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想來,確實有些偏頗,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已經很不容易,如果今天還在忙,只說明她格外堅韌,又怎么能輪到他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批判指責?

    薄輕筠很快淡聲道:“抱歉。”

    小甜心聽得一愣,隨后漂亮的眼眸彎成了一道月牙兒。

    媽咪總覺得爹地很可怕,明明是很乖的嘛。

    她裝作大氣的拍拍小胸脯,隨后奶聲奶氣道:“其實媽咪今天沒有去工作,只是她表達思念的方式不同。”

    說著,她回頭看了眼,立在她身后的墓碑無名無姓,只有一顆寶石鑲嵌,很別出心裁。

    只是一想到這可能是自己的墓......

    小甜心就有些心情復雜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望著薄輕筠:“如果你也一樣,是在思念亡人的話,可以跟我媽咪一樣,去廟里為她抄一段經。”

    “廟里?”薄輕筠眉梢微抬,對這個地方感到些許詫異。

    他不信這個,準確的說,他從來不會依靠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信佛,不過是圖個心理慰藉,真遇到什么事情,除了自己沒有能解決。

    小甜心卻道:“媽咪說,寺廟是個可以讓人安靜的地方。她想去聽一聽,看一看,抄一段佛經,仿佛真的能洗去煩惱,心情也會沉淀下來。”

    說到這里,補了句:“也能讓她摒棄一切,認真的思念哥哥。”

    她說這一段話時,小手放下來,腦袋微微揚起,仿佛在認真學著她媽咪說這些話時的一顰一動。

    薄輕筠的眼前宛若已經有了形象,一個性格堅韌,個性獨立的女性,有著獨自撫養女兒長大的颯然,也有在山野之間尋求靜謐的淡泊。

    對于強者,他從來尊重。

    比如hesper,比如那位年輕有名的女畫家。

    而‘強’這一字不僅僅是能力上的表現,通過小甜心的描述,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平凡生活中的強者。

    也是難得的,他竟然生出幾分好奇。

    薄輕筠眉眼很淡,眸色卻很深。

    安靜的望著小甜心,薄唇抿出一個清淺的笑意:“或許,她說的是個好辦法。”

    “當然!”小甜心點頭,用下巴示意腳下那些酒瓶,仿佛是在說:怎么也比你這樣灌酒好。

    薄輕筠啞然失笑,下意識抬頭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是個行動大于意識的動作,等小甜心反應過來,口罩下的嘴巴頓時扁了扁。

    是開心的難過,只能這樣躲躲藏藏的親昵。

    她垂下小腦袋,伸手去夠著那些酒瓶,將它們碼的很整齊。

    薄輕筠敏銳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似是突然低落了下去。

    唯一的解釋,便是可能不習慣他的觸碰?

    他長眉微蹙,沒說什么,看她小手像是要收拾,提醒道:“放那吧,一會我會處理好。”

    他怎么會舍得丟棄這些垃圾在這里不管?

    小甜心嘴里嘟嘟囔囔的,每撿起一個酒瓶就哼唧一聲,怎么能喝這么多酒呢,她心里格外的不滿。

    沒等她將這不滿說出來,電話手表嘟嘟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