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里的手死死攥拳,掌心幾乎要被指甲生生掐出血來。

    即使心底已經如風暴海嘯,她面上仍是一派平靜。

    除了剛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夏鴻振第一眼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之外,之后的眼神就淡漠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薄輕筠皺著眉頭,薄眸銳利的輕瞇起,視線一直定在夏晚心的臉上。

    從方才進病房開始,他就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夏晚心,想從她面對夏鴻振時的狀態看出些端倪。

    卻始終沒能看出來她的絲毫異樣。

    半晌,身后終于有人打破沉默。

    一直負責夏鴻振治療的陳醫師上前兩步,試探著開口道:“薄總,夏醫生,這里是病人之前的病例和相關體檢監測數據,給您做個參考。”

    夏晚心點點頭,接過數據,仔細的看過一遍,眉頭有些輕微的皺起。

    夏鴻振多年來一直采用保守治療的方式,治療的效果并不好,可以說只是最低限度的維持他的生命而已。

    五年過去,不僅他的病情沒有好轉,就連本身的體質也變的虛弱許多,就更不利于他的治療恢復。

    夏晚心看完之后,下意識的隨手把手里資料遞給顏柳。

    薄輕筠看著顏柳面色自然的接過資料,不由挑了挑眉。

    夏晚心注意到他的表情,盡量自然的找補了一句:“顏醫生,麻煩您看看這些數據資料,大致了解一下情況,或者可以適當給些建議。”

    顏柳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薄輕筠,嗯了一聲。

    薄輕筠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唇角,目光重新轉向夏晚心:“怎么樣?有把握么?”

    夏晚心抬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神情嚴肅:“醫生不是神仙,我只能盡力嘗試去治療,至于結果還是要看后續情況。”

    她這話說得客觀,甚至稱得上有些冷漠。

    總之不該是對待一個關系親近的病人的態度。

    薄輕筠深深看了她一眼,眸光帶上一絲審視。

    半晌,他終于斂了臉上探究的神色,眸光微轉。

    淺勾唇角看向夏晚心:“這位長輩對我而言也非常重要,拜托夏小姐務必盡力醫治。”

    夏晚心不由抬頭看他一眼,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看他眸色深幽且平遠。

    她心知薄輕筠有意試探,但也不得不承認,方才聽到他著重強調“非常重要的長輩”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底還是多少有些漣漪。

    如果沒有當初的那樁意外,現在她應該是薄輕筠的妻子,而夏鴻振,也應該是他的岳父。

    然而......

    物是人非。

    夏晚心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淡淡的點了頭:“自然。”

    隨后目光平靜的移開,轉向夏鴻振。

    上手扒開夏鴻振的眼皮和下頜各自查看了一遍之后,對著薄輕筠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道:“薄總,病人情況非常復雜,我治療的時候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否則稍有差錯就會導致不可預估的結果。所以我希望在治療過程中不要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我。”

    說著看向薄輕筠身后的一群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