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沒想到的是,煙雨樓背后的主人竟然是儕王。
凌刀之前告訴他,霍褚出現在煙雨樓,樓里的老板對他點頭哈腰,他當時以為霍褚是去借虎皮錢的,結果沒想到,他就是煙雨樓背后的老板。
這些年煙雨樓的入賬幾乎是天文數字,幾乎每年都是十萬兩起步。依照朝廷的稅收,煙雨樓入賬十萬兩該繳稅六萬兩。
賬本朝廷是要來人查的,大多都是內閣的稅務侍郎來查。賬本查好之后,確認無誤,繳納的稅銀稅務侍郎會全部交給戶部,這期間皆有文書為證,交稅銀時,戶部會叫記賬官員清點稅銀數目,確定數目無誤后,才會入國庫。
原本內閣的稅務侍郎是不會親自查稅務賬的,都由地方官去收稅,商戶、農戶,什么稅,哪家哪戶收了多少稅,地方官都要在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至于怎么查地方官寫的賬,都由上級來查。
煙雨樓是朝廷點頭答應放虎皮錢的地方,在西宋未經朝廷同意放虎皮錢是違反朝廷律例的,一經發現,斬首示眾。
所以,煙雨樓的賬朝廷每年都會親自來查。
內閣有規矩,不能每年都是同一稅務官查同一商戶的稅賬,防的就是稅務侍郎被商戶買通。
今年是誰來查,煙雨樓是不知的,就連儕王都不知,因為人選是抓鬮。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煙雨樓就搞了陰陽兩賬,一本給查稅的稅務官看,一本給自己看。
江寂眸中含笑,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他是沒錢,但他可以把煙雨樓變成他的。
儕王私下里經營煙雨樓這么多年,早就賺得盆滿缽滿,這下也該輪到他了。
“若能拿到煙雨樓那兩本賬簿,煙雨樓定會被處罰,若漏稅太過嚴重,煙雨樓會被直接查封。朝廷這兩年國庫吃緊,收的稅銀根本不夠花,所以絕對不會放過煙雨樓帶來的暴利。
此時,只要有人敢站出來重新攬下煙雨樓,朝廷自然會點頭答應。”
虞娘道:“主子的意思是,讓我去找那兩本賬簿?”
“本王相信你的本事,定不會叫本王失望。”
虞娘面帶淺笑,“戶部尚書是主子恩師,刑部尚書是主子忠犬,只要拿到了賬本,煙雨樓勢必是主子囊中之物。”
江寂道:“還是你耳朵好,之前凌刀查了那么久,沒有一點消息,否則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發現煙雨樓背后真正的主人。”
“霍褚處事謹慎,心思老辣縝密,想要拿到賬簿并不容易。煙雨樓是儕王的錢袋子,若他有反心,日后煙雨樓就是他的糧倉。”
江寂焉能不知,“事情你盡量去辦,若有難處,不必太過強求。你進了儕王府,任務還很重。”
虞娘傾身看他,“主子總算心疼人家啦。”她眼尾全是嫵意,“那主子找個人來幫我啊,譬如月修竹這樣的。”
“月修竹沒空,這都多久了,你還記著他。”
“那是當然,像這等皎若明月的男子,誰不喜歡。”
江寂:“...”
他起身道:“本王等你的好消息。儕王府不好進,但本王會盡力安排人進去給你做幫手。”
虞娘道:“那就多謝主子了。”
**
這夜,總算沒有落雪了。
宋婉坐在窗牖邊看著書本,雙腳泡在木桶里。桶中放了些艾葉、花椒、生姜,這樣泡了能助眠,更能祛濕。
半刻鐘后,宋婉雙腳被泡得紅彤彤的,她擦干了腳,鉆進了被窩里。
喜兒給宋婉滅了燈,宋婉準備睡去。
半夜,宋婉睡得正香,覺得有人鉆進了她的被窩,將她抱在懷里。宋婉以為是夢,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真有人把她抱在懷里。
她嚇得尖叫出聲,那人立馬將她嘴巴捂住,低聲道:“婉婉,是本王。”
宋婉拿開了他的手,“不是不讓你來嗎?你怎么又來了?”
江寂把腦袋埋在她脖頸間,去聞盡她身上的幽香,“本王想你了。”
“前幾日不是剛見過...”宋婉無奈。
“對啊,都已經是前幾日了,本王好幾日都沒看見你了。”江寂雙手撐起來,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見宋婉那張白嫩無暇的臉,“本王擅自來了,你不要生氣。”
宋婉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我沒有。”
她總能感覺得到,江寂既沒安全感,又需要溫暖。
江寂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后躺在她身邊,將人抱在懷里。他這幾日太累了,沒什么想吃的,也沒什么想要的,就想抱著宋婉睡一覺。
她香香軟軟的身體,還有她溫柔的話語,能讓他睡個好覺。
宋婉是他此生的歸處。
且永遠都不會改變。
宋婉能感覺到江寂的疲憊,他這幾日夜里似乎都沒怎么睡好,抱著她不久,就睡得沉。
宋婉睡在他暖爐似的臂彎里,不久也睡了過去。
她一覺到天明,醒來時,江寂已經離開了。
宋婉起身下床,洗漱過后不久,靈芝來了桃苑。
她手中端著一碗甜湯,至廊下與宋婉道:“大姑娘,這是廚房剛剛做好的,姑娘嘗嘗吧。”
宋婉輕瞥了她一眼,發現竟是靈芝,伸手沒接她遞過來的甜湯,疑惑地問道:“怎么是你送來?往常我的早食,都是喜兒親自去拿的。”
“今日這甜湯做得早,廚房里的嬤嬤怕涼了,甜湯就不好吃了,于是叫奴婢快些送來。”
宋婉道:“你一直都在菡萏院伺候,什么時候又去廚房幫忙了?”
“是奴婢與廚房的嬤嬤關系交好,嬤嬤早上忙,故叫奴婢幫會兒忙。”
“原來是這樣。”
宋婉抱起從屋里走出的虎奴,伸手給她順毛,如今小家伙長得越發好看了,毛發不僅柔亮光滑,身子也圓滾滾的,別提多可愛。
宋婉一心只有懷里的貓,完全沒接靈芝手里的甜湯,“你放在桌上吧,我待會兒吃。”
靈芝躬著身子道:“可是這甜湯呈出來已久了...”
宋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靈芝道:“當...當然您是主子。”
宋婉抱著虎奴往屋里走,“那就把甜湯放下。”
靈芝忙進了屋中,把甜湯放在了桌上。她在宋婉身前行了個禮,便退身出了房間。
喜兒拿著早食進了桃苑,見靈芝正巧出去,忙進屋與宋婉道:“靈芝怎么來給姑娘送甜湯?”
宋婉道:“是啊,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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