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數據潮水開始回潮，0和1化做的浪頭反復拍打在沙灘上，殘留在沙子中的二進制數值不斷閃爍，最終，兩道人影從沙灘上坐了起來。
“這是我在賽博空間中的虛擬機，可以追蹤大部分數據節點的ip，你——臥槽！！！”
阿宏轉頭，就見一個絕世正太正懶洋洋的看著沙灘上的太陽，那薄弱的嘴唇、高高的鼻梁、看上去就想咬一口的蘋果肌、純凈好似泉水一樣的眼珠。
阿宏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了兩下。
‘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對方是男的！’
阿宏強行轉開眼光，面色微紅道：“你樣貌變化的也太大了！”
正常人登錄賽博網絡，由于意識的分解和重組，樣貌也好、性格也好，都會有一個極大變化，但從猛男一下子變成正太的，阿宏還真是頭一次見。
高工沒搭理對方，道：“找到數據概念體，你就可以帶著你的粉毛小姑娘遠走高飛，所以別那么多問題，趕緊干活吧。”
阿宏翻了個白眼，虛擬指令一動，下一刻，沙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網吧’。
‘網吧’的每一臺電腦前，都坐著一個‘阿宏’，手指瘋狂敲擊著鍵盤。
“居然是建立后門賬號，好久沒看到這么古老的黑客手段了，你師父一定是一個老式黑客。”
當今的黑客更傾向于直接入侵大腦。
“你無聊可以找臺電腦開機，我師父至少儲存了100TB的古代游戲，還有上萬部古代小電影。”
“你師傅現在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
“老頭子自從神神叨叨的說要搞什么‘電子飛升’之后，就再也沒出現過，我、師姐、師兄三人一致認為，要么這老頭子被虛擬病毒搞壞了人格，要么就是打造局域網不成，陷入數據亂流之中。”
“電子飛升么？”
電子飛升肯定不是正經的文明飛升，大概是某種掌握大數據的手段吧。
“你還有師兄師姐？”
“大師姐、二師兄，加上我便是三人。”
“還真是特殊。”
一般黑客都是單傳，很少有受三個徒弟了，很多老黑客甚至直接復制一部分人格，制造一個人工智能。
‘你師兄和師姐呢？’
“師兄去了母城，師姐——”阿宏遲疑了下，“師姐參加反叛軍去了。”
“嘖，互為死敵啊，狗血的劇情，”高工懶洋洋的道，突然輕咦一聲。
“你那個師姐的黑客代號，不會是是叫天堂鳥吧。”
這下輪到阿宏驚愕了，整個網吧，上百個阿宏同時抬起了頭。
“你怎么知道！？”
“不告訴你。”
高工聳了聳肩，未來名頭最大的11個黑客之一，陷落了荒坂塔，重創了深網，他怎么可能沒有聽過。
荒坂塔陷落是機裂星中期一個標志性的事件，這代表母城對于賽博空間失去了掌控。
老實說，他之所以一定要轉職賽博黑客，有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要參與這一部分劇情。
母城也好、賽博之潮也好，就像是兩座即將對撞的龐然大物。
而只有精準的跳到每一個浪頭上，才不至于被巨浪碾成粉身碎骨。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絕世正太嘿然一笑，顯的超級萌、超級可愛。
“改天把你大師姐介紹給我啊。”
阿宏翻了個白眼：“想得美，我師姐已經有快十年不與我聯系了。”
虛擬機中的時間流逝是可以調整的，這跟賽博黑客的技術水平有關，同樣受到神經系統的限制。
而按照阿宏的說法，他這個虛擬機的時間與現實時間比是10比1，也就是說，虛擬機過了10個小時，現實才一個小時。
足足看了10部古代小電影，高工甚至沒有快進，阿宏的聲音才響了起來，語氣有點遲疑。
“找到了一個，不過那不是一個安全的數據節點。”
“不安全，怎么說？”
“那是一個病毒城。”
在賽博網絡中，數據節點就像是大海上的島嶼，用來安置AI、黑客、賽博族。
但不是每一個數據節點都是安全的。
最安全的自然是大企業的數據避風港。
然而大企業的地盤多半不對外開放。
而對外開放的數據節點，有的是某個云服務器，有的是現實世界的局域網、有的是虛擬網絡社區。
每一個都不算是特別的安全。
畢竟真正安全的地方，賽博黑客也黑不進去。
但真正危險的數據節點，卻是連黑客都不敢輕易涉足的。
因為那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網絡病毒。
這些病毒有的是古老的計算機病毒、有的是人腦服務器中的錯誤代碼、有的是人格破滅的AI，甚至是一些人體激素分泌，產生的破壞性神經信號。
總之，牛鬼蛇神亂舞。
而這類紅色數據節點，又有一個外號——病毒城
“確定那里有一個大數據怪物？”
“已經確認過了，那處數據節點的底層框架發生了變化。”
“那就差不多了。”
數據概念體、大數據怪物，其實是一個很難讓人明白的東西。
說的形象些，這玩意就是度娘、是谷哥、是企鵝成精。
由于賽博網絡采用的不是二進制數據，而是擬感數據，龐大的數據流長年累月進出網絡門戶，自然而然就會讓這類搜索引擎、聊天工具擬人化，成了一種介乎于ai和病毒的超級怪物。
為什么大數據怪物能夠‘數據啟蒙’，因為它們本身，便是無數次大數據啟蒙誕生的存在。
“走吧。”
“你確定？”
“當然。”
阿宏聳了聳肩，沒有二話。
賽博黑客這個群體中，有自閉兒童、有瘋子、有怪胎、有反人類主義者，但絕對沒有膽小鬼。
上百個阿宏融為一體，網吧開始消失，一扇白色的大門出現。
大門打開，頁面切換，虛擬機消失。
二人腳下一空，直接從大氣層掉了下來，滾滾的數據云層在二人周邊環繞，數據冗余形成了猛烈的風聲。
“臥槽，系統病毒把這處數據節點的底層結構破壞了！”阿宏驚呼。
“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
高工雙手一抓，五指所抓的地方，大量的0和1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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