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柳診完脈象,也松了口氣。
她看著夏晚心:“這個病人必須留在這兒,我可以負責全面康復。”
她會這樣說,是因為看出來,這個人似乎對夏晚心很重要。
夏晚心卻開口,幾分自嘲的笑:“你敢信么,我都不認識她,卻舍不得看她死。”
顏柳有些驚訝,別說她,夏晚心自己也明白不了此刻的心情。
“或許,是格外的合眼緣吧。”下了最終的定論,夏晚心道:“拜托你了。”
“放心。”
得了顏柳肯定的回答,她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幾個人都在。
薄輕筠和金漢斯各站一邊,看到她出來,統一的動作都上前問:“她怎么樣?”
金漢斯她倒是可以理解,不過薄輕筠為什么也這么關心?
夏晚心頓了頓道:“在這兒療養,哪兒也不能去,你們自己打發自己。”
說完,她就要走了。
金漢斯還要說些什么,被和尚勸住了。
薄輕筠則是深深盯了金漢斯一眼,才跟在了夏晚心后面。
這一下午發生了太多事情,回去的路上,夏晚心沒有說話,薄輕筠也沒有開口,一路沉默。
直到快到御園,薄輕筠才突然道:“你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夏晚心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絕。
可是看他的眼里甚至有幾分哀求,整個人都顯出幾分頹唐的憔悴。
就當是回報他昨晚守了她一夜吧,夏晚心沒有說話,當做默認了。
調轉車頭,薄輕筠最終的目的地,是在一片陵園。
夏晚心跟在他后面,等到他停下來,才發現他來的竟然是薄夫人的墓地!
薄輕筠在墓碑前跪了下來。
是陽光高照的時候,陵園這兒卻滿是蕭瑟,涼風習習。
夏晚心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里同樣不平靜。
曾經的薄夫人,對她不算好,但也絕沒有不好。
她只是不跟她親近,哪怕她經常出入薄宅,薄夫人大多時候也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很少出來見她。
后來她就那么走了,夏思悅用那么殘忍的方式害了她。
夏晚心也因此跌落塵泥。
但她從未在心中因此怨恨上薄夫人。
因為她永遠記得,薄夫人遠遠站在院子里,看著那些花的纖纖身影。
那么好看,好像出塵的仙女。
也許是發現她在偷看,薄夫人難得朝她招了下手,給她遞了一朵花。
之后,她就離開了,全程未開一言。
可夏晚心覺得,她應該是高傲的,溫柔的,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是個很獨特的女人。
沒有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她。
夏晚心闔了下眸,雙手合十,鄭重拜了三下。
當她剛剛起身,薄輕筠忽然側眸望她,聲音好似裹了涼風,帶著幾分蕭瑟:“你覺不覺得,今天你救的那個女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