子孫,您福壽與天齊,您宏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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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癩頭孫?”

  “正是正是,大爺賞個錢?”男人沒有掏錢,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癩頭孫感覺事情不妙,轉身正要逃走的時候,一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后心。

  他掙扎著跑了幾步,嘴里噴出血沫跪倒在地上。

  “錦衣衛小六子的命,用你的命來還!”駱安掏出手絹擦了擦手上的血漬,扔到癩頭孫腳下,穿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的人群,消失在狹小的巷子中。

  陳皮李哼著小曲,從麻袋里抓出一把陳皮,放在鼻子前深深的聞了聞。

  “你這可不是八年的陳皮,最多七年半,還有一些都發霉了,不值錢。”

  “果然不愧是陳皮李。”來送貨的男人不但沒有因為被卡而生氣,反而客氣的笑起來。

  “那是,我干這行可有年頭了,什么樣的陳皮到我鼻子底下一聞,一個月都不會差。”

  “當日東城的鬧事,是你去傳的信吧?”

  “你……你不是賣陳皮的,你是誰?”陳皮李把手里的陳皮扔向男人,轉身就往里跑,剛跑一步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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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收起火銃,對在地上蠕動的陳皮李說道:“錦衣衛吳狗兒的命,由你來還!”

  鎮撫司詔獄,十六個被關押的人,死了四個,鹵肉的那個廚子,被木板活活壓成了肉餅,那個寫的一手好字的小吏被生生砍了八十七刀才死,還有兩個,也都是當日在東城散步消息的,一個被從高處扔在地上活活摜死,一個被木棍敲碎了腦袋。

  他們無一例外,身邊都放著一塊象征錦衣衛身份的腰牌,上面刻著的名字,分別是小六子,吳狗兒,陳金安和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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