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代宋之鋒鏑長歌 > 四十九章 蘇醒
  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屹立在一片棚房之中,與四面透風的棚房相比,這茅草屋算是較好的,地上鋪著曬干的茅草,來此充當床鋪,一名青年躺在上面。

  劉然病的很嚴重,連日的作戰留下的傷口,被雨水侵入令他的身體虛弱至極,渾身滾燙,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高燒帶來的疼痛,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劉然陷入昏迷的時候,一名青年手端湯藥,俯身伸出胳膊挽著半昏迷劉然的頭顱,手里拿著苦澀的湯藥,一勺一勺舀在他嘴里,預防他嗆到。

  一碗藥并不多,不多時便喝完了。

  將劉然重新躺平,張平亮又將自己衣物覆蓋在劉然身上,以做保暖之用,又想了想把茅草覆蓋在上面。

  做好之后,張平亮這才有空閑看著劉然的神情,見劉然那本黝黑的臉龐,此刻卻因疼痛而眉頭緊鎖,但卻始終不哼出聲,張平亮有些敬重又有些無奈。

  自戰爭結束已有三日,梁護被人帶走,劉然昏迷不醒整整三日不醒,接連失去兩位主心骨的張平亮,此刻只覺得非常無助,就連隨行軍醫也只能處理完傷口,給予幾碗湯藥,剩下的全靠劉然本人。

  張平亮將有些干了的破布,從劉然額頭上揭下,過水擰緊,再度敷上去,又將軍中賞賜的炭火點燃,張平亮才低聲道:“然哥,你一定要好起來。”

  點燃的炭火在狹小的茅草屋內,帶起悶熱的溫度,令劉然汗珠不斷涌出,身體又黏又熱。

  陷而入昏迷的劉然,耳邊充斥著各種雜音,大腦一片混濁,時不時夢到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有戰場廝殺的喊叫,亦有潔白的病房,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也有頭扎襥頭的宋代軍醫,種種錯亂的夢境,令他倍感疲勞。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劉然的夢境消散,耳邊唯有沉重的呼嚕聲,醒來的劉然,有些艱難的轉頭,看到睡得深沉的張平亮,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看到那熟悉的臉龐,卻又忍不住笑了笑。

  劉然的動作,令睡著的張平亮頓時驚醒,當看到劉然醒來,頓時熱淚忍不住掉落,顧不上擦拭,又喜又急道:“然哥,然哥你醒了!”

  聽著張平亮那因興奮而破音的嗓音,劉然笑了笑道:“我昏迷的時候,有勞你了,平亮。”

  張平亮連忙搖頭道:“不勞煩不勞煩,我就是給你喂藥,只要然哥你醒了就好,”說到最后,再度帶著抽泣聲“我怕你醒不過來了,然哥!”

  劉然面帶微笑虛弱道:“若非你的鼾聲,我怕是真醒不來了。”

  聽到此處,張平亮撓了撓頭道:“我這鼾聲,還待有這作用。”

  待安撫好激動的張平亮,劉然才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日,”張平亮后怕道:“然哥,你昏迷了整整四日,軍醫都說你可能醒不過來了。”

  劉然點了點頭,昏迷了四日,這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本以為僅有一兩日,卻昏迷了四日。

  望著昏暗狹小的茅草屋,劉然朝張平亮問道:“我昏迷的這幾日,發生了何事,梁護又待如何?此地又是何處?”

  “這是收容傷員的臨時營地,然哥你本與其余傷員一同在搭建的棚房處,但那種家的人出言,這才讓你獨住此處,”張平亮又道:“梁隊長他被人帶走了。”

  劉然咳了幾聲,點了點頭。

  張平亮聲音有些低沉道:“然哥,曹鳴死了,他就死在我眼前,被流矢穿過咽喉,但他并未立即死去,而是在那不斷的撲騰,最后死的時候,手里抓著地上的石塊,雙手的血肉都被磨出白骨!”

  劉然幽幽一嘆,他記的在出征之前,曹鳴還歡快的述說,將妻兒帶來的美好日子,但卻就此死了。

  這便是戰場,不知何處飛出一道流矢,便會取人性命。”

  張平亮與劉然述說這幾日發生的事后,這才想到什么,朝劉然道:“然哥,你在此等會,我去叫人。”

  說罷,張平亮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獨留下劉然一人,張平亮離開好一陣,劉然又睡著了。

  醒了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名長相青澀的青年,正給自己號脈。

  此人便是隨行軍醫張魁的弟子,張為之。

  張為之號脈過后,點了點頭道:“我聽人說你手刃數名黨項人,你本身體虧損,又接連大戰,身負創傷再逢雨水寒氣入體,我本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想不到你如此了得。”

  自幼學醫的張為之,比誰都清楚這寒氣入體的可怕,許多看似壯碩的男子,寒氣入體,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說完,便有些驚奇的看著劉然,他雖學醫術,但身為男兒亦有手持吳鉤,斬首敵首的熱血,而眼前看似瘦弱的劉然,卻以十六歲,便斬殺敵人,忍不住令他有些敬佩。

  而這幾日,所救治的傷員內,也在流傳著劉然,手刃契丹步跋子的事跡,令第九指揮也一片嘩然。

  劉然笑了笑,未曾說話,張平亮在旁忍不住吹噓了起來。

  吹噓過后,張為之也多聊了幾句,便離開了,戰爭所帶來的傷員,并非僅有劉然一位。

  ......

  第玖指揮使處,鄭科則老神自在的坐在椅子上,聽著手下清點的傷員,這一戰一日攻克,但所帶來的傷亡也極為可怕。

  僅僅五百人的指揮使,便傷亡過百,若非他的強硬,這數百人的傷亡,換作別處,早就潰散了。

  這數百人的傷亡,大半得歸于鄭科的兇悍作戰風格,其中大半是新卒,這些新卒不識地利,多數被羌人所伏擊,老卒反應迅速,新卒則傷亡慘重,而鄭科則對此絲毫不在意,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尤其是新卒。

  士卒的傷亡,就如同草芥一般,死了自然就會有人補充,而活下來的士卒,才是他所要的。

  而這次作戰的死亡人數,未嘗沒有鄭科本人的意愿,殘酷的磨礪,這些新卒才能變得更強,這些活下來來的弓箭手,只要再經歷幾次,便是一支作戰兇悍的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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