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日。
彈汗山,鮮卑王庭。
當第一簇綠色的青草,露出地面的時候,便預示著春的到來。
因此,在這一日,便是鮮卑人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日。
檀石槐也于王宮之中,擺下了宴席,宴請一眾手下與李儒前來赴宴。
為了以表自己的誠意,檀石槐也是拉著李儒坐在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哈哈~,文優先生,今日乃是我們鮮卑最重要的日子,您可要多飲幾杯!”
檀石槐也端著酒盅,一臉興奮的招呼著李儒。
用不了多久,草原就會重現綠色,到那時,李儒的計策便可開始實施,只要能夠滅掉呂布與南匈奴,那么自己便可放心的去攻打宇文部,然后統一草原,
偉業已經觸手可及,檀石槐自然興奮不已。
“多謝大首領抬愛,請!”
一旁的李儒一臉客氣的端起酒杯?
“好,干!”
檀石槐一臉豪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杯酒下肚,李儒恭聲道:“大首領,在下已叨擾半月之久,實在不便久留,今日過后在下便準備離開,還望大首領能夠允準。”
一聽這話,檀石槐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端起的酒爵也緩緩的放了下去。
“唉~,文優先生執意要走,我也不好強留,只盼先生回去之后,莫忘了你我相交之情。”
檀石槐嘆息一聲,言語之中滿是真誠與不舍。
李儒也做出一副感動至極的模樣:“大首領對在下的賞識與恩重,在下銘感于心,定不相忘!”
聽到這話,檀石槐臉上也露出歡喜的笑容,然后端起酒爵面向李儒。
“好,有先生這句話,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李儒也端起酒杯:“干!”
就在這時,守在外面的一名侍衛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報!!”
“啟稟大首領,探馬來報,數日前,有一支馬賊隊伍,偷襲了呼倫湖,烏桓大人舍莩戰死,部中牧民逃散各處。”
隨著侍衛話落,原本喧囂熱鬧的大廳,頓時安靜至極。
檀石槐也面色一沉:“你說的可是真的?烏桓部有那么多人馬,怎么可能被一支馬賊偷襲?”
侍衛趕忙道:“回大首領,據報,是因為舍莩首領派大軍向北出行,部落守衛空虛,才被那隊馬賊偷襲得手。”
聽聞這一消息的李儒,只感覺腦袋“嗡”的一震,手中的酒杯也脫手而出。
“咣當~!”
酒杯摔碎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只見李儒神色呆滯的坐在那里,原本睿智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嘴唇也是顫抖不止。
“文優先生,您……?”
見到李儒如此模樣,檀石槐也不由一臉擔憂的輕喚了一聲。
而李儒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仍舊愣愣的坐在那里,呼吸也是越來越慢。
忽然,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儒喉嚨翻滾,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先生~!”
檀石槐見狀,連忙起身,一把將李儒扶了起來。
“快,傳醫師!”
檀石槐那近乎咆哮的聲音,回蕩于大廳之中,那侍衛也急忙跑了出去。
此時的檀石槐是真的急了,他沒想到,李儒對舍莩的感情,竟如此深厚。
原本熱鬧的宴會,也因為李儒的昏迷,草草收場。
直到第日午時,昏迷了許久的李儒這才幽幽轉醒。
“先生,您終于醒了!”
一直守在旁邊的阿月,也一臉喜色的湊上前去。
李儒沖著阿月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似乎仍舊沉浸在悲傷之中。
很快,得知消息的檀石槐也趕了過來。
望著李儒神情悲痛的模樣,檀石槐擔憂的同時,對于他也更加看重了許多。
一個如此有情有義的人,實屬難得。
只見檀石槐一臉鄭重的看向李儒:“先生放心,我以派出一萬精兵,前去追剿那幫馬賊,定會為舍莩頭領,報仇雪恨!”
李儒一臉感激的說道:“多謝大首領,在下還有一個請求,希望大首領能夠答應!”
“先生盡管說,我定會全力以赴!”檀石槐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儒輕輕吐出一口氣:“舍莩頭領于在下有活命之恩,如今死于非命,儒心痛萬分,只望大首領能夠派人,將其尸骨安葬!”
檀石槐凝聲道:“先生放心,我已經派人過去了,而且我還在外,為舍莩首領設下靈堂,為其祭拜!”
得知檀石槐已經做好了安排,李儒面上滿是感激。
“大首領如此恩重,請受儒一拜!”
說著,李儒也掙扎著想要下床行禮。
檀石槐也急忙上前,將李儒扶住,“哎~,先生不必如此,您曾為我出謀解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先生,如今舍莩首領已去,烏桓部眾盡散,您不妨就留在此處落腳如何?
若先生能夠垂青,我愿奉先生為師,日日聆聽教誨!”
說罷,檀石槐一臉誠摯的向著李儒躬身一禮。
李儒拱手還禮:“儒得大首領如此看重,實乃三生有幸,幸蒙大首領不棄,儒愿侍奉大首領!”
聽到這話,檀石槐不神色神色大喜,雙手緊緊拉住李儒的手腕,眼神之中滿是喜悅。
“能得先生相助,如文王得姜尚矣!”
“儒得遇明主,實乃生平之幸事!”
面對檀石槐的欣喜與稱贊,李儒也表現出了一副,千里馬遇伯樂的模樣。
隨后,檀石槐親自帶著李儒來到了舍莩的靈堂祭拜。
又過了三日,探馬傳回消息,那幫襲擊北烏桓的馬賊已被擊敗,逃去無蹤,舍莩的尸骨也被安葬在了呼倫湖畔。
至于北烏桓部落中的牛羊與物資,則全被鮮卑繳獲,并向著彈汗山方向運來。
李儒也安心的留在了彈汗山,成為了檀石槐身邊的謀士。
但凡李儒所講,檀石槐都悉心采納接受,其信重之程度,更讓韓遂與其他漢人謀士嫉妒。
三月一日。
一陣夾帶著泥土芬芳的氣息吹過,皇甫嵩拉了拉手中的韁繩,深深的吸了口氣。
對于鎮守遼州多年的他來說,這種熟悉的氣息讓他心中倍感愜意。
跟在皇甫嵩身旁的公孫瓚、馬騰、公孫度幾人也同樣一臉享受的感受著洛陽城外的微風。
在他們身后,是白馬營、烈火營、黑鋒營三營的騎兵,這些士兵四人一排,組成了一條長長的縱隊,緩緩的行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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