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因為秦沁伊發高燒了,秦澤算是有了庇護所,不至于去睡橋洞。
白天的時候秦澤就背著秦沁伊去山上找野菜,倒不是為了吃,主要是帶著秦沁伊去山上抓兔子玩,帶著秦沁伊去感受大自然,去呼吸大自然新鮮的空氣。
等秦沁伊開心的有些得意忘形的時候,秦澤會趁機讓秦沁伊騎在他的脖子上,就像是五年前那樣把秦沁伊高高的舉起……
秦沁伊甚至都忘記秦澤已經失去記憶的事情了,她騎在秦澤的脖子上,滿眼欣喜的望著眼前的冰雪世界,這樣的角度……這樣的光景……遲了五年之久。
……
……
這段時日,秦澤的消息沖上的熱搜。
不知道是何人爆料出來秦澤已經曾經那個白發秦澤回來了,雖然人是回來了,但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失憶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秦澤,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叫秦澤,他也不知道秦澤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也體會不到秦澤這個名字的背后有著一段怎樣的故事。
總之,秦澤什么都不記得了,像是換了個新生。
民眾們不在乎秦澤的死活,他們在乎的是萬星集團中的虞嫣,只要有了虞嫣的一句話,那么便可以結束這m1型病毒,從此人們便可以再次恢復以往平靜安康的生活。
輿論方向來到了虞嫣,人們開始探討著,如果說秦澤已經回來了,那么虞嫣應該可以松口了吧,那么虞嫣應該可以著手制作m1型病毒特效藥了吧?
整個華夏,都是秦澤和虞嫣的話題。
素不知,這是大資本陳海一手引到的輿論。
正如秦澤所說的那般,現在的陳海很有錢,非常非常的有錢,他可以在華夏可以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今天秦澤在街頭殺人了,他隨便拿出一條娛樂圈的爆炸性新聞并且用大量的資金加以推廣就可以掩蓋秦澤街頭殺人的新聞。
秦澤和虞嫣再次成為全華夏的輿論焦點。
秦沁伊快樂著,但也偷偷觀察一下秦澤臉上顏色的變化。
秦沁伊驚奇的發現似乎秦澤并不在意網絡上的那些輿論,就好像……這些事情跟他都沒有關系一樣。
秦沁伊想問秦澤些什么,就比如秦澤看到這些輿論的時候他在想什么,或者說心里有什么感受,是不是有什么疑惑的?是不是有什么想問的?
到了嘴邊的問題,當秦沁伊看到秦澤那滿眼是她的清澈的雙眸時,秦沁伊沒能問出來,因為他能感覺到哪怕自己問秦澤了,怕是秦澤也不會給她正面答復。
這事兒,就這樣放著了,因為它并不影響倒秦沁伊的快樂。
……
……
后來。
秦澤開車帶著秦沁伊又去了郊區。
路上,秦沁伊不止一次去問秦澤要去哪兒。
然而,秦沁伊每次得到的答復都是秦澤那抹神秘的微笑,以及秦澤那句輕飄飄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也正是秦澤這高深莫測的模樣,讓秦沁伊心里直癢癢,就感覺秦澤背著他藏什么好吃的了一樣,特別的饞人。
秦澤開車開了好久,車內的秦沁伊倍感無聊,最后就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澤輕輕的給秦沁伊拍醒了。
秦沁伊睜開慵懶的睡眼:“到了?”
秦澤笑道:“到了。”
秦沁伊睡眼都沒睜開,因為太好奇了,她慵懶的爬起來,趴著車床往外瞧:“讓我來康康是什么好地方……”
一眼望去,一片荒野,荒野中只有一處破舊的小平房。
秦沁伊大失所望:“什么嘛……”
秦澤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把懷抱遞到秦沁伊身前。
秦澤笑道:“走了。”
本是一處無聊的光景,因為有了秦澤,所以倒也變得不是那么的無趣,于是秦沁伊就笑了,她一臉竊喜的將自己送到秦澤懷中。
秦沁伊:“好。”
秦澤“誒喲”的一聲,將秦沁伊抱了起來。
荒野空曠,沒有林,風肆虐起來,冷的徹骨。
秦沁伊朝秦澤懷中躲了躲:“到這兒做什么。”
秦澤:“隨便轉轉。”
秦沁伊奇怪的看著秦澤:“隨便轉轉?”
沒多說,但秦沁伊的臉上卻寫著懷疑,因為她不覺得秦澤是個會經常無意義事情的父親,相對于真的是隨便轉轉,秦沁伊還是更傾向于秦澤不想道出實情的事實。
秦澤來到庭院的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秦澤:“來了。”
聲音很輕,算是打招呼了。
秦沁伊奇怪的看著秦澤:“有人?”
因為這里實在是太破舊了,甚至都不如秦澤住的橋洞子,這很難讓秦沁伊相信這是個能住人的地方。
秦澤不語,推開門。
這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刺耳的很,給人一種脆弱不堪的感覺,就好像這門是掛在上面的,隨時都能破碎。
秦澤邁進去,來到庭院的中央處,然后兩眼凝望著四周。
不敢想象,沒有人住的房子竟然會破舊的這般快。
裂縫的墻壁,那是因為地面上的雜草,頑強的生命力甚至能讓他們在墻壁中細微的土壤生根發芽,強壯的根莖就連水泥都可以擠破;
滿地的雜草,雖然是冬季,但寒冷并不能完全帶走它們的生命,它們的根莖還在這里,它們沒有死透,等春風拂來時,它們會再次野蠻生長;
房屋那破碎的玻璃,這是因為常年的風化以及氣壓導致的,玻璃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堅固;
碎裂的瓦片,你無法想象在半空中的瓦片會這樣碎掉的,誰人能到這荒山野嶺來轉門打碎幾個瓦片再走啊?
秦沁伊抓著秦澤的肩膀,輕聲道:“這地方有什么好的?”
秦澤沒說什么,只是將秦沁伊放下。
秦澤說:“等我一下。”
秦沁伊不解,一臉疑惑的看著秦澤。
秦澤挽起袖子,走進屋子;再出來的時候,他手里拿著尖鍬和鎬頭。
秦沁伊看到秦澤在庭院里除草,一臉不解的問:“為什么?”
秦澤輕聲道:“這草生命力強……”
秦澤說這話的時候很吃力,因為他在用力拔草的根莖。
伴隨著秦澤猛地用力,草的根莖被拔了出來,如果不拔出來,你真的很難想象它那么細的頸竟然能有這么大的根,被拔出來的根竟然能帶碎周圍七八塊磚頭,由此可見這草的根在地下覆蓋面積有多廣。
拔出了根,秦澤講話才輕松了些:“你看,這草根蔓延很快,不清出來,明年這墻就倒了。”
秦沁伊:“我的意思是,這里的草為什么需要你來清?”
秦澤頓了一下,神情復雜了起來。
秦沁伊默默的看著秦澤,等待著秦澤接下來的答案。
半晌。
秦澤說:“五年了,這房子沒人打掃,我不來打掃就真的沒人打掃了……”
秦沁伊聞聲,不知為何,忽然的眼眶濕潤,她覺得這個房子的主人很可憐,可憐到把秦澤帶的都很可憐……
秦沁伊:“誰住在這里?”
秦澤:“一個好人。”
秦沁伊:“他人呢?”
秦澤:“旅行去了。”
秦沁伊:“不回來了?”
秦澤:“不回來了。”
聽到秦澤這樣講,秦沁伊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她失落的低下了頭。
秦澤的身體素質好,換做普通人,這點小活兒最起碼需要一上午的時間才能清掃完,放在秦澤身上,接連兩個小時不歇息的就給打掃的干干凈凈。
秦澤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叉著腰,欣賞著眼前這干凈的院子。
秦澤:“挺好,來年再來一次就好打掃了。”
秦沁伊沒說話,她也插不上話。
秦澤回身,彎腰再次將秦沁伊抱起來,笑道:“走了。”
秦沁伊:“去哪兒?”
秦澤:“換個地兒。”
秦沁伊:“我問的是去哪兒。”
秦澤:“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沁伊嘆了一口氣:“你還是沒有講。”
秦澤抱著秦沁伊進了山林,秦沁伊以為秦澤又帶她去挖野菜,直至秦澤在一個不起眼的墳頭前站穩。
秦澤神情復雜的看著墳頭:“沁伊。”
秦沁伊:“嗯?”
秦澤:“害怕么?”
秦沁伊搖了搖頭:“不怕。”
這句話并不完全,應該有一句“有爸爸在就不怕”,但驕傲的秦沁伊并沒有講出來,而是把這話放在心里銘記著。
秦澤放下秦沁伊,從懷中摸出香煙,點燃了一支,然后就一直看著墳頭抽著煙,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沁伊能感覺到秦澤是痛苦的,于是秦沁伊就把自己那小手塞進秦澤的手心中,然后輕輕的拉一拉秦澤,直至秦澤空洞的雙眸中有了反應。
秦沁伊輕聲道:“是好朋友么?”
秦澤:“差不多。”
秦沁伊:“你不想說點什么么?”
秦澤想了想,苦笑道:“不是什么特別好的朋友,不過是幾面之緣罷了,沒什么好說的。”
秦沁伊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盡管秦沁伊從不認為自己小孩子,但她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那就是她從不參與大人們的事情。
不過,秦沁伊能感覺到秦澤一定是有很多很多話要對這個所謂幾面之緣的好朋友講的。
秦澤就這樣站在墳頭前默默的抽煙。
誰也沒想到,秦澤這一站就是兩個多小時,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秦澤的腳下從未有另一道嶄新的腳印,他就這樣孤苦伶仃的站著。
秦澤最后點燃一支煙,輕輕的將這道煙放在墳頭上。
秦澤:“走了。”
秦澤再次將秦沁伊抱起,轉身下山了。
秦沁伊一臉奇怪的看著秦澤,她不明白秦澤為什么什么都不講,他明明應該有很多話要將才對啊。
之后的秦澤沒有繼續在這里逗留,開車帶著秦沁伊就回去了。
秦沁伊見得秦澤臉色好看了些許,就試探性的去問:“爸。”
秦澤開著車,一臉的愜意:“嗯?”
秦沁伊一臉奇怪的看著秦澤:“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啊?”
秦澤笑道:“沒有。”
秦沁伊一臉納悶的看著秦澤,這也是她忽然察覺到的,因為在和秦澤接觸的這段時間下來,秦沁伊潛移默化的就忘記了爸爸失去記憶的事實,五年前她有多快樂,五年后的今天她就有多快樂,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過,她并沒有從秦澤身上察覺到絲毫異樣。
秦沁伊急聲:“你跟我說實話。”
秦澤認真的開車,騰出來一只手,溺愛的揉了揉秦沁伊的腦瓜。
秦澤:“不重要。”
見得秦澤默認,秦沁伊更急秦澤的答案,她趕忙道:“你一定恢復記憶了對不對?”
秦澤輕聲道:“沁伊。”
細聲細語的,安撫了秦沁伊那激動的情緒。
頓了一下,等待秦沁伊安靜下來。
秦澤柔聲道:“你見我第一眼就確定我是你父親,但我不能。”
秦沁伊怔住了。
“為……”秦沁伊神色慌亂,“為什么?”
秦澤苦笑:“我自卑,不認為我能有你們這可愛的女兒,曾經也是,今天也是,未來也是,真的不敢相信,哪怕你把親子鑒定拍在我眼前,我依舊無法面對事實……”
“所以……”秦澤轉頭看向秦沁伊:“你現在你知道你有多可愛了……”
話音未落,秦沁伊就迎面撲來。
秦澤見勢,慌了神色,一面保住秦沁伊,一面控制著車。
秦澤驚聲:“喂喂喂!開車呢!開車呢!開車呢!”
秦沁伊賴在秦澤身上,不停的追問:“所以你到底恢沒恢復曾經的記憶?”
秦澤:“沒有。”
秦沁伊氣結,開始在秦澤懷中搗蛋:“你肯定是恢復記憶了!你肯定是恢復記憶了!”
秦澤一邊開著車一邊哈哈大笑的應對著秦沁伊,至始至終也沒說他是否真的是恢復記憶了,就像他最開始告訴秦沁伊的那般不重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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