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靈玉的手下人辦事倒挺快,還真查到了刺殺張從的人是誰。
并把此人帶到了江寂跟前。
密境十二宗的人似乎都喜歡戴一個銀色面具,江寂也懶得瞧他的相貌,就立即叫凌刀把人送到了江庭蕭府上。
江庭蕭定要盤問怎么發現的他就是兇手,又是怎么抓到的,那就要看凌刀怎么編了。
凌刀雖然又是虎愣虎愣的,但是編個故事搪塞一下江庭蕭也不成問題。
江庭蕭也不會管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因為這人是密境十二宗的人,只要是密境十二宗的人,就可以咬死陳裕。
解靈玉說自己幫了江寂這么大一個忙,要江寂給他錘錘肩、捏捏腿,江寂起身就給他一個大比兜。
解靈玉怒極,轉動手里的紅色折扇就要給江寂揮過去,結果發現這是黑夜,他變...狗剩了...
江寂諷笑出聲,“還以為白日里呢,以為自己多厲害!”
狗剩道:“我要告訴干姐姐你欺負我!”
江寂冷笑,“你知道她是誰嗎,家住哪兒嗎,還要告狀,本王看你是皮癢了。”
“你欺負小孩子。”
“你年歲比我長吧,都老不死了,還欺負小孩子。”
解靈玉今年沒有三十五也有四十了。
只是因為練了天倫訣看著年輕而已。
狗剩道:“你才是老不死。”
江寂拎著他的后領子把他提起來,“你現在最好對本王尊重點,否則本王就打你板子。”
狗剩抓狂道:“我討厭你討厭你。”
江寂把他丟回原位,看著他無能狂怒的樣子,心里無比舒暢。就這小破孩兒還敢跟他搶女人,也不看看他小雞雞細成什么樣兒。
“好好待著吧你,這是本王的府邸,該給誰捏肩捶背你最好想清楚。”
狗剩氣得差點撲過去咬江寂。
江寂單手就把他壓制住,喚來月修竹,“把他帶回你院里去,又開始犯瘋病了!”
狗剩掙扎反駁道:“我才沒有,你仗著個子高欺負人!”
月修竹只聽江寂的,幾乎江寂說什么,他就會做什么。
當下他施針把狗剩扎暈了,扶著他往自己院落而去。
**
元氏這些日子腿腳好了不少,于是親自教宋婉騎馬。
宋婉瞧著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元氏羨慕至極,想著有一日她也能騎著馬如此恣意就好了。
可惜,她馬術不精。
宋婉不知元氏有這等的好馬術是摔出來的,而且摔了好幾次。宋婉嬌弱些,是摔不起的,只能慢慢來,或者找一匹靈性十足的好馬。
顯然,她已經有了,江寂給的。
宋婉翻身上了馬匹,驟雨待她坐穩了才慢悠悠地走起來。
元氏在她身旁道:“雙腿夾緊馬肚,右手握住韁繩,眼睛直視前方,身子要坐穩,腰要挺直,時刻告訴自己,驟雨供你驅使。”
宋婉按照元氏說的去做,發現驟雨也很聽話,沒有突然奔跑起來。
“雙腿若微用力拍打它的馬肚,它就會走起來,或者小跑起來。若你揮動手中的馬鞭,不用打在它身上,被訓練過的馬匹都懂得要開始快速奔跑。”
宋婉聽此,雙腿微用力拍打驟雨的馬肚,驟雨便開始小跑起來。
驟雨強壯,跑起來顛得很,宋婉眉心輕擰。
元氏騎著馬在她身旁道:“顛是正常的,忍著。要學會騎馬,腰不酸腿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宋婉知道學騎馬辛苦,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她騎著驟雨整整小跑了兩圈兒,因為驟雨格外聽話,所以宋婉兩圈下來就已經有些游刃有余。
但元氏仍不敢讓宋婉騎太快,因為她剛學騎馬,有太多偶然性。如果宋婉摔了,還摔到了實處,那就得不償失。
元氏下了馬匹,讓宋婉自己單獨再跑幾圈。今日仍舊酷暑難耐,宋婉面上已經熱得全是汗。學會東西要吃苦,宋婉是能吃苦的。
她騎著驟雨又跑了四圈,身上的衣裙已經快濕透了,連著鬢間的軟發也濕得貼在臉上。
宋婉知道,這一上午下來,估計明日要渾身疼了。
元氏讓她回桃苑洗漱用午飯,宋婉乖乖去了。
她沒有白日沐浴的習慣,于是只是用溫水擦了擦臉和身子,然后與元氏一起用午飯。
桌上擺著桃花涼粥,玉米軟糕,涼拌胡瓜,清蒸蝦仁,清蒸蔥花鯽魚等菜食。
這些都是宋婉愛吃的。
元氏道:“如今天熱你總是脾胃不和,尋常總聽云卿說你吃不下東西,不過倒沒想到的是,你竟一點沒瘦,反倒比以前養得更好了。”
喜兒在一旁聽著,嘴角帶著笑,這一切還不都是王爺的功勞。王爺是想著法兒地給她們家姑娘送好東西過來。
把湯和糕點都做得又漂亮又好吃,宋婉即便再挑食,也是要賞臉的。
宋婉答不上來,元氏就問她,“是不是私下里開什么小灶了?”
宋婉心虛道:“夜里愛吃一點甜湯而已。”
元氏給她夾了一個蝦仁,“也別光吃這個,肉也要多吃些。”
這蝦仁是從揚州老家快馬送來的,剛送來府上的時候,蝦還都是活的,現殺了剝了殼就丟盡鍋里煮的。
呈上來的時候鮮得很。
宋婉就愛吃鮮的,一頓能吃不少。
“你在府里也悶,這些日子你清晨就別跟著我舞劍打拳了,在馬場好好練練馬術。”
宋婉點頭道:“是。”
元氏道:“你父親這些日子回府是越發快了,估摸著是朝中出了事,他怕沾上邊。前兒聽他說,平陽侯被官家禁在府內讓刑部尚書查案,說是他派人刺殺劉庭玉。
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聽你父親的口氣,官家是想削平陽侯的爵。
平陽侯倒了,太子也就倒了。只要太子一倒,婉婉你也就自由了。”
宋婉忽然想起來,江寂曾與她說過她很快就會自由的,原來他說的不是假話。
江寂雖然無權無勢,但好像消息還挺靈通。
宋婉道:“聽說平陽侯手里有兵,這些兵都聽他的,連官家的話都不聽。”
元氏道:“你說得不錯,所以官家忌憚平陽侯。他權勢滔天,把持朝政,這樣的人官家焉能不除?”
宋婉道:“想他那般的人,真的會任憑官家處置他?”
“這就不知了,平陽侯膽識過人,也不知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桌上的菜宋婉吃了一些,她沒敢吃太飽,吃多了撐得胃疼。
她回了桃苑歇息,趁著午睡這會兒,宋婉把桂嬤嬤叫來了。
外間的日頭大,冰缸里的冰塊兒還沒拿出來多久,就已經化去一半。
桂嬤嬤在宋婉身前行禮,“見過大姑娘。”
宋婉道:“府中從來沒有管家,母親說為了省些銀子,就把家中的家底兒明細、日常賬本一塊兒攥在手里了,嬤嬤,你可能拿到這些東西?”
“拿是能拿,只是夫人在家中,奴婢...”桂嬤嬤臉上有些為難。
“不礙事,明兒像是母親的祖母冥誕,按照往常慣例,她會去西街的寒山寺燒香。你明日找個借口留在府中,待她走了,您把這些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桂嬤嬤道:“是。”
宋婉道:“我也沒什么大事,嬤嬤回去吧,別讓母親再疑心您。”
桂嬤嬤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
午后的燥熱讓宋婉根本離不開冰塊兒,她坐在冰缸邊拿著絹扇扇起了風。
她也沒什么睡意,就拿來了繡箍又開始繡瓔珞。
這錦藍色的瓔珞她已經繡了很久了,一針一線都極為精致。那上面白色的木蘭花繡得栩栩如生,好看得很。一看便知就是精心繡出來的東西。
喜兒在一旁道:“姑娘是不是繡好了要送給王爺的?”
宋婉手中的針線一頓,也并不想否認了,“是。”
“幸好不是送給顧大人的,顧大人哪有王爺好。”
宋婉埋頭繼續繡,“顧鳶自然不配我這么好的東西。”
喜兒道:“瞧著這些日子,情信倒是一封一封地送來,卻不像王爺那般關心姑娘的身體。王爺才值得姑娘托付終生。”
宋婉道:“我知道。”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江寂待她好。
他那般情深,她也不是真正的石頭心腸。
宋婉繼續繡瓔珞,那瓔珞已經繡了很久了快要完工。宋婉加緊把它繡完,她不知今夜江寂會不會來,如果要來她便把這個東西送他。
自古女子送荷包表達愛慕傾心之意,她不好意思送,就送個瓔珞給他,就看江寂這個蟊賊糊涂蛋能不能明白了。
天色很快黑了,宋婉沐浴過后,躺在了榻上。竹簀涼快得很,宋婉睡得極為舒服。
虎奴也很是喜歡這竹簀,每夜都會跳上床榻和宋婉一起睡。它已經長大了好些,被宋婉喂養得圓滾滾的,毛發也柔順光滑,看著漂亮又可愛。
它還是極為黏人,總是會鉆進宋婉懷里與她親熱一陣才會自己平躺在竹簀上睡去。
對,就是平躺著,把柔軟的粉嫩嫩的小肚皮露出來,閉著眼睛睡去。
宋婉睡到半夜,聽著有人推開了窗戶,她起身看著江寂從窗外翻進來。
江寂走至她身前坐下,伸手撫摸著她披散在肩上的烏黑長發,“吵醒你了?”
宋婉聞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兒,問道:“你受傷了?”
江寂道:“沒有,這是別人身上的。”
宋婉起身想要下床,可是發現腰和腿又酸又軟又疼,她根本起不來。江寂扶住她,“怎么了?哪兒疼?受傷了?”
宋婉道:“今天祖母教我騎馬,我騎著驟雨在馬場跑了好幾圈兒,太顛了,渾身疼。”
江寂的右手撫向了她的細腰,“本王給你揉揉?”
宋婉道:“你別占我便宜。”
“都被本王占過多回了,你還介意?”
“當然。”
江寂哄著人讓她趴下身子,粗糙的大掌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開始不輕不重地給她按揉。
這力道對于宋婉來說剛剛好,非常舒服,逐漸的酸痛感就消下去不少。
江寂道:“大腿疼不疼?”
宋婉點了點頭。
江寂的手移向宋婉的大腿,他剛剛握上去,宋婉便疼得蹙眉。
“剛開始學騎馬的人都會腳上用力,實則不然。用身子去適應馬,隨著它顛而顛,時間久了,也就會了。”
宋婉覺得江寂說得好像有點道理,打算明天試試。
江寂給他輕輕揉著,嘴里道:“要是你祖母教不會,本王就親自教。”
宋婉忍著疼痛,“我祖母教得很好,我不會學不會。”
江寂給她揉了很久,直到揉得宋婉又快睡過去。
他握住她的手道:“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明兒讓凌刀給你送來。”
宋婉想了想,沒有。
她想要起身下床,江寂道:“想要什么,本王給你拿。”
宋婉指了指貴妃榻上的小竹兜。
江寂起身至貴妃榻前,拿過小竹兜回到了榻邊,遞給了宋婉。
宋婉將繡好的瓔珞拿出來,遞給他,“送給你的。”
江寂眸中震驚又驚喜,“送給本王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
宋婉道:“你每日送來這么多好東西,我不知該怎么還你,就繡了這個瓔珞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江寂原本還挺高興,一聽是要還他,當下收了笑容,但宋婉第一次贈他東西,他自然也是開心的,當下拿過瓔珞,仔細瞧了瞧,發現繡的竟然是木蘭花。
他愣了半晌,問道:“怎么會繡這個?”
“之前去你府上發現院子里種的都是木蘭樹,猜到你可能是喜歡木蘭花,所以就繡了木蘭花。”
江寂傾身過去,在她額心落下一吻,“我很喜歡,真的。”
宋婉道:“你喜歡就好。”
江寂將人緊緊抱在懷里,“你只許給我一個人繡,不許繡給別人,連你父親、弟弟都不行。”
宋婉聽他話里的意思,就知他沒懂她送他瓔珞的意思。
宋婉道:“有空我再給做身衣裳吧,今夜太晚了,有空你再來,我給你量量尺寸。”
江寂都有些意外了,更有些不適應,“你...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是不是她做了什么虧心事了?
難道又和顧鳶書信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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