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大家請我當皇帝 > 第一百零四章 費邑宰
  “鎮西將軍,城中父老對您望眼欲穿,早已經備下牛羊酒水,以待王師!”陳長梃剛到蘭州城東門,只見魏從義率領蘭州城上下大小官員,列在城門外兩旁迎接道。

  “打仗豈是兒戲?”陳長梃聞言不由冷眉一豎,呵斥道。

  “本將身為舜王兄長,一不缺錢財,二不缺美色,三不缺吃喝,都散去吧!”

  “諸位姑且放心,這一回本將若不能剿滅諸賊,保一方平安,情愿馬革裹尸還!”

  當陳長梃說到“馬革裹尸還”的時候,還特意指一指身后的棺材。

  眾人聞言一愣,頓時心里不由一松。

  雖然魯氏、東祁、東李三家土司固然家底雄厚,實力強勁,但是和聲震天下、連破明軍主力的義軍比起來,誰都不認為他們具備相匹敵的實力。

  但是由于義軍新據陜西,四面八方都面臨著敵人的威脅,到底能不能抽調兵力和甘肅土司死磕到底,確實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舜王不但派遣自己的義兄陳長梃親來,隨行的還有一副棺材,這倒讓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陳長梃未必非得帶著棺材來,躺在棺中回,但是義軍這種徹底平定“叛賊”的決心卻是讓蘭州上下看到了希望。

  “征西將軍,這邊走!”蘭州參將費邑宰在此前面引著路道。

  陜西鎮原設有總兵官一人,分守副總兵一人,分守參將五人。

  其中分守陜西蘭州參將,又簡稱為蘭州參將,便是這五人之一。

  “這蘭州城挺大啊!”如今的陳長梃走南闖北,也稱得上見多識廣之人。

  只是看著蘭州城規模,也不由驚訝萬分。

  “見笑了,見笑了!”費邑宰聞言笑道。

  “這蘭州城地處西垂邊地,乃西北第一重鎮,故而多興土木。”

  “明初設城六里二百步,城高三丈五,寬兩丈六,東南西北各開一門,共計四門,此內城之始也。”

  “及宣德年間,又增筑外城,周十八里一百二十步。至正統年間,增設外郭九門,蘭州城大體形制,至此方定。”

  “十八里?”陳長梃聞言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今義軍治下,最大的城池西安城周四十里,而第二大城池洛陽也才八里多,這蘭州城外城居然比洛陽城墻長了十里左右。

  “比不得洛陽,洛陽城雖小,大都無城,城外猶有很多百姓。蘭州雖大,卻有內外兩城,實際以軍事防御為主。”費邑宰聞言不由解釋道。

  “費參將果然不止知縣之才,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陳長梃聞言不由訝然道。

  這人作為一介武夫,對蘭州城歷史掌故了如指掌。

  而其名字費邑宰的典故則出自論語,顧名思義,所謂“費邑宰”就是費邑的知縣。

  據論語記載,孔子的弟子子路推薦子羔擔任費邑宰。結果孔圣人就說:“賊夫人之子!”

  啥意思?就是說“你這是害人家孩子”。

  原來這個地方形勢復雜,而弟子子羔又素來不被孔子看好,所以才有這種說辭。

  只是后來子羔還是擔任了費邑宰,并且政績斐然,完全出乎孔圣人意料。

  這費邑宰父母取這個名字,當然不僅僅期望他將來擔任一方“百里侯”,而是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和子羔一樣,在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能有大出息。

  這類四書五經中的典故,對現代人來說非常冷僻,而對以四書五經為基本教材的明代人來說,卻是耳熟能詳。

  那陳長梃卻不似張順那般不學無術,雖然是個武廩生,卻也熟讀四書五經,知曉其中典故。

  “不敢,不敢,末將本西安人氏,頗知邊事,原是河州參將,因為蘭州參將被三邊總督梁廷棟抽調戰死,遂移鎮于此。”那費邑宰聞言笑道。

  “剛巧我也做了些功課,正合遇到將軍,一發說了出來。”

  “西安人?”陳長梃聞言不由上下打量了費邑宰一番,笑問道,“哪個衛出身?”

  “不敢隱瞞將軍,實乃西安前衛出身!”費邑宰聞言腦門冒汗。

  “家里被義軍征收了多少地?”陳長梃半瞇著眼睛,捋了捋胸前的長髯問道。

  “額……差不多有八九百頃!”費邑宰冷汗就下來了。

  原來先前義軍清理西安府衛所屯田,凡是占屯田百畝以上者,一發收歸公有。

  這費邑宰家作為西安前衛軍籍,歷經十代人從攢下這許多家業。

  結果義軍以來,不說全部沒收,也折損了十之八九。

  義軍清理屯田的好處固然非常大,其中惡果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八九百頃?”陳長梃聞言也不由嚇了一大跳。

  明代一頃一百畝,這八九百頃就是八九萬畝。

  混得不好的大明藩王,估計也才這個水準。

  俗話說:“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義軍這一手何止殺人父母,簡直是拋了人家祖墳了,這讓陳長梃如何不驚。

  好在陳長梃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既然這廝沒有和魯氏、東祁、東李三家土司勾連造反,想必也有幾分想法。

  他不由笑著安慰道:“你且放心,舜王素來有功賞,有過罰,允厥執中,未有偏礙。”

  “費氏雖然折損些田畝,也沒用什么打緊,日后憑本事掙回來便是。”

  “若你果然一心追隨舜王,殿下定然不會有半分芥蒂,該你的一分都不會少。”

  若是費邑宰心里沒有半分怨言,那誰也不會相信。

  但是,當初家里給他寫信訴說被義軍“奪”了家產的時候,費邑宰也怒發沖冠,幾欲起兵和“賊人決一死戰”。

  奈何“''賊人”勢大,其直屬上司臨洮總兵張應昌又死心塌地投了“順賊”,他一個小小的河州參將又有什么辦法?

  等到張應昌生怕他鬧事,將他打發到蘭州擔任參將,那魯氏土司魯允昌還真給他寫信,請他“反正”。

  那費邑宰思量了許久,最終還是偷偷燒了書信,只當此事不曾發生過。

  原來他心中自掂量道:“賊人勢大,數任三邊總督皆天下英才,皆不是其對手。”

  “如今張應昌、左光先之流先后投其麾下,顯然榆林將門早已經和他勾搭完畢。”

  “如今陜西三邊四鎮有三鎮在人家手中,單憑幾個土司,成甚鳥事?”

  “如此,還不如留著身家性命,靜觀其變!”

  于是,這才有了陳長梃發現他跟腳之事。

  陳長梃一席話,頓時說得費邑宰有幾分心動。

  面前這個人乃是秦王殿下的結拜大哥,又是其執掌一方的得力干將。

  若是自己能跟著他,建功立業,立下許多功勞,再掙回兩倍家產,也未必不可。

  想到此處,費邑宰連忙表忠心道:“征西將軍你且放心,秦王殿下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不過些許田畝值得了什么?更何況義軍還給我家留下些田產度日,日子還算過得去。”

  “若是征西將軍不嫌棄,我情愿隨你左右,搏一個封妻蔭子的功勞出來。”

  “好,好個男兒!”陳長梃聞言不由大喜,拍了拍他肩膀道。

  “如果你不怕死,那就跟著我吧!”

  “男子漢大丈夫,沒那么多彎彎繞繞,若是你能陷陣、先登、奪旗、斬將,我親自上書為你請功。”

  “若是不幸戰死沙場,馬革裹尸,那我親自為你請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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