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個被墻砸死的死者家屬還在現場提著扳手等工具氣勢洶洶的坐在那里,等待著薄氏高層的到來。
再加上剛才又從樓上跳下一個直呼著薄輕均大名的人,夏晚心不用想也知道薄氏要面對什么樣的困境了。
她不由跳過他的話,反問道:“那你呢?你作為總裁,自己跑過來,不是更危險?”
薄輕均的眸底浮上一層似笑非笑的水霧,抬起手指為夏晚心拭去了臉上剛剛被濺上的鮮紅液體:“所以,你是在擔心我?”
夏晚心看著他指尖上的那抹紅色,頓了頓,要知道面前這個有潔癖的男人,平日里就算是桌子上有干凈的水漬都不會親手去擦拭的。
“你想多了。”
沉默片刻,夏晚心抬手將面前的男人使勁推開后,兩人之間隔開了一道安全距離。
與此同時,人群一片嘩然,有的人尖叫著趕緊撥打救護車電話,有的人打了消防的電話。
方才那個從樓上一躍而下的人已經在地上炸裂開來,目測這棟樓大概十一層左右,而一個普通人從五樓跳下來就大概率無法生還了,更不用說是十幾層的高樓。
一旁在工地現場善后的那幾個警察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人群,剛想出來制止,看到眼前駭人的這一幕,紛紛沖上前去維持了現場秩序。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濃厚的血腥味,聞起來鐵銹一般的味道,人們不禁抬手捂住了鼻子。
夏晚心剛想回頭,卻再次被身后的男人扣住了肩膀:“你還是別看了。”
“薄先生,請您不要忘了,我是一名醫生,血腥的場面,我見多了。”
她不動痕跡的將薄輕均的手從肩膀上拿開,轉頭看向前方。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幕還是讓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個男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了地上,雙腿已經骨折到彎出一個常人無法做出的姿態,一只胳膊落在地上,另一只胳膊軟綿綿的折向了背部,因為跳樓所受到的極大沖擊力,內臟已經完全支離破碎,鮮血不斷地從嘴里噴涌而出。
從他身上的那件沾染了血漬白色襯衫不難推斷出,不同于早上壓在墻下那人的身份,這個死者生前應該是個板正體面的上班族,而他腳上穿的那雙皮鞋,讓夏晚心感到一陣眼熟。
那雙皮鞋的花紋獨特,鞋緣的邊界處是用金線勾邊,綿軟的真皮層上打了幾個排列整齊的開孔,她好像在哪里見過有人穿這個樣式,一時半會兒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因為他落地的時候臉朝著反方向,所以人們暫時無法看到他的長相,而且頭部經過劇烈的碰撞有白色狀物滲到了地上,僅僅只是一眼,人群里已經傳出了干嘔的聲音。
有的人甚至受不了這血腥的畫面而轉身離開,寥寥幾個大膽的人還在拿著手機進行拍攝,想要拿著這視頻,榨干地上人的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過了些許時間大家都緩過了神來,方才在塌墻現場蹲守的那幾個死者家屬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還以為是薄氏來人了,沒想到出來以后卻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
“我那可憐的弟弟昨天還活的好好的,今天就被薄氏集團這該死的豆腐渣工程砸死躺進了太平間,薄家這些資本主義的王八蛋,一個上午接連死了兩個人,都沒有一個出面的嗎?!”
一個手臂上和脖子后都有紋身的黑衣男人從一旁抄起了帶來的榔頭,直接砸向了一旁堆放著的白色瓷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