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爺子的怒斥,顧北霆自然不敢頂嘴忤逆,只能乖乖站著挨罵。
離開老宅之后,顧北霆氣得將近大半年沒回過她們的家,甚至明令禁止不許陸凝若進出顧氏集團。
她好像知道他生氣了,給他送過幾次雞湯,就在顧氏集團門口從白天等到黑夜。
當時顧北霆還在生氣,工作又忙,沒空也沒心情搭理陸凝若。
當年發生的一幕幕猶如電影慢鏡頭一般在腦海一一閃過。
顧北霆眉頭緊蹙,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現在想來,只覺得之前他有時候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分。
車子已經抵達顧氏集團,穩穩停下。
顧北霆掀起眼眸,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坐在前面的沈一鳴,嗓音微微沙啞。
“那她之后為什么不把這件事告訴我?”
如果說陸凝若沒在餐桌上將這件事告訴老爺子,是怕老爺子擔心。
他可是她的丈夫,最親近的人。
事后為什么不把這件事跟他說?
沈一鳴很是詫異地回頭看向神色凝重的男人,表情一言難盡,他頓了頓,這才回答顧北霆。
“當時您正在氣頭上,陸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雞湯,您連看都沒看,就讓我丟進垃圾桶了。”
沈一鳴絞盡腦汁,很是委婉道:“那種情況,陸小姐連見您一面的機會都沒有,怎么可能向您解釋呢?”
就算解釋了,你也不一定聽啊!
光是回答這個問題,沈一鳴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這對他來說,可是一道送命題!
稍微回答不好,以顧北霆的脾氣,很有可能將他發配非洲挖煤。
“......”
顧北霆無言以對,他默默推開車門,下車朝顧氏集團走去。
其實沈一鳴說得不無道理,當時就算陸凝若見到他,向他解釋。
他恐怕也會怪她為什么連一個杯子都拿不穩,灑了姑姑一身,萬一燙著她怎么辦?
顧北霆來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眉眼深沉,心里就像堵著一塊石頭似的,很悶。
......
蘇凝若把自己關在畫室,從中午到晚上深夜,沒踏出房門半步。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忙碌,她終于完成了作品。
蘇凝若擱下手中的畫筆,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她只覺得自己累到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看著眼前已經完成的畫作,蘇凝若唇角微微翹起,很是滿意。
她拿著手機打開相機拍了張照,給宋巖發了過去。
宋巖幾乎秒回:【哇,太好看了!】
【老大,這幅作品簡直是您的封神之作。
【要是拿不了第一,我直播倒立吃屎!】】
他給予這幅作品絕對的肯定.
蘇凝若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戳了戳手機屏幕,發消息過去。
【倒也大可不必。】
【明天上午,我把畫給你送過去,順便看看老師。】
宋巖:【好嘞。】
蘇凝若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悠悠站起身,將畫包起來,轉身離開畫室。
剛一出門,迎面撞見手中端著果盤和牛奶,杵在門口站著的蘇懷洵。
“三哥?”
“你這是?”
聽到女人疑惑的聲音,蘇懷洵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含蓄內斂的笑了笑。
“你忙完了?”
“我看你中午晚上都沒下來吃飯,爸爸媽媽不許我上來打擾你,我就簡單弄了個果盤,還有牛奶,想著在這里等你。”
蘇凝若點點頭,目光掃過他手中端著的東西,看到他右手食指指尖包著創可貼,微微一頓。
想起昨晚蘇懷洵跟她說過,他不擅長下廚。
這創可貼......
該不會是他切果盤不小心切出來的吧?
見蘇凝若盯著他手指上的創可貼,蘇懷洵默默將受傷的手指蜷縮起來,有些局促的樣子。
“你忙了一天肯定累著了,趕緊吃完東西回去睡覺吧。”
說完,他把果盤和牛奶遞給蘇凝若,倉皇而逃。
蘇凝若眼神復雜一瞬,心里對蘇懷洵的芥蒂,連根拔起,煙消云散。
她轉身下樓,回到臥室。
來到沙發旁坐下,小口吃著切好的果盤,她餓了一天,胃里空蕩蕩的。
這會兒吃了點東西,頓時覺得好受很多。
想到昨晚蘇懷洵的那些話,蘇凝若微微垂眸,或許蘇懷洵不善言談,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說了出來,并不是故意要扎她心的。
但是,有人在調查她之前的過往,這件事卻做不得假。
而且那人肯定和蘇懷洵認識,否則也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他。
想要揪出幕后之人,還得通過蘇懷洵。
蘇凝若抿了抿唇,端起牛奶,一飲而盡,然后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倒頭就睡。
她一夜未眠,又忙了一天,又累又困。
思路都不是那么清晰了。
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恢復體力,保持清醒的頭腦。
......
翌日。
蘇凝若一覺睡到將近中午時分。
她趕忙跳下床,跑進浴室,簡單洗漱過后,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衣服,拿著畫匆匆出門。
餐廳,蘇誠和白言還有蘇懷洵正在吃午餐,只覺得眼前閃過一抹殘影。
隨后外面傳來蘇凝若的聲音——
“爸爸媽媽,我有事先出門了!”
緊接著,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動靜。
白言輕輕皺了下眉,不禁有些擔憂。
“這孩子,這兩天到底在忙什么?飯也不好好吃,估計昨晚很晚才睡。”
蘇誠也有些擔心,但他對孩子的教育一向采取放養式,他握住白言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呀,就別操心那么多了。”
“平時我也沒見你對兒子們這么操心。”
“女兒和兒子那能一樣嗎?”
白言沒好氣道:“兒子是草,女兒是寶,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