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大理寺女法醫 > 第182章 一人跪一個時辰
  梁蒙趁著夜色,抱著一床毯子,毯子里塞了兩塊餅一壺酒,躡手躡腳,跟做賊一樣地出了院子。剛站住,突然覺得身后好像有奇怪的聲音,猛地一轉身……

  “我的媽呀。”梁蒙差一點跳了起來。

  只見一條白色大狗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后,像是一個巨獸。

  “是邢隊啊。”梁蒙嚇了一跳,然后看見走過來的白越,尷尬:“白小姐,你怎么在這?”

  大半夜不睡覺,帶著狗到處逛,雖然簡府沒有宵禁,對白越也沒有晚上不許出門的禁制,但這也太嚇唬人了吧。

  “你這是干嘛呢?”白越看著梁蒙的樣子更好奇:“你房間里的被子不暖?”

  可梁蒙不是就住在簡禹院子里的嗎,抱一床毯子,莫非是要找個地方看星星,白越往天上看了一眼,今天也沒星星啊。

  梁蒙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邢隊搖著尾巴,發出危險的聲音來。

  “說吧。”白越笑瞇瞇道:“到底干什么去,要是私事兒我給你保密,但你見著我那么心虛,肯定不是私事。”

  白越拍拍邢隊腦袋,邢隊狗腿子,目露兇光,爪子撓了撓地。

  梁蒙頓時就慫了。

  “我說,我都說。”梁蒙道:“是給少爺送的,晚上冷,送個毯子再送壺酒。”

  白越更奇怪了:“你家少爺哪兒去了?不在屋里嗎?”

  沒聽說他晚上要出門去做什么啊,而且不管去做什么,也沒有要送毯子的道理。野外蹲點?但是再怎么蹲點,也不至于要簡禹親力親為。

  “少爺……”梁蒙撓了撓頭,一臉的難以言說:“白小姐您跟我來吧,可千萬別叫人發現啊。”

  神秘兮兮的,白越很奇怪讓佩琪先回去,自己牽著邢隊跟上梁蒙。

  梁蒙在府里兜兜轉轉,將白越帶到一個挺僻靜的院子。

  白越聞到了一陣香的味道:“這是佛堂?”

  “是祠堂,供著簡家先祖的靈位。”梁蒙道:“少爺在里面呢。”

  簡禹來祠堂不奇怪,但這個點兒了,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想要和祖宗商量求保佑嗎?梁蒙竟然還來送毯子,打算秉燭夜談?

  祠堂周邊都沒人,門也沒鎖,梁蒙輕輕將門推開,果然隱約能看見簡禹跪在祠堂中間的身影。

  梁蒙這才低聲道:“少爺要在這跪一夜。”

  “啊?”白越也壓低聲音:“為什么?”

  “夫人罰的。”梁蒙看白越的眼神有點幽怨。

  白越就奇怪了,你幽怨地看著我干什么,簡夫人罰兒子關我什么事,莫非是怪我沒去求情,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事情啊,也沒人告訴我,讓我去求情啊。

  但簡禹這是犯了什么錯誤?把簡夫人那么好脾氣的,氣的要罰他跪祠堂,想上一次跪祠堂,應該還是氣得自己離家出走的時候吧。

  梁蒙撇了撇嘴:“白小姐自己問少爺吧。”

  說完,他把手里的毯子往白越懷里一塞,把酒壇子往邢隊脖子上一掛,跑了。

  白越:“……”

  邢隊:“……”

  簡禹聽到聲音回頭:“梁蒙我都說不用……怎么是你……們?”

  白越從毯子后面伸出腦袋來:“嗨。”

  邢隊:“汪。”

  簡禹起身走過來,把白越手里的毯子抱走,又拎起邢隊脖子上的酒,不悅道:“是不是梁蒙帶你來的?多事?”

  “哦,不是,是我看見他鬼鬼祟祟的,還以為和哪家姑娘私會呢,就跟來了。”白越走進祠堂,先給簡老夫人鞠了個躬,然后才道:“你怎么了,犯什么錯誤了?”

  簡禹將東西放下在一邊,又在祠堂中間的蒲團上跪下,卻不說話。

  “真要跪一個晚上啊?”白越低聲道:“我剛才一路過來,什么人都沒有,你跪不跪沒人看見的。”

  簡禹看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我說的不對嗎,這是你奶奶呢。”白越指著上方:“你跪一晚上她不得心疼啊,要是這會兒她能說話,肯定會說,我的乖孫啊快起來……”

  簡禹臉色一黑:“你占誰便宜呢?”

  “我不占你便宜。”白越在簡禹身邊蹲下:“這大冬天的,不是怕你辛苦嗎。你到底干什么啦,告訴我,我去給你說說情,伯母說不定會給我一點點面子。”

  簡禹這幾日不都和她在一起嗎,而且他也是個挺靠譜的,能犯什么錯誤?莫非是之前去找景美杏的事情,應該也不至于啊。

  白越細細想了一回也想不出來,便虔誠而熱烈地看著簡禹,一直看得簡禹忍無可忍:“是之前去雁鳴山莊的事情。”

  白越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你說雁鳴山莊?雁鳴山莊什么事?”

  簡禹的視線有一點躲藏:“今日秦五秦七和母親閑聊的時候,說了秦九的事情,母親知道了我是為了破案才那么爽快地帶你去的,還打算把你做餌,罵了我一頓,罰我跪一夜祠堂。”

  白越萬沒料到是這陳年舊事,當下就道:“這有什么,我去跟伯母說,我也不怪你,再說你還保護了我……”

  白越說完就要起身,被簡禹一把抓住。

  “母親說得對。”簡禹道:“雖然我自認做了完全準備,但不與你知曉就是不對。何況若非我當時有這念頭,也不會告訴丫鬟那是為你帶的紅衣,所以你后來遇險,我還是難辭其咎。”

  話是這么說,但白越確實不在意,剛要反駁,簡禹正色道:“你跟我出去,我不但沒全力保護,反而給你帶來危險。母親罰我跪祠堂,我無話可說。幸虧你無事,你若出了事,我……”

  白越突然就好奇起來,湊過去低聲道:“你真能為我殉情啊?”

  “那倒是不至于。”簡禹不自在摸摸鼻子:“但肯定會依足規矩娶你過門,為你守喪三年,待百年后,與你合葬。我若再娶妻,便是續弦,不會再有正妻。”

  差點一不小心就過完了一生,白越一時間感慨萬千,半晌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沒事的。”

  簡禹偶爾想起那日白越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還是有些后怕,生命看起來鮮活,嬉笑怒罵熱烈活潑,但離開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有些離開,就永遠回不來。

  “哎,那你非要在這跪著,我也沒辦法。”白越想想在一旁盤膝坐下:“長夜漫漫多無聊,我陪你說說話吧。一會兒你要跪累了,我給你換會兒班。”

  “罰跪還能換班?”簡禹好笑:“你怎么想呢?”

  “這有啥。”白越大言不慚:“你都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夫妻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人跪一個時辰,腿也不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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