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外,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這位天才少女畫家的作品,還是水墨畫。

    這里的任何一幅畫,單拿到市場拍賣,都是上億的藏品,可這一間廂房里就掛上了四五幅。

    難道這間廂房的主人,就是這位天才少女畫家?

    薄輕筠隨手從柜子上拿了本經書,翻開看,內容大致是一位母親對亡子的悼念。

    出于對這位天才少女畫家的好奇,他一頁一頁的翻看著這本經文。

    當看到她經文中標注的亡子生辰年月時,他眼眸驟瞇。

    這個孩子,竟然跟小星辰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只是不同的是,他自出生便夭亡,沒有真正看過這個世界。

    經文中訴說了一位母親的不盡懷念與哀思,薄輕筠似乎從中看到了自己對于那個墓碑之中小小亡靈的思念。

    知道讀到最后一句,“謹以此文,悼念我子,薄氏子未名,女泣書。”

    末尾,是一個淺淺的,星星圖案的落款。

    他臉色驟變,捏著經書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周身氣壓驟降,眼中眸光深邃濃郁的像是在醞釀一場欲來的風暴。

    小僧人也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有些不安的問了一聲:“施主?”

    恰在這時,一位年紀稍大的和尚匆匆趕來,對著小僧人就是一頓呵斥:“你呀,我說你怎么要鑰匙呢,這間廂房是不對外開放的!”

    小僧人摸摸腦袋,有些不敢言語。

    大僧人又對薄輕筠念了聲佛號,歉然道:“施主見諒,間廂房是不對外開放的,小徒弟不清楚情況,勞煩施主隨我出來,我把門鎖上。”

    薄輕筠放下經書,緩緩走出來廂房,眼神還有點茫然。

    他不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巧合。

    回來前廳的時候,他整個人面上已經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了,只是周身一股濃重的煙味,連寺中的檀香都遮不住。

    老太太從佛堂聽完高僧講經,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精氣神兒也好了很多。

    看到薄輕筠,老太太直覺有點不太對,問了一句他去哪兒了,但見他眼底情緒深邃不明,沉默未應,也就作罷。

    下山的路比上山危險,是他背著老太太下去的。

    下山的時候,他腦海中卻一直在想,那位為早夭之子抄寫了一廂房的經文的女人,每一年在忌日前后,是不是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上山中寺,又從山中寺走下。

    這每一步臺階,她在走的時候,心情是怎樣,心里又是在想什么。

    次日。

    夏晚心上班路上就接到夏晚廷的電話,說是他今天上午的飛機。

    “早上十點半,借機的時候帶上小甜心和阿青寶貝!”

    電話里夏晚廷有點騷包的聲音響起,夏晚心無奈扶額:“我已經在公司了,沒辦法趕去借機,你找阿青。”

    “靠,心心寶貝也太沒良心了吧......”

    電話里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夏晚心果斷的拿遠了聽筒,等屏幕亮了之后直接掛斷。

    剛掛斷,抬眼對上一雙涼薄深邃的眸光。

    薄輕筠薄唇緊抿,眼神鋒利,視線落在她右手拿著的手機上,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夏晚心放下手機,自然的扯了個微笑唇:“薄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