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代宋之鋒鏑長歌 > 二百零五章 信息
  深秋的溝壑,勁風如刀鋒般凌厲,漫山遍野的樹木更是嘩嘩作響,空中的太陽也無往年般溫熱,反而多了一絲清冷。種種跡象的到來,令蕃人們都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們曾聽過在唐時,吐蕃格外輝煌,縱使面對那等強盛的王朝,也能夠不斷的侵略。然而如今面對宋國卻只能不斷退讓,而今不過一支不過近千人的隊伍,就能在他們的地盤,攻滅平薛部族。

  并且這不算完,隨后又剿滅了追殺的三個部族。

  想到這里,為首的蕃人首領眼里閃過痛惜和憤怒,痛惜曾經的吐蕃四分五裂,就連湟州這等水槽豐富的地帶,他們也難以占據。非但如此,更是淪為了黨項人和宋人廝殺的棋子,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都是一群該死的狗種!”布納悉利忍不住暴怒大吼。

  聽著布納悉利的暴怒聲,有一名蕃人斥候疾馳而來,并且帶著穆術赤等三個部族滅亡的消息。

  “你說什么?”當聽聞穆術部族滅亡的消息后,布納悉利臉上浮現一抹震色,那可是整整三千多人,不聲不響的就滅亡了?

  待得到手下重復的話后,布納悉利眉頭緊鎖,究竟是何人來此?就連穆術赤等人三個部族的追兵全部被誅殺,莫非是張俊?還是王淵?難道這其中蘊含著什么陰謀?

  “不過,得到消息,滅亡穆術赤等人的宋人,乃是青山寨的劉然。”那名蕃人,望著布納悉利陰暗的臉龐道。

  “青山寨劉然?”布納悉利心中一動,“莫非是那人?”

  “想來應該是了。”在布納悉利旁邊,一名身穿甲胄的男子開口道。

  “阿奴失你有甚想法?”布納悉利朝適才接話的男子道。

  阿奴失的身材極為魁梧,尤其是那一身黑的精甲穿在他身上,更添幾分肅殺之氣。他搖頭道:“沒有,我只知道,若是不殺了這人,黨項那的責罰,不會輕,尤其是那名劉然也來到了此處,要知道他可是何灌的弟子。大夏對何灌的念頭,你肯定也清楚。”

  “青山寨的劉然,這事難辦了。”布納悉利深吸一口氣,如果是這個人的話,那他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人留在這里,不然若是讓黨項人知道,那他們的麻煩就大了。尤其是近些年湟州的鬼天氣,變得異常寒冷,無論是他們還是大夏的日子都不好過,黨項人肯定會讓他們付出極大的代價。

  “阿奴失,這個消息有多少人知道?”布納悉利朝著對方看去。

  阿奴失知道他想說什么,嘆了口氣道:“黨項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人也快到了,命令我們一定要將此人殺了。”

  聽到阿奴失的話,布納悉利臉色一沉,這毫無疑問是要他們的命,雖從從未見過劉然,但其不僅是何灌的弟子,更是一夜之間剿滅三個部族,其手段可是異常的難纏。

  不過,就算知道也無用,身為走狗的他們,根本沒得選,布納悉利朝一名蕃人道:“把扎西貢卡帶來,我有話問他。”

  當扎西貢卡被帶到時,布納悉利都有些認不出來對方了。只見扎西貢卡披頭散發,身上原本應該穿著的甲胄,也是被其拋棄,只剩下一身羊皮襖裹著,雙眼更是布滿血絲,僅僅只是兩天時,就讓這名意氣風發的蕃人首領,只剩下滿腔的悲憤。

  “布納悉利你找我?”扎西貢卡用干澀的嗓子問道。

  布納悉利開口道:“我們得到消息,知道了是誰突襲了你。”

  “是誰?”聽見這個消息的扎西貢卡,身軀不由顫栗,兩日前的夜襲,給他留下了頗大的創傷。每每回想就有一股深入刺骨的恐懼感,無數的火光還有喊殺聲,以及那名宛如熊虎一般的宋人,都令他難以遺忘。

  “那是青山寨的劉然,黨項人已下了命令,要我們要將其誅殺,你和他接觸過,說一說那夜你們是如何被他夜襲的,我要知道有關他一切的消息。”雖心中厭惡,但布納悉利也不愧是生戶的首領,孰輕孰重分的很清楚。能夠在這充滿廝殺的湟州帶族人存活下來,他本就是歷經無數次的危險的人物。

  ........

  一處山坳之中。

  劉然正帶著隊伍歇息。

  歷經血戰之后的隊伍,整支隊伍都有一股透支過度的疲憊,此時的他們各個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或躺著,或坐著,對于這一點劉然異常清楚,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有著極限的。一夜襲殺了三個部族,三千多人,這群人的體力,還有心理都達到了低谷,不過只要經歷一段時間的養精蓄銳,這支隊伍必有強軍之象。

  但眼下的他們,也還只是一支充滿疲憊的隊伍。

  “劉都頭,接下來我們該作甚?”李孝忠和宋炎站在劉然的邊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詢問。縱使過了兩日的時間,他二人還是忍不住膽戰心驚,自被救援之后,劉然并未對他們說出任何懲罰,但越是如此,他二人心中越是不安,遲遲未定的懲戒,遠比落下的刀子,還要可怕。

  聽著二人的話,劉然看了一眼他們,對于李孝忠干出的事,他也是有一絲后怕的,這人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僅僅只是一次抓捕奴隸的小事,就搞出了這么大的簍子。但毫無疑問這也是個人才,人才心高氣傲也是很正常,據他所知就連岳武穆這等完美的將領,實則也有違反軍紀,差點被斬首的事。

  不過,劉然更清楚心高氣傲有時是好事,有時反而會壞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腰桿挺的筆直,這個動作使的他身上的傷勢,隱約出現崩裂的現象,然而他并未因其而彎下腰身,山風陣陣吹過,猶如刀子一般刮過劉然的臉頰。他望著二人道:“事到如今,我們所能做的,唯有逃而已。”

  “逃?”李孝忠眼里露出疑惑,“那劉都頭,為何又要故意泄露消息?”

  對此,劉然并未回答,反而一臉嚴肅朝二人道:“你們這次行動,折損了多少弟兄?”

  聞言,李孝忠和宋炎面露慚色,他二人麾下百名弓箭手,到現在只有區區二十來名了。

  看著二人面露慚色,劉然嘆了口氣道:“你二人如今不僅僅是孑然一身,更是一名軍使。麾下的弟兄聽命你們,供你二人驅使,不代表他們的生命,是可以肆意的揮霍。的確戰爭的到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我等弓箭手,但你們二人需謹記身上的責任,你們任何一個念頭,都有可能令手下的弟兄,遭受極大的折損。”

  隨后,劉然語重心長道:“你二人皆非常人,更要牢記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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