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顧念打過來的。
捏緊手機，靳封臣走到陽臺外邊，接通了電話。
“說。”
清清冷冷的一個字，在燈火闌珊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許躁郁。
顧念聽出他心情不好，不敢怠慢，趕緊將自己收集到的情報一一說出來。
“總裁，您讓調查的那個女人，身份確實不簡單。我們查到她是國外JY集團巨鱷的女兒。”
“JY集團，E國的那個？”
靳封臣開口問道，眉心緊緊皺起。
這個集團已經存在很久了，盛名從上個世紀延續至今，在國內外知名度都很高。
他薄涼的指腹滑過唇瓣，眼眸落向遠處，寒意漸濃。
并不曾想，凱瑟琳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顧念看著凱瑟琳輝煌的履歷，忍不住感慨道：“對的，就是那個集團，這個凱瑟琳自身也很厲害。她智商很高，所以很早就被E國高層拉去研究一個航空項目。很受國家的器重，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真是非常不得了。”
靳封臣聞言一針見血地說道：“呵，這樣不得了的人物，來我們公司，還接近瑟瑟，倒是更加奇怪了。”
“那您的意思是凱瑟琳是有目的接近我們的？”
想到此顧念也不禁皺起眉頭。
靳封臣不語。
顧念心頭咯噔一下，立馬道：“總裁，需要我去摸個底嗎？”
“不用，我親自去。”
靳封臣寡淡的聲音傳來，沒幾秒，他便切斷了通話。
凱瑟琳這樣的女子，不是顧念所能對付的。
關乎江瑟瑟的一切事，他都不能保持理智。
這樣一顆不明炸彈潛伏著，讓他心頭很是不安。
他站在陽臺，若有所思地盯著夜色，一陣冷風吹過。
墨黑的發梢微微晃動，一雙黑曜石般的瞳眸，在燈光映襯下，顯得尤為冷清，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翌日，靳封臣一到公司，便吩咐顧念，把凱瑟琳找過來。
“總裁，人到了。”
沒一會，顧念領著凱瑟琳過來，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
“讓她進來。”
靳封臣雙腿隨意交叉坐著，聽到聲音，把手中文件放下。
抬起眼眸時，里面多了幾分冷意。
“Boss，您找我什么事啊？”
這是凱瑟琳來公司上班以來，靳封臣第一次私下找她，此時的心下有些誠惶誠恐的。
從她去靳家靳封臣對她的態度，她多少能感覺出來，靳封臣不是很待見她。
所以，此刻也不敢套近乎，只得扮演好公司職員的角色。
靳封臣薄如刀削的唇瓣一張，犀利的話語從他嘴里噴吐而出。
“你之前怎么沒說你是JY集團大股東的女兒。”他用的是肯定句。
凱瑟琳當場僵在原地，面色難看地望著靳封臣。
“你調查我？”
漂亮的臉蛋上血色一點點褪下，看著有些許慘白。
“你要不是故意接近我們，我用得著調查你？”
靳封臣眼中光芒凌厲，緊鎖著凱瑟琳。
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子威嚴，壓迫得別人喘不過氣來。
凱瑟琳咬緊唇瓣，面色蒼白地答道：“我沒有。”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你在為E國政府工作，又是集團大鱷的女兒，這樣的身份，你為什么要來這里工作？”
帶著點挖苦的意味，靳封臣起身，步步逼近凱瑟琳。
那肅穆而冷硬的面容，看得凱瑟琳背后直冒寒意。
“說吧，你接近我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靳封臣站在離她半米遠的地方，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形成壓迫感。
面對這樣氣場強大的靳封臣，她根本沒有辦法撒謊。
身子一下耷拉了下來，凱瑟琳攥緊的拳頭一點點的松開，放棄了抵抗，“我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我來這里也是迫不得已的。”
凱瑟琳抬頭，直視靳封臣懷疑的眼神。
“你既然能查到我為E國效力，那應該也知道我在負責一個航天項目吧。其實這個項目，對外宣稱是研究航天技術，但實際上，研究的內容不僅僅是這樣。具體是什么，屬于國家機密，我不能說。”
凱瑟琳換了口氣，想到自己的經歷，苦笑一下繼續說道：“本來研究進行得好好的，但是前段時間有間諜潛入了研究人員，試圖盜走機密資料。很不巧，我當時在研究室，和那人打了照面，雖然僥幸躲過了一劫，但是上頭認為E國已經不安全了，只好暫時遣送我來這邊了。”
靳封臣聞言，蹙著的眉頭并沒有平復。
凱瑟琳以為他還不信，舉起幾根手指頭，堅定地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來這邊避難的，順便報恩。我沒有騙你，在S國我只認識你和瑟瑟姐，所以我就讓組織里的人幫忙查了你們的資料，不然你們以為我一個人怎么可能找到這里。”
靳封臣對這個說辭，從心底地膈應。
他單手插進褲兜里，神情冷漠地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就更應該離瑟瑟遠點了。”
“你什么意思？”
凱瑟琳捻了捻自己的手心，見靳封臣還要趕她走，有些不解。
靳封臣直白地說道：“你要真想報恩，那就離瑟瑟遠點，你是來避難的，盯上你的那伙人，也有可能會盯上她。”
言意之下，凱瑟琳會帶給江瑟瑟麻煩。
凱瑟琳微微一愣，整個人備受打擊似的。
她呆呆地看著靳封臣，眼眸里閃現上幾抹苦澀。
“你覺得我冷血也好無情也罷，我只要瑟瑟好好的，若是明白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做。”
靳封臣只有在提到江瑟瑟的名字時，眼里的冷意才消散幾分。
凱瑟琳瞬間便能看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柔情是只許給一人的。
其他人之于他，如塵世里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羨慕的同時，心中也灌滿了無奈的情緒。
她嘆了口氣，很快便收斂起自己低落的心潮，朝著靳封臣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辭職的。”
她的語氣中覆著幾抹失落。
轉過身，倔強地仰起頭，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可悲。
第二天，凱瑟琳把寫好的辭呈遞交給人事部，直接瀟灑的離開了。
惹得人事部一頭霧水，挽留無果后，一陣惋惜。
這個小插曲，江瑟瑟并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