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

    伴隨著數道尖叫聲,夏晚心瞳孔驟縮,驀地上前要護住小甜心。

    她剛攔在小甜心頭頂,身側,卻有一道重力猛地一推!

    嘭的一聲!

    是吊燈落地,摔得稀碎的聲音。

    地上,墻上,到處都是飛濺的玻璃渣,夏晚心驚魂未定,抱著小甜心站穩。

    就在剛剛最后一刻,有一雙手一把推開了她和小甜心。

    她微喘著氣望過去,站在那里的,竟然是薄輕筠!

    明明沒被砸中,但夏晚心此刻半邊身子都麻了,盯著薄輕筠的眼神,仿佛從來不認識他。

    “媽!”徐長風略顯驚慌的聲音驚醒了她。

    她驀地回神,看到蕭以玫半躺在地上,原本她剛好是吊燈正下方,但她應該是躲開了些,避開了最危險位置。

    但是運氣不好,有一塊碎片剛好劃過面具下的頸側皮膚,鮮血汩汩流出,轉瞬聚成了一灘!

    徐青山趕過來,驚得臉色瞬間蒼白,忙不迭的喊:“快去叫醫生,去喊人來!”

    “來不及了!”危急時刻,是夏晚心冰冷的嗓音驟然響起。

    蕭以玫躺在那里,徐長風半抱著她,另一邊站的是薄輕筠。

    夏晚心直接走了過去,臉色冰涼冷靜,語速又快又穩:“以這個出血速度,但凡醫生在十分鐘后趕到,都會有生命危險。”

    而救護車最快也要二十分鐘左右,徐家倒是有家庭醫生,但今天剛好有事請假了。

    “那就長風你來!”徐青山年過半百,此刻臉上卻滿是急色,望著妻子的眼神急切又憂心。

    徐家是醫學世家,除了徐青山,蕭以玫和徐長風在醫學界都有很高的地位。

    然而蕭以玫醫人難自醫,而徐長風——

    夏晚心離他最近,能夠清楚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望著蕭以玫的目光深而沉,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這是他的母親啊!

    任何人在重傷的母親面前都難以保持冷靜。

    夏晚心驀地一手按住蕭以玫的脈搏,側臉望著徐長風,聲音從沒這一刻平緩:“你相信我么?”

    她,也是醫生。

    她欠徐長風太多了,不能因為她的母親不禮貌,就忘了這份恩情不管不顧。

    徐長風眼鏡后的眸光定定落在她臉上,眼中的掙扎盡數褪去,幾乎沒有半刻猶豫:“我信。”

    “那就幫我準備工具!”夏晚心即刻開始做準備工作。

    掏出備用的金針,其他人看到都驚呆了。

    徐青山聲音沉沉:“長風,這?”

    徐長風沒有解釋,只招來下人,夏晚心一聲一聲報著需要用到的工具:“剪刀、鑷子、酒精——”

    在說到酒精時,她頓了頓,改口道:“碘伏。”

    說完又報了幾樣,問:“都能準備么?”

    “能!”下人匆匆忙忙的離開。

    薄輕筠一直在旁邊聽著,在聽到她特意將酒精換成碘伏時,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驟然瞇起,深冷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夏晚心感受到了,但此刻救人要緊,逼著自己刻意忽視。

    她需要將蕭以玫的外套解開,然而現場無數雙眼睛。

    想到蕭以玫一直以來的忌諱,她在動手之前,說了最后兩個字:“清場!”

    不過幾分鐘時間,所有工具到位,所有人被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